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人來愛 第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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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透心的女人會做什麼事?

穎嘉沒有自殺,也沒有找封瀏凱大吵大鬧,只打了電話給好友春天,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

事後,心情很亂。瀏凱打了幾次電話給她,還到醫院找過她,穎嘉不曉得該如何面對一個在她面前和別的女人熱烈的男人,只要看到他,便會想起那天的事,腸胃不舒服地作嘔起來。

那張臉,讓她作嘔。這是她之前從來沒想過的事。

不想也無力面對瀏凱留下的爛攤子,穎嘉打算參加上針灸課時,老師所提的為期十天到北京觀摩該地醫學院針灸學習情形的見習團。

避開瀏凱一段時間,是她目前唯一可做的。從來沒見過偷情被人抓到,還像他那樣厚臉皮找人解釋的人,他就不能放過她嗎?

無奈又沮喪的她,到負責這次行程的旅行社繳交證件和報名費,蒼白、憔悴的臉容,令人心疼。

旅行社的接待小姐好心地泡了杯茶水給她,端了椅子讓她坐下。

她閉起眼,讓腦子維持一片空白。真的好累,好累……

發呆有一段時間吧,穎嘉昏沉的意識中,逐漸透出了一道光。那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在森林里迷路的人,乍然見到指引方向的標的。

這麼想,好像很奇怪,但穎嘉就是有這種感覺,亂得像被小花貓弄亂的毛線球的心情,逐漸開朗。

不可思議。

一朵嬌澀的笑,慵懶地自粉色的唇瓣開放。

她有種想睜開眼、弄清真相的沖動,又害怕不過是她在作夢,畏畏縮縮地不敢向前。

那份感覺仍然持續著,如黃昏時映照在河面溫暾的陽光,照得人全身舒爽,但又虛幻得抓不住。到底要不要睜開眼,看個清楚?

「黃小姐……」旅行社的接待小姐小聲喚她,破壞了穎嘉心里的那份甜美。

她不情願地睜開眼,掠過一臉抱歉、微笑著的接待小姐,充盈著某種對生命神奇部分渴望、好奇的眼光,不期然的和一雙熾熱無比、如溫和野獸般的眼楮相對。

當四眼相逢,胸口像被什麼重重撞擊了一下,她愕然睜大眸,仿佛有種令人難以抗拒的神奇力量,讓她無法轉移視線。

那雙眼啊,真誠坦白地流露出狂喜和愛慕,堅穩的緊抓住她的視線。

穎嘉的心燒燙得厲害,周遭的人聲喧嘩淡隱下去,眼里只剩下那雙如千百億年來涌退不歇的潮水般,一陣陣拍打她靈魂深處的眼楮。

她無法移動,一波波的輕顫自腳心處涌來,傳遍全身。感覺到自己為人所珍愛,仿佛在那雙眼里她是最珍貴的寶石般。她忍不住熱淚盈眶,內心激動不已。

「黃小姐……」不耐煩的聲音響起,穎嘉失神地轉向聲音方向,接待小姐眼里有抹惱怒。她喊了半天,穎嘉都沒反應,難怪她會生氣。

穎嘉張嘴想說話,心里卻記掛著那雙眼楮。她抱歉地朝那位小姐扯動嘴角,眼光再投向剛才的方向時,那雙眼楮已不知去向。

懷著悵然的心情,她回答了旅行社人員的詢問,心頭卻多了份牽系。

那雙眼啊,何時還能再見?

第二章

「有沒有人在?」春天伸手輕敲她的腦袋瓜,穎嘉回過神,懊惱地對上好友頑皮的笑臉。

「發什麼呆?是我招待不好嗎?」春天將一瓶冰涼的罐裝飲料塞進她手中,附上吸管。「這是我最近迷上的,味道好得不得了。紅甘蔗蘆筍汁,電視有打廣告哦。」

穎嘉被她喜孜孜、忙著炫耀的可愛笑顏逗樂。

春天就是這樣,一有什麼新飲料上市,立刻買來嘗鮮,對味的話,就會看她一整季都抱著那品牌的飲料當白開水喝。

嗯,味道果然不錯。穎嘉贊同地點頭。

她目前所在的位置,是春天位于台北市大安區的公寓客廳。以淡綠色為基調的裝潢,給人充滿生氣的活潑感覺。

這棟大樓是春家投資的建築公司所建,春天喜歡這里的環境,三年前破例讓她老爸過戶到她名下,當做是她二十五歲的生日禮物。實在是就算她寫一百本書,也買不起這樣的房子,只好暫時屈服在富貴之下。

唉,錢不是萬能,但沒錢是萬萬不能啊!

