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她倏地出手攻擊他的臉,試圖掙月兌他的手臂。
吉爾辛吉的反應也快,一手立即握住她的拳頭,左肩微傾,輕巧地閃到她身後,伸出雙臂從後面整個將她摟住,垂頭在她耳旁輕喃︰「我的防身術還及格吧?靜羽。」
她臉紅地想轉身,左腳往後踢想讓他放手,卻被他一手擋開,更趁勢扶住她的肩膀,將她轉過來面對他。
「我想,你對我的逃避該停止了。」他直視她的眼楮。
「陛下……」她喘了一口氣。
「該死!叫我吉爾辛吉!」他低喝。
「我們之間有很大的差異。」
「那不能阻止我想得到你的心。」他堅定地說。
「你想得到我只是你的自尊在作祟,因為你從沒有被忤逆過。」
「錯了!我想得到你是因為我愛上你。」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他愛她?靜羽這下真的傻住了。這游戲有些過火了。
「你不相信?」他又逼近她。
「這……這未免太荒唐了……」她的心中五味雜陳,更糟糕的是,她的心為何會跳得這麼疾速?她的臉又止不住地染上一片酡紅。
「我要你跟我回布斯坦,是因為我要你成為我的王後,布斯坦王國的王後。」
他的話像個重擊,靜羽只覺得一陣暈眩,軟軟地坐倒在草地上。
「靜羽!」他單腳曲膝地跪在她面前,手扶著她的肩。
仿佛過了一世紀之久,她的神智才從虛境回到腦殼之中。荒謬!
「你別開玩笑了!」她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正常的心跳速度。
「我是認真的。」他正色道。
「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她大叫。
「為什麼?」
「因為……因為我不是布斯坦人啊!而且我壓根兒也不相信你會愛上我。」她搖搖頭。
「布斯坦從沒有規定王後一定要是本國人。至于我愛你這件事,只要你給我時間,我會證明給你看。」
他是當真的?老天!誰來喚醒她的夢境?太離譜了!
「我……」她啞口無言。
「願意跟我走嗎?」他雙手捧著她的臉。
「你瘋了!我們的身份一點也不配。」
「你那麼在意既定的世俗看法?」他諷刺地笑笑。
「我不知道……但可以預期的是,事情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她沒被他的告白沖昏頭。吉爾辛吉太小看世俗眼光的壓力了。
「只要你點頭,我就有辦法解決任何困難。」他的霸氣和深情展露無遺。
「吉爾辛吉……」她被震懾住了。
「我相信你逃避我只是想掩飾你的感情。我們兩個都陷進去了!」他一語道破她的心牆。
「你……」
「你愛我嗎?」他直截了當地問。
靜羽微怔。
「你愛我嗎?」他又問一次。
「我不知道。」
如果當他接近她,她就心律不整;如果每次他吻她時,她會心神俱醉;如果他的眼神和笑容能直搗她緊閉的心海,讓她的心潮洶涌泛濫;如果他在她身上挑起的這一切反應就是愛的話……那麼她的確是愛他。
「你的心比你還要清楚答應。」他低頭吻住她的唇瓣,決定用行動來征服她頑固的腦袋。
靜羽這一次乘巧而溫馴地任他挑開她的口,激情的熱吻撩動她所有的感官。她微顫地回應他的付出,生澀地回吻他豐厚性感的唇,怯怯地伸手撫模他黑亮的長發,第一次敞開心靈去接受他的一切。
他狂喜地將她壓在草地上,抬頭看著她熠熠生輝的黑瞳,沙啞地喃喃︰「別再躲我!因為老天早就注定你是我的人了!」他肯定地說完,又俯首吻她的眼瞼,她的鼻,她的後頸,當游移的唇再度與她相疊,兩人之間燃起熊熊烈火,燒焚了他們的理智,在濃重喘息的激流中,再無一絲的偽裝與逃避。
就在他們狂吻得難分難解時,一種陰冷的殺機驀地攫住靜羽的末梢神經,她幾乎是反射動作地推開了吉爾辛吉,在槍響的同時滾離原來的位置。
「砰!砰!砰!」
連續三聲槍響劃破黃昏的煙嵐,靜羽奮不顧身地撲向他,大喊︰「吉爾辛吉!」
緊接著又是一連串槍響,吉爾辛吉反身扯住她的手,用身體護住她,一顆子彈毫不留情地打穿他的左肩,血立刻染紅了上衣。
「啊!你受傷了!你為什麼要保護我?你這個呆子!」靜羽沖動地大叫,急忙躍起身,幫他止血。
「這點傷算什麼!」他面不改色地微笑。
「你……」靜羽雙手微顫,責難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他是國王,一國之尊,竟然幫她擋子彈,他簡直太大膽了!萬一他有什麼閃失,她要如何面對布斯坦的子民?
