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然!我本來就不是窮兵黷武、好戰好殺之人,之所以會那麼做,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你有什麼苦衷?」
獨孤瀚臉上浮現一絲痛苦,「我……」
這時,一個較小的人咚咚地直沖進來,那是得到消息,從越國連夜以八百里加急趕來的楚蝶衣。
楚蝶衣人未到,聲音倒先到了︰「霞兒呢?霞兒在哪里?霞兒怎麼啦?」
歐陽雍容聞聲不覺露出一朵笑容,「蝶兒,你四姐在這里。」
話才剛說完,楚蝶衣已經沖到床前,急忙推開歐陽雍容,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楚霞衣,然後凶巴巴地抬起頭瞪著獨孤瀚,「你就是獨孤瀚?」
獨孤瀚一楞,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可楚蝶衣卻當他承認了,「很好,那就不必我費心去找了,因為我現在要殺了你!」
說完楚蝶衣跳上前,小小的身子直接撞向獨孤瀚,同時手腳並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陣亂捶亂打,嘴里不住嚷嚷︰「我要替霞兒報仇,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一旁的歐陽雍容又好氣又好笑,急忙走上前攔腰抱起凶得像只小母老虎的楚蝶衣,「蝶兒,別鬧了,你想讓你四姐傷勢加重嗎?」
「可是他把霞兒害得好慘,還不要臉的想攻打鳳宮,所以我絕對不能饒他!」楚蝶衣叫嚷著,像只毛毛蟲似的不住扭動身子,直想沖上前再打一場。
「蝶兒,不許胡鬧!」
「我沒有胡鬧,如果不是這個臭男人,霞兒又怎麼會受重傷躺在床上?所以我一定要殺了他替霞兒報仇!」
歐陽雍容忍不住罵道︰「你這沖動沒耐性的小東西!要報仇也不是這時候,難道你真想看著霞兒死在你面前嗎?太醫說她只剩這兩天好活了,你知道嗎?」
「這是真的嗎?霞兒只剩一、兩天好活?」
「當然,否則我又何必連夜派人去把你接來?」
楚蝶衣頓時慌了手腳,連忙掙月兌歐陽雍容的懷抱跑到楚霞衣床邊,先細細看了楚霞衣的傷勢,又按了按她的脈搏,翻翻她的眼皮說︰「容哥哥,霞兒的九鳳玦呢?」
獨孤瀚走上前,「九鳳玦在這兒。」
楚蝶衣接過九鳳玦,不忘順便狠狠瞪了獨孤瀚一眼,然後將九鳳玦放在楚霞衣傷口上。
說也奇怪,原本呼吸微弱的急促的楚霞衣,在接觸到九鳳玦後,呼吸慢慢地轉為平和舒緩,臉色也逐漸不再那麼蒼白,連那滲血滲個不停的傷口,也慢慢止住血勢不再出血。
獨孤瀚詫異到極點,這就是九鳳玦?這就是九鳳玦的神異功能?真是太神奇了,沒想到九鳳玦居然真的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無怪乎天下人要不計一切代價來搶奪了。
他急著問楚蝶衣,「霞兒已經好了嗎?」
楚蝶衣用一副「你好白痴」的目光看他,「你當九鳳玦是靈丹妙藥,真是可以起死回生嗎?」
「可是霞兒她不是已經好多了?」
「現在只是暫時緩住她的傷勢,不讓她的傷勢惡化,如果真要救活她的命,還是得送她回鳳宮,請我大姐治療。」
「回鳳宮?你要帶她回鳳宮?」
楚蝶衣又白了他一眼,「當然,再讓她繼續留在你身邊,就算她有九條命也會去了八條半,所以我要帶她回鳳宮,永遠不再讓你見到她了!」
獨孤瀚臉色一白,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歐陽雍容見狀,忍不住問︰「蝶兒,你四姐的傷當真如此嚴重?」
「當然嚴重,不然太醫怎麼會說只剩這兩天好活?」小丫頭四兩撥千金,輕輕松松把兩個男人的疑問擋了回去。
