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件事我會解決的。」他說完就收線,但卻盯著手機發起呆來。
「怎麼了?」任無瑕剛才很識大體地走開,直到他結束通話才踱回他身旁,但看見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陰鷙,她的心情也跟著下沉。
「沒什麼。」他不想讓她擔心,搖搖頭。
「滬幫……在找我嗎?」她敏感地問。
他忽然發現,聰慧也是她吸引他的一部分,她的反應可不像她說話的速度,不但快,而且還很犀利。
「杜海生似乎很不甘心,動員所有人要找你。」他索性直說。
「從以前就這樣,他總是盯我盯得很緊……」她蹙著眉,低頭嘆道。杜海生的緊迫盯人就像繩子拴在她的脖子上,讓她喘不過氣。
「為什麼他會盯你盯得這麼緊?」他隱隱覺得,杜海生對她不只是單純的感情糾纏。
「我也不知道,他好像很怕我離開他的視線,那種感覺,就好像監視。」她無奈地看著窗外。
丁略心里的疑惑更深了,到底任無瑕和滬幫之間有什麼秘密嗎?
「他是不會善罷千休的,如果我繼續待在這里,只會造成你的困擾……」她憂然地道,心里很清楚,她只有回滬幫才能消弭一場混亂。
「不行!你不能回去!」他不悅地揪住她的手。
她轉過身,幽幽地看著他。「丁略……」
「我不會再讓你回滬幫,他們想要你,得先經過我同意。」他獨裁地道。
「我總不能躲在你身邊一輩子。」她溫柔地看著他。
「為什麼不能?你是我的『珍珠』,一顆無瑕的『珍珠』,我要珍藏你一生一世!」他伸手撫模著她白皙的臉頰,眼中充滿深情。
她感動得紅了眼眶,細喁道︰「如果可以,我寧願化做一顆珍珠,永遠存放在你的手中……」
他心一緊,低頭攫住她柔軟的紅唇,給了她一個獨佔的、狂野的、火熱的吻。
她熱烈地回應著他,縴細的身子如柳絮般貼向他,小舌也偷偷鑽入他口中,挑逗著他。
他抽了一口氣,欲火在瞬間被她點燃,不由得緊緊抱住她,狂吮著她的小嘴。
她幾乎快要窒息了!就要滅頂在他的口中,在他炙人的氣息里。
陡地,他橫抱起她,倒向壁爐旁的沙發上,迫切地褪去彼此身上的衣物,然後,兩人赤果果地交纏在一起……
緊繃的情緒催化了,他們只能用身體來表達深不見底的愛意,彷佛只有身心相融在一起,才能證明他們永遠不會分開。
夜愈來愈深,搖晃的火光將他們痴狂結合的身影投映在牆上,整個屋內則不停地回蕩著激情的喘息聲。
此時,任無瑕背後的圖騰再度浮現,八只鳥組成一個圓,鳥喙全向著圓心,仔細地看,會發現每只鳥的鳥月復都有一個小圓,而那八個小圓看起來就像一串珍珠……
第八章
一早,丁略就被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吵醒。
他睜開眼,怕吵醒在他身畔熟睡的任無瑕,壓低聲音問道︰「什麼事?陸力?」
「滕少爺來了,他正在前廳等你。」陸力在門外道。
滕霽?他果然來了!
