痴狂 第9頁

「好的。」蔚少瞳忙站起身,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從不遲到,永遠是那樣守時。

「閻先生,請進。」小姐退了開,讓閻禎進人辦公室。

木董好奇地抬眼看向來人,這一看,也讓她的雙頰悄悄地浮上兩片紅霞。帥!他不是那種白皙俊美的帥,他全身曬成古銅色,黑色的襯衫與牛仔褲包裹著結實的身軀,一張臉長得十分有個性,就不知隱藏在黑色墨鏡底下的那雙眼是什麼模樣。

難怪送他進來的小姐會一臉興奮的模樣,換作是她,說不定早就口水流滿地了。蔚少瞳與他四目相觸,整個人就此定格住,和以往的差別是,現在的他和她多了距離感,橫隔在兩人之間的城牆恐怕是厚得連子彈都打不穿了。

閻禎透過墨鏡看著穿著端莊套裝的蔚少瞳,由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自信讓他滿意地微微頷首。

初見到她時,他的眼眸由最初的淡然轉為激動地閃爍了下,雖然被墨鏡擋住,但他仍然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內心的激昂與歡喜。

靶謝上蒼!終于讓他找到她了!

「閻先生,請隨我到會客室來。」時間過了好半晌,兩人就這麼直直注視著對方,不言不語,仿佛時間就此停滯不前,好不容易,蔚少瞳終于找回理智,有禮地帶路。

閻禎無異議地隨她到會客室,步履輕松且自在,仿佛這里是他的地盤,是他所習慣的鄉間或荒野叢林。

兩人一離開秘書辦公室,木董便像發現了什麼秘密似的吃吃發笑。呵!呵!被她逮著了吧!原來少瞳姐也會有不冷靜的時候,也會有看男人看到傻的時候。

呵!就說嘛!這個男人是那樣優,而欣賞帥哥是天經地義之事,連少瞳姐也逃不過酷哥的魅力。

在領著閻禎走向會客室時,蔚少瞳又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公司里有許多小姐明目張膽地盯著他看,更有人大送秋波。

呵!意料中的事,她早就知道他的外貌與個人魅力,會惹來無數芳心前僕後繼爭相投人,但就不知道他的性情是否仍與以往一般會視若無睹。

一進到會客室合上門阻絕外頭眾多愛慕的眼光後,蔚少瞳試著對他施展有禮的笑容。

「閻先生。請問您要咖啡還是茶?」她悄悄地在心底為他加了個選項——白開水,不過沒問出口。

很好!蔚少瞳,你的表現十分不錯,沒有慌亂,沒有不安,甚至可以用最有禮的態度來接待他,關于接待他一事,並不如她想像中來得困難,不是嗎?

她不斷地為自己加油打氣,相信定能漸入佳境,進入狀況。閻禎听聞到她喚他為閻先生時,眉頭深深一皺。

「白開水。」他說出多年來的習慣,他就是不喝茶不喝咖啡,獨鐘清淡卻有其獨特滋味的白開水。

「好的。」他的習慣依然沒變,不知為何,對此,蔚少瞳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沒想像中來得遙遠。她按下內線,請小妹送兩杯白開水進來。

「你我之間沒必要這麼生疏吧!」閻禎不耐地摘下墨鏡,盯著她看。

「呃,閻……您是公司的重要客人,對您有禮是應該的。」她故意將生疏扭轉成有禮,再次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很顯然的,她的回答不是他所想要的,有個性的眉峰又是深深一擰。

適時小妹端了兩杯自開水進來,中斷兩人談話,復又退下。

「岳龍騰人呢?他不是要跟我談合作事宜,怎麼我人來了,他卻遲到了。」沒將滿腔不滿發泄在她身上,他率先拿遲到的人開刀,岳龍騰在找他合作之前該是先打听好,他閻禎生平最憎惡遲到,岳龍騰卻是犯了他的大忌,看來雙方是沒啥話好說的了。