歐陽雍容搖頭,「我是說你四姐的傷當真嚴重到你得帶她回鳳宮?」
楚蝶衣鐵口直斷︰「如果她不回鳳宮的話,她一定會死翹翹的,難道你要我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四姐死翹翹?」
「但是……」歐陽雍容看向獨孤瀚,他懷疑他會同意,畢竟他對楚霞衣的感情是那樣深厚,甚至願意為了她從此偃旗息鼓,不再打仗。
豈料獨孤瀚卻點頭了,「好,我答應你,讓你把霞兒帶回鳳宮,但我有一個條件。」
「條件?什麼條件?」楚蝶衣斜睇著他。
獨孤瀚語氣平靜,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感波動,「把九鳳玦留下來。」
楚蝶衣幾乎跳起來,「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獨孤瀚臉上沒有表情,「把九鳳玦留下來,我就讓你帶走霞兒。」
「你……」楚蝶衣氣歪了,袖子一卷,沖上前又準備狠狠打上一架。
這回獨孤瀚可不讓她了,他反手一抓,頓時讓小丫頭痛得哇哇大叫。
「你這專制、獨裁、殘忍、好戰的王八蛋、臭雞蛋、臭鴨蛋、王八烏龜蛋,你害死霞兒不夠,還想害死我嗎?告訴你,我有容哥哥撐腰,可不像霞兒孤伶伶的任你欺負!要是你敢害我,我會讓容哥哥把你剁成肉醬替我報仇……」
話都還沒嚷嚷完,獨孤瀚已經提著楚蝶衣朝歐陽雍容仍去,嚇得小丫頭尖聲大叫;幸好歐陽雍容接的準,不然她的小就要裂成兩半了!
獨孤瀚冷然道︰「要不要報仇是你的事,至于雍容是不是有這本事殺我,那大家就走著瞧好了。總之,你要帶走霞兒可以,但是得留下九鳳玦,那是她給我的,現在是屬于我的東西!」
「你!」
楚蝶衣聞言又想沖上前,這時歐陽雍容攔住她。
「別鬧了,救人要緊,既然他要九鳳玦,那就把九鳳玦給他不就得了?」
「可是……」楚蝶衣有些不甘心。
「別可是,听容哥哥的話絕對不會錯。」
歐陽雍容彎下腰抱起楚霞衣往外走,臨走前,他轉頭深深看了獨孤瀚一眼,「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我相信你這麼做一定有你的用意,希望你不會讓我看走眼,更希望霞兒沒有愛錯人!蝶兒,我們走吧!跋緊送你四姐回敦煌療傷。」
「皇上,你找我?」夢妃站在門口輕聲問了句,眼楮一眨也不眨地瞧著仰躺在床上的獨孤瀚。
她發覺他沒帶面具,露出一張她從未見過的俊美臉龐。她想,原來他生得這麼好看,倘若不是臉頰上那道傷痕,她相信他會比那什麼天下第一美男子歐陽雍容還要來得好看。
獨孤瀚「嗯」了聲,「進來吧!我等你好久了。」
夢妃來到床沿坐了下來,伸出縴縴十指幫獨孤瀚按摩他的大腿和身體。
「皇上,皇後娘娘呢?她不要緊吧?」
獨孤瀚閉著眼楮,舒服地享受夢妃的伺候。「她?她回敦煌去了。」
夢妃微微一愣,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又繼續在獨孤瀚的肩膀揉捏起來。「皇後娘娘回敦煌去了?為什麼?」
「她傷得太重,連太醫都說沒救了,所以我讓人送她回敦煌。」獨孤瀚不帶一絲感情的說著,仿佛是在敘述一件和他毫不相干的事情般。
「可是敦煌那麼遠,她的傷又那麼重,只怕還不到敦煌她就……」
「她死了,你不是應該更高興?」
夢妃驟然臉色慘白,慌忙跪了下去,「皇上,臣妾怎麼會覺得高興?臣妾還覺得這一切都是臣妾惹的禍,正想請皇上降罪責罰。」
獨孤瀚坐起身,眼中光芒一閃一閃的。「哦?怎麼說是你惹的禍?」
「那天若不是皇上召臣妾侍寢,皇後娘娘哪會在激動之下沖了出去?如果皇後娘娘沒有沖出去,她就不會遇上刺客,所以說來說去,一切罪過都在臣妾身上,請皇上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