他在心里冷笑,起身穿上衣服,走出房門。
「陸力,去幫無瑕準備一件旗袍。」他對著陸力道。
「是。」陸力應道,靜靜地走向側門。
對於任無瑕,陸力什麼都沒說,雖然他擔心他們的後續發展,不過卻不願破壞丁略難得的好心情。
丁略來到前廳,滕霽已經蹺著二郎腿,坐在仿古太師椅上,悠悠哉哉地喝著陸力泡的茶。
「早啊,丁略。」滕霽微笑地打招呼。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冷淡地道。
「我听說你帶了一個人回麒麟居,昨晚就趕回來了。」滕霽笑著將眼楮瞄向後方。
「消息真靈通嘛!」他哼了哼。
「那位嬌客是誰啊?」滕霽故意問。
「她是誰,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他挑了張與滕霽面對面的椅子坐下。
「我怎麼會清楚呢?」滕霽笑著問。
「別再玩把戲了,你是來驗收成果的,是不是?」他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竟被這個臭小子耍了還不自知。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滕霽仍然裝傻。
「夠了!你故意挑剔長袍,無理取鬧,為的就是引我去珍珠坊找任無瑕,對不對?」他直截了當挑明。
滕霽的嘻皮笑臉變了,代之而起的,是一抹欣賞的微笑。
「厲害,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早就知道無瑕的身分,所以才要我去接近她?你的目的是什麼?」他擰著眉,不答反問。
「我的目的,就是現在這個狀況。」滕霽啜了一口茶,嘴角的笑意加深。
「現在?」他怔了一下,立即恍然。
這小子的目的就是要他愛上任無瑕!
「任無瑕是滬幫的『闢邪』,她不但身居要職,還是滬幫最重要的人物,要摧毀滬幫,得從她下手,所以我必須找個有魅力又足智多謀的男人去把她搶過來……」滕霽笑得高深莫測。
「你怎麼能肯定我會喜歡她?」他暗暗咬牙。這時候從滕霽口中冒出的讀美字字都非常刺耳。
「我只是大膽假設,像那樣一個落落大方又溫柔婉約的女子,應該能擄獲你的心。」
他抿嘴雙唇,沒吭聲。自己的感情竟完全照著滕霽的劇本走,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
「而以我對你的了解,只要你愛上了任無瑕,你就絕不會放手。」
又被說中了!靶覺更糟。他的臉色愈來愈陰森。
「結果,真巧,就像我預料的一樣,你果真愛上了她,還把她帶了回來!太棒了!」滕霽說到後來竟拍手叫好。
他現在覺得自己活像個被導演牽著鼻子走的可笑演員。
「然後呢?你接下來的劇本是什麼?」他的聲音冷到不能再冷。
「接下來……」滕霽突然停頓不語。
「任無瑕為什麼是滬幫最重要的人?她本身有什麼秘密,讓你不惜利用我來得到她?」他尖銳地追問。
「你果然是個精明的角色,丁略,看來你也發現任無瑕有些不尋常了。」滕霽笑了。
他捺住性子,等著滕霽說下去。
「你知道滬幫二十多年前曾經經歷一次慘烈的內斗嗎?那決斗爭,為的就是滬幫長久以來所嚴守的一個寶藏。」滕霽說出了重點。
「寶藏?」他一怔,想起了江洵說的話。難道真的有那份寶藏?
「滬幫擅於經商,他們幫內有一條非常特殊的規定,其成員必須將收入的百分之一做為幫內的共同資產,於是,長久下來,這筆資產愈積愈多,終於引發了幫內分子的覬覦,大家都對那筆龐大到無法估計的資產好奇不已,幫內便開始流傳滬幫擁有一份寶藏的謠言。」
「那份資產是由滬幫幫主保管吧?哼!這規定簡直是自掘墳墓。」丁略冷笑。
「的確,那筆資產代代由滬幫幫主看管,所存放之處也只有幫主一人知道,正因為如此,才會引起許多不滿,不少野心分子為此一直想當上幫主,彼此爭權奪利,尤其是當年的『狻猊』杜得堂和『闢邪』任彩,他們企圖將那筆資產據為己有,因此聯手暗殺了當時的滬幫幫主玉從安夫婦,這變故讓滬幫成員錯愕驚慌,滬幫陷入混亂,最後,還是由杜得堂陣壓了整個場面,安撫住幾個元老,順利登上幫主寶座。」
「但他並沒得到那筆資產,對吧?」他推測道。
「沒錯,那筆資產向來只有幫主知道下落,玉從安死守秘密,杜得堂什麼也沒得到,但是,他堅信,他必定可以從玉從安唯一的女兒身上找到那筆寶藏……」滕霽說著突然停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