吉爾辛吉握住她發抖的手,柔聲安撫地說︰「別擔心,我很好。」
月光堡的警衛聞聲而來,個個神色焦急,欽普率先沖到吉爾辛吉面前,驚惶地曲身。「陛下!您受傷了。」
「我沒事。去看看是什麼人。」吉爾辛吉指示道。
「遵命!」欽普指揮大家分頭找尋刺客的蹤跡。
「我去看看。」靜羽正要跨步離開,就被吉爾辛吉握住了手。
「太危險了!你別去。」他不放心。
「這個人能突破月光堡的守衛來狙擊你,一定非等閑之輩。讓他溜了才危險!」
「靜羽,我……」他突然皺起眉頭,一副痛苦萬分的模樣。
「你怎麼了?你……我先扶你進去。」她連忙扶住他,蹣跚的走向屋內。
「我在想,會不會是東堂集團的人下的手?」吉爾辛吉結實的臂膀掛在她的肩上。
靜羽點點頭,「有可能!等一下我去查查看。」
「不!你對倫敦熟嗎?別出去亂闖!」
她噤聲不語。熟不熟都無所謂,她只要和「暗之流」的倫敦工作站聯絡,照樣能查出端倪。不過,她不會讓他知道。
「我打算取消其他國家的行程,後天就回布斯坦。你願意陪著我嗎?」他虛弱地詢問她。「國內的百姓不知道伊美塔克和拿旺私奔的消息,王後總得和國王一起回去。我需要你扮成伊美塔克來緩和僵局,並思量對策。」
「再說吧!」
她不願承諾這件事。對她來說,跟吉爾辛吉回布斯坦可能會惹出更大的麻煩,這份強烈的預感讓她只想趕快撇清關系,恢復真正的流川靜羽。
她怕再繼續跟在吉爾辛吉身邊,總有一天她會失去自己的心。她真的害怕!——
說真的,靜羽沒想到會在英國遇見熟人,而且還是個熟得不能再熟的人!
「高硯?」
她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楮,像個呆子似地杵在原地。
她趁著吉爾辛吉睡著了之後,偷偷溜出月光堡,正打算到「暗之流」在倫敦的工作站時,赫然在路上被一輛跑車攔下。
斑硯瀟灑地從車里走出來,還是一副吊兒啷噹,弄花全世界人的眼楮也不在乎的一身紅艷。男人!穿得像花蝴蝶一般的彩繪襯衫和螢光色西裝,當真是招搖得不像話!
「文武館」的高硯和他哥哥高墨在十五歲時隨著父親高騰來到日本,由于高騰和流川英介是至交好友,兩家的孩子自然走得極近,久而久之,兄弟倆與「暗之流」的四兄妹交情匪淺。大學畢業後,他們一家人又撤回台灣,從此就少了聯絡。不過,高家的「文武館」在黑白兩道上亦有著響亮的名號,高硯和高墨現在也是鏟除世界毒瘤的游騎兵,他們和「暗之流」偶爾會合作處理一些較棘手的問題和任務,共同解決了不少重大案件。所以,嚴格說起來,他們算是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