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婿惡名在外 第33頁

她一臉傲然的睨著他,「我與你做了這麼多日的夫妻,你這肚子里在想什麼可騙不了我,還不老實招來。」他先前主動提起要去拜訪她義母,就已讓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尋常,還費心準備了那樣精巧的禮物,要說他別無目的,她是半點也不相信。

「我家娘子果然聰慧過人。」他笑贊了她一聲。

雷子望的存在他都讓她知曉了,接下來要做的事,他也沒打算再瞞著她,將雷家一門是如何牽涉進當年二皇子遇害的案子里,因而被滿門抄斬的經過告訴她。

听完,她尋思道︰「你的意思是當年二皇子遇害,其實是另外有人暗中所為,與當年被皇上處死的那些人無關?」

「沒錯,那些人只是被推出來的替罪羔羊,幕後的主使者還逍遙法外。」

「那幕後主使者是誰?」她驚訝的問。

「是四殿下。」他與雷子望暗中查探多年,才查到四皇子是真正的幕後主使者。

先前他們手上沒證據不足以重翻此案,沒想到之前蒼平縣發生了一起案子,讓他們有了人證還有物證——那只當年用來暗殺二殿下的暗器。

「竟然是四殿下!如此來,你想為替雷家平反,豈不是要同他對上?」對方可是皇子,她緊張的抓住他的衣袖。

她著急的模樣映在舒長貞黑幽幽的瞳眸里,讓他的眼神柔得宛如春風,他握住她的手,安撫道︰「你放心,這事用不著我頭,自會有人重新揭開這樁舊案。」從適才的試探里,他已探出明德長公主的態度,她顯然早就對當年那樁案子起了疑心,接下來他和六殿下所做的安排,就不難進行了。

舒長貞不想聲張,所以派去接古听雨的只是一頂尋常的轎子,悄悄將人從飛煙樓後門接了出來,沒驚動太多人,安安靜靜的抬進了他母親生前所住的院子里。

寢房里,明芸秀親自為舒長貞穿上喜袍,由于來不及再裁制新的吉服,這一襲喜服還是他當初迎娶她時穿的那一身。

一邊為他換上,她嘴里一邊念念有辭,「我大約是這世上最寬厚大度的妻子了,丈夫要納小妾,我還親手為自個兒的夫君換上喜服,喜房是我打點布置的,里頭有些物品還是從我的嫁妝里搬過去的呢。」

舒長貞听著,忍俊不住的抬手輕點了下她的俏鼻,「是是是,娘子真是這世上最最賢淑的妻子了。」

為他系好腰帶,她略顯得意的抬了抬下顎,「哼哼,娶到我算你三生有幸。」

舒長貞正要答話,忽然間有人竄了進來,揶揄道——

「何止三生有幸,我看是燒了八輩子的高香,二公子才能娶到嫂子這麼好的姑娘為妻。」來人已來了一會兒,正好听見他們所說的話。

冷不防看見言松,明芸秀吃了一驚,「言公子,你怎麼來了?」

「二公子讓我來主持婚禮,還讓我不能正大光明的走大門進來,得偷偷模模的翻牆而入。」言松接著滔滔不絕的叨念道︰「我本來還想著是哪個見不得人的要成親,來才知道要納妾。你說你納個妾叫我過來主持是怎麼回事?是怕我吃飽撐著沒事干嗎了?我跟你說,我可是很忙的,我才剛回京還有許多戲要去看,你納個妾找我來湊什麼熱鬧?」舒長貞也沒打斷他,直到听他說完才道︰「讓你來主持婚禮,這可是給你莫大的面子,這場婚禮可是不同尋常的。還有,今晚不是納妾,是要正經的拜堂成親。」

「不同尋常?怎麼個不尋常法?」言松問了句,瞟向他身上穿著的那一身喜袍,笑道︰「你不都成過親拜過堂了嗎,怎麼,還是你拜上癮了,連納個小妾都要再正式拜個堂?這可不合規矩呢。」