「因為新竹的分公司臨時出了點狀況,總裁趕過去處理,他不是有意讓你空等的。」

她急著為岳龍騰解釋,很明白他的不悅。

「是嗎?」他悻悻然地把雙腿交叉擱放在長幾上,雙掌則是置于結實的月復部。

這個動作一出現,蔚少瞳便心知肚明,他對岳龍騰是更加不滿了,看來要談合作,恐怕是不可能了。

「總裁對于失約一事感到萬分抱歉,不過他仍是迫切希望能與您有合作的機會。」她試著安撫他的怒火。

閻禎的回應是冷哼一聲,大口喝著白開水。

「我相信總裁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見他不高興,她說得戰戰兢兢,一邊觀察他的反應。

「你是要我像個傻瓜般在這里等他?!」攢起的眉頭有著深深的厭惡。

「您當然不是傻瓜。」她立刻反駁。天!她是不是把事情弄得更糟了?

「夠了!講話別再用您啊您的,你該知道我不喜歡這一套,瞳。」不耐地用整杯白開水澆熄體內的怒火,他又探過手取走她面前的白開水大口飲下。

「我……」熟悉的叫喚方式讓她再無法劃清主客界線。

「想讓我留下來等他,就別再說那些無意義的話。」在她面前,他是最狂放不羈的。

「嗯!」她訥訥地應了聲。

「瞳,難道你沒問題想問我?」他揚揚眉盯著她看,比起以往的柔弱,她是有自信多了,渾身也散發出美麗的光彩,她不再是那個成天躲在他背後尋求保護的小女孩,她已經長大了,在他不在她身邊時,悄悄地以她的力量獨自長大,學會生活、學會獨立。

漫長的歲月不只讓生活環境有了極大的轉變,連她,他記憶中最深刻的她也變了,她變得陌生,不願再與他親近,她到底是怎麼了?他有些挫敗,復又想起當年她的不告而別。

「沒……我沒有任何問題。」她搖搖頭,關于他的事,她都已由報章雜志中得知,知道他在國外得到許多大獎,她在國內為他開心;當他失意時,她則比任何人都要難過。

只是她不敢讓他知道,也不敢和他保持聯絡,希望兩人就這麼斷了連系,希望他的生命中不再有她的存在。

因為事實證明,她的存在不過是妨礙了他的發展,使他的才華光芒不被世人所發現;沒有了她,他的發展更好,更不受羈絆地行走世界各地拍他所要拍的照片。

「很好!我倒有許多問題要問你。」他滿意地點頭,她沒問題,可不代表他也沒問題。

她微微頷首,靜靜聆听他所謂的疑問。

「那一天,你為何要趁我上班時悄然離去?」第一個問題就是責怪她走得無聲又無息,讓他回家後找不到她的蹤影,甚至無法由鄰居口中問得她的消息。

整整十年,她就這麼消失了,未曾留下只字片語,讓他如發了狂般在大街小巷中尋找她的倩影,日復一日,夜復一夜,他整個人找得都快抓狂了,仍是尋不回她。為了找她,他拋下工作,拋下一切,一心一意只想找回她,不顧她一人孤單流落在外,家人見他如此,也幫他尋找,他們甚至在報上刊登尋人廣告,但偏就得不到任何回應,他在夜里的街頭狂吼她的名,被當成瘋子送進警局都無所謂。

可惜一聲聲呼喚沒有喚回她,只換得滿身心傷,此時,他方了解她之于他已似魚兒最需要的水源,他沒辦法沒有她,只是他的領悟來得太晚、太晚。

所有的可能性他都想過,卻沒想到她會離開家鄉到陌生的城市來發展,他真的沒想過,因為在他的記憶中,她永遠是那個害羞怕生、楚楚可憐的蔚少瞳。原來在他不在她身邊時,她已然成長,他非常悔恨在她成長時,陪伴在她身邊的人不是他,不過能再次見到她,令他十分開心,經過這麼多年,他總算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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