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人來愛 第5頁

原來她嘟嘟囔囔了半天,是在怪江盼男沒把書帶回來分她看,之前的義正辭嚴全是障眼法。

「饒了我吧!」盼男哀號一聲,故做不支倒地狀。

春天齜牙咧嘴,拿她沒法子。轉回身找她的小說,發現穎嘉正看得津津有味。

「好啊,偷拿我的小說。」她叉腰怒視。

穎嘉不以為意,將小說抱在胸前,一副誓死護衛狀。「先給我看嘛,人家明天要出國了。」

「就是嘛,天天。再說那本小說是向你表姊的租書店借來的,不但免錢,還沒有還書期限,你愛看多久就看多久。」盼男仗義執言。

「可是人家看到精采部分……」春天沮喪地嘟嘴,看到穎嘉自下午到台北後一直濃雲密布的眼眸好不容易現出一絲晴朗,不由得心軟下來。「好嘛,看在你終于不那麼陰陽怪氣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先給你看吧。說不定你看完後,可以治好你的失戀癥候群哦。」

听她這麼說,穎嘉訝異地挑挑眉。

「胡說八道!我哪里陰陽怪氣了?又有什麼失戀癥候群?」

「還說呢!從去車站接你回這里,到剛才在我三嬸家吃飯,你都是那副茶不思、飯不想,愁眉苦臉兼心事重重的樣子,活月兌月兌是告訴人你在失戀嘛。」

春天的口無遮欄,讓穎嘉不曉得該笑還是該哭。

「天天,你就不會說話婉轉點啊?」盼男擠眉弄眼地暗示。

「我跟穎嘉說話向來都是直來直往,再說失戀也沒什麼大不了。」她無辜地眨著長而不卷的睫毛。「反正我早知道了。那天她打長途電話給我,哭了大半個鐘頭才開始說,你不曉得我替她的電話費感到多心疼!」

原來是電話費啊!盼男翻了個白眼,春天的邏輯向來讓人無所適從。

「哪有你說的夸張,誰哭半個鐘頭啊?」穎嘉不肯承認。她是有哭一下,但哪有半個鐘頭?

「沒有嗎?」春天從鼻孔噴氣,神情十分篤定。有關于時間和金錢方面,她可是分秒必爭、錙銖必較的。「我有計時哦。」

「少來了,誰不曉得你們這些搖筆桿的最夸張了,一千字的故事大綱可以寫成十萬字。我頂多哭個十分鐘吧。」反正春天又沒有攝影存證,穎嘉干脆給她死不承認。

「呵呵,你高興認為多久就多久吧,不管是十分鐘還是半小時,在我認為都是不值得的,尤其是為了那個風流鬼,更是浪費——錢!」

盼男就知道她最後一定會說錢字,怎麼不說眼淚呢?她感到納悶,一個毫不浪漫的女人,居然寫得出那種唯美的文字來?她實在想不通!

「九年的感情,我掉幾滴淚都不行嗎?」穎嘉語氣受傷。

「問題是值得嗎?」春天懷疑地問。

她向來用理性思考,而不是用感情。常常不明白女人在情感上的表現為什麼那樣白痴?明明曉得被人騙,還被騙得爽歪歪,一旦丑陋的真相揭露,又只會哭得唏哩嘩啦,任何建設性的法子都使不出來。

「這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穎嘉軟弱地道。

「那是……」

「春天!」盼男及時截斷她咄咄逼人的問話。

春天不解地轉向她。

她以為這是在法庭問案啊?盼男丟給她一個白眼。

「你沒看出來穎嘉被你弄得快哭了嗎?」她提醒她。

春天恍然大悟,愧疚地摟住好友。

「對不起,穎嘉,我不是故意弄哭你,只是為你不值。你曉得我說話就是這樣子……」

「我知道。」穎嘉貪戀她溫暖的懷抱,和如嬰兒般的清新體味,舍不得起身,反而將自己埋入她懷里。

這麼多年的友誼,她當然曉得春天是為她好。就拿那天她在電話里向地哭訴過後,春天當晚便趕回台中安慰她。朋友能做到這種地步,她還能不相信春天對她的好嗎?