舒長貞沒多解釋,只道︰「你別多問,待會到了喜堂,你好好主持婚禮就是。」

言松狐疑的瞅他,再看向明芸秀,「嫂子,你就真的這麼由著他再跟別的姑娘拜堂成親,一點也不吃味嗎?」

明芸秀故意露出一抹無奈的表情,幽幽道︰「他想這麼做,我也阻止不了。」

言松沒被她裝出來的模樣給騙了,毫不氣的說道︰「嫂子,不是我說你,打從我第一眼見到你,就看得出你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性子,你突然間這般柔順,讓我覺得很不對勁,這其中莫非有什麼陰謀?還是二公子喂你吃了什麼迷心藥,把你變得千依百順?」

她噗哧笑出聲,「你也想太多了,沒有陰謀,我也沒吃什麼迷心藥。」

「那你一個女人,在丈夫要納妾時怎地不僅不反對,還容許跟小妾拜堂?」

「唉,這其中一言難盡。」舒長貞沒打算跟言松提雷子望的事,她也不好說出來,存心逗言松,她柔情的注視著自家夫君,說道︰「言公子,當你把一個人放在心上的時候,不管他提出什麼要求你都沒辦法拒絕他,他想做的事,你會不惜一切的幫他完成,只要他歡喜,你也就歡喜,他若哀愁你也會跟著哀愁,這樣的心情你能體會嗎?」

「不能。」他從未將什麼人放在心上過,絲毫不能體會她所說,他只知道,他不想做的事,任何人休想勉強他。

這時,一名下人進來稟告︰「二公子、二少女乃女乃,花轎快到了。」

舒長貞頷首,朝言松說道︰「咱們過去吧,喜堂設在隔壁的院子里。」

由于不得父親的喜愛,舒長貞和姚氏的院子位于舒府最偏僻的角落,對此他倒是頗為滿意,因為這里清靜,鮮少會有人過來。

言松率先走出去,接下來是明芸秀。

舒長貞刻意走在最後,看向從玉墜飄出來,站在一旁,神色緊張的雷子望,說了句,「莫擔心,一切都會很順利的。」

「我只是……太高興了!」雷子望的嗓音里有一絲哽咽。

娶了明芸秀後,舒長貞此時已能明白他的感受,說道︰「時間差不多了,你附到我身上去迎接她吧。」

雷子望點點頭,上前兩步,魂魄附上了他的身。

舒長貞身子微微一顫,神色登時一變。

明芸秀回頭一瞥,望見他的眼神時,愣了愣。

那是一雙熾烈卻又溫柔無比、充滿著歡欣期待的眼神,但她很快就知道這樣的眼神不是因為她,而是為了另一個女子。

她看不見雷子望的魂魄,但在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彷佛看見了他。

雷子望看向她,朝她有禮的微微頷首,他知道舒長貞已把他和古听雨的事告訴了她,看她臉上那神情,她顯然也認出了他來。

他抬手朝她一揖,道謝,「今日的事有勞二少女乃女乃費心了。」

「只是舉手之勞,雷公子無須多禮。」她矜持的回了一禮,「听雨姑娘的花轎要到了,咱們去迎接她吧。」看見自家夫君臉上流露出那樣毫不掩飾的深情,她心頭有種說不出的微妙感覺。

兩個院子相隔很近,幾步就到了,處處披紅掛彩,大大的囍字就貼在喜堂上。

先進來的言松瞧了瞧喜堂,瞥見擱在高堂位置的牌位時,面露詫異之色,看回舒長貞,開口正要詢問什麼時,瞥見他臉上那迫不及待的殷切表情,猛地一怔,隱隱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卻來不及多問了,因為古听雨的花轎已到了,舒長貞興高采烈的出去扶她下轎。

言松一臉納悶的叨念了句,「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彷佛變了個人似的?」

站在他旁邊不遠的明芸秀,听見他的話,抿著唇憋著笑。

第十一章  得償多年宿願(2)

雷子望小心翼翼的扶著古听雨走進喜堂,古听雨也穿著一身紅色的吉服,頭上罩著喜帕,與他一塊站在喜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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