這是春天貼在書房電腦上的醒世名言,她說多虧有這段話,她才能奮斗不歇,固定生產出書寶寶來。否則以她懶散的個性,一年能寫一本書就不錯了。「還有嗎?」突然冒出來的女中音是屬于春天的室友江盼男的。

她正拿著一條毛巾,擦拭半長不短的濕發。她和春天是大學同學,老家也在台中。在台北住久了,漸漸有了都會女郎的精明干練氣質。

「冰箱里多得是。」春天咬著吸管回答,兩只骨碌碌的眼楮盯著手中的小說,一雙濃縴合度的長腿從短褲下露出來,盤在沙發座上,教穎嘉看了又羨又妒。

她一直覺得奇怪。老爸有一百八十公分高,兩個老弟也有,怎麼她會倒霉地還傳到老媽的身高?如果讓她多長十公分,就太完美了。

江盼男走進廚房。穎嘉不用跟過去看也曉得春天的冰箱冷藏室里全是飲料、罐頭之類,頂多加上水果。

春天難得開伙,她三叔、三嬸住在樓上,負責供應她午、晚兩餐加消夜,還派了個能干的管家每隔兩天替她打掃房子,生活優渥得可比千金小姐清閑。

「噗哧,哈哈哈……」春天忽然狂笑起來,嘴里含的吸管差點噴出來,揉著肚子叫「哎喲」。

穎嘉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她準是看到什麼精采片段了。

「天天,你發瘋啦?」江盼男從廚房出來,猛灌了一口飲料。

「別叫我天天。」春天邊笑邊嫌惡地朝室友扮鬼臉。「听起來像是甜甜,甜甜。我小時候最氣我老頭膩著我這樣叫了!」

「喝,敢情你把我當成尊翁了?」盼男嘲弄道。她越不愛人家叫她天天,她們便越愛這麼叫她。

「去!」春天不理她,注意力重新回到小說上,又掩著嘴笑了起來。

「這麼好笑啊?」穎嘉爬到她身邊,靠在她肩上好奇地問。

「你听听,」她邊笑邊念,嬌柔的笑聲盈滿客廳,盼男自顧自地坐下。「親愛的小斑高︰我為你相思成災兼淚海,如果雲知道我為你沉浸在藍色多……」

咦?怎麼都是流行歌曲的名字?

穎嘉正感狐疑,盼男突地似笑非笑地道︰「那不是席絹的《富家女》嗎?早八百年就出版了,你現在才看?」

「喝,這麼說你看過了?」春天立刻嘟唇蹙眉起來,全副心思都放在要跟盼男算帳上,沒注意到手中的書被穎嘉接收過去。

「為什麼沒有拿回來借我看?」她凶巴巴地問。

「拜托!」盼男回她一個白眼。「那是同事借我的。我在公司看完就還她了。」

「喂,那是萬盛的書,你怎麼可以在上班時間偷看?」她一副老板抓到員工開小差的模樣。

「你管的還真多它!」盼男啼笑皆非,「你曉不曉得一天到晚編那些××自傳、蟑螂與老虎、星星的滅亡……之類的書,我的腦袋都控固力了!我同事是好心,看我沒有男友,借我愛情小說,讓我感同身受一下……」

「咦,你室友我的小說你看得還不夠多嗎?干嘛看別人的?」春天仍是那副橫眉豎眼、不放她干休的模樣。

「喝,你自個兒還不是看別人的作品,還不準我看!」

「好嘛!」她委屈地扁扁嘴。「就算上班要看,那也得看咱們禾馬的。你怎麼可以吃里扒外?也不會借回家分我看,害我現在才看到這麼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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