她們除了不同姓,父母不同外,情感上就像姊妹般。

春天一直珍惜兩人的友誼,即使高中後就不上同一所學校,春天總是不時以電話、信件,聯絡兩人間的情感。

或許有人會認為春天理智過人,但穎嘉知道,她實際上是個極端重感情的人。對她如此,對盼男如此,連對寫信給她的讀者也是這樣。

「我也不想這樣,春天……」她從她懷里抬起頭,抽噎了一下後道,眼光交錯著迷亂和痛苦。「但是感情就是這樣。每次我都想離開,卻掙月兌不了……」

「這次這麼大的震撼還掙月兌不了嗎?你都已經看到他跟另一個女人了!」春天感到不可思議,不會到了這種地步,穎嘉還對封瀏凱存有妄想吧?

都已經看到那家伙最壞的一面,穎嘉不可能還那麼傻啊?

「老實說,我不知道。」穎嘉苦笑。

「怎麼會不知道,你……」

「春天!」盼男再度提醒她,這種事是黃帝不急,急死太監。偏偏春天又是那種性急的人。

「唉,盼男,你不曉得啦。」只要一回想起穎嘉當時傷心的模樣,春天就義憤填膺,冷靜不下來。「穎嘉都看見了,風流鬼那家伙居然把女人帶回公寓,還在穎嘉面前上演一場活!在這種情況下,穎嘉要是再對那家伙執迷不悟,不是犯賤嗎?」

「春天!」

「盼男,不是我說話毒,真的令人生氣嘛。在穎嘉熬夜替風流鬼翻譯文件時,那家伙卻摟著女人翻雲覆雨。換成我是穎嘉,當場就把那份文件放火燒了,而穎嘉卻……」

「我是嚇壞了,不小心掉到地上……」穎嘉為自己辯護,她沒有善良到無怨無悔,只是當時那種情況,她就像只驚弓之鳥,除了盡快離開外,沒有另一個想法。

「有什麼好嚇的?不就是沒穿衣服的男人和女人嗎?」

說得輕松啊!穎嘉再次對好友露出苦澀的笑容,垂下頭道︰「我只是覺得好尷尬。」

「尷尬?那也該是他們尷尬,怎會是你尷尬?畢竟沒穿衣服的人是他們!」

「咳咳咳!」盼男假意咳了幾聲。老實說,若不是怕穎嘉難堪,她有可能當場爆笑出聲。

听听春天說的是什麼話啊?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是什麼現代豪放女哩,事實上她保守的程度,堪與古時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女相比。

「春天,你沒听過少數服從多數嗎?他們有兩人沒穿衣服,只有穎嘉一人服裝整齊,在這種情況下,當然是穎嘉尷尬啦。再說,穎嘉是個未出嫁的閨女,看到這種事,自然是驚惶居多,逃都沒時間了,還能留在那里發什麼飆啊?換做是我,大概也一樣吧。」

「你?江盼男?」春天眼里的無法置信,令盼男漲紅臉。

什麼話嘛!她或許有點男人婆,可是遇到那種事,當然也會有未婚女子的矜持啊。

「怎樣?我不是女人啊?」

「是是是。」春天在心里竊笑,她十分肯定盼男遇到這種事的反應絕不會像穎嘉這樣,八成是上前揪住那對奸夫婬婦,以她的空手道、跆拳道、柔道給對方一頓好打。

「喂,你不相信啊!」

看她雙頰氣得鼓鼓的,眼神充滿暴力,春天哪敢說不啊。威武要能屈啊,她立刻做出一臉哈巴狗討好主人的諂媚樣。

「我哪敢不信啊,你江老大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啦。」

「這還差不多。」盼男嘟嘟囔囔,突然想到什麼似地眼楮一亮。「不過,話說回來,穎嘉真的什麼都看到了嗎?」

江盼男那副模樣,令春天在心里竊笑。說穿了,大伙兒同對那檔事感到好奇,可盼男偏裝出一副沒啥了不起的樣子,約她一塊去看限制級電影還推三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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