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真的?」冷則涯身子一直,怔愕住了。
「你說呢?」陳愛蓮壞壞地反問,從沒見過失意頹喪的他,她不信有人天生就是得天獨厚,每個人總會有弱點的。
冷則涯若是真愛況泯最好,見他們無法成雙,方能成就她內心的快感。既然他已將兩人的關系看成過往雲煙,她也毋須再涎著表情哀求復合的可能,她不快樂,他也別想和況泯逍遙得意!
況泯听不見他們的談話內容,但自他們交談的神態看來,他們的確是熟識的。她發現自己沒有勇氣過去質問他們的關系,一個是她的男朋友,一個是她的繼母,她不敢想像他們背著自己的這個約會有何目的,是為了敘舊嗎?她突然害怕听到答案……
答案……相信告知她這一切的Emily一定知道……
***
「他們是什麼關系?」離開咖啡廳,況泯還是找上了Emily.
「你都看到了?Emily慢條斯理地攪拌著咖啡,絲毫不訝異她的來訪。
「告訴我,他們是什麼關系!」懵懵懂懂的思緒,教況泯歇斯底里了起來。
不要!她不要知道他們的關系,是她猜測的那一種!
陳愛蓮已經奪去了原本愛她的父親,不能連她的男朋友也要搶!她不讓!不讓!
「陳愛蓮曾經也是名模特兒,幾年前和Trace,是圈內人公認男才女貌的一對。」
幾乎負荷不了這個事實,況泯退了幾步,撫著胸口,喘不過氣。
原來……真是這樣。
他們果然是一對,而且還是在她之前的一段感情。
為什麼她生命里的男人,全和陳愛蓮有所牽扯?
她可以不在乎冷則涯以前有多花心、經歷了多少女人,但唯獨陳愛蓮一人,她無法釋懷。
她痛恨這個女人!
「不過之後陳愛蓮貪圖富貴,選擇跟了你的父親,離開了Trace.」Emily也是聯絡了陳愛蓮後,才知曉況泯原來是鄒錫英的千金。
原先,她的計劃是打算利用陳愛蓮,來破壞冷則涯與況泯的感情,但知道陳愛蓮與況泯的新關系後,她有了更好的想法。
她非常清楚以冷則涯的個性,斷不可能再次接受陳愛蓮,然以她此刻的身份介入這段感情,對于況泯絕對是個極大的沖擊。
而當這兩個女人都受了挫,便是她坐享漁翁之利的好時機。
她服侍冷則涯多年了,沒道理最後什麼都沒得到,她無法忍受他忽視了她所有的努力與功勞。
「Trace因此不再相信任何女人,甚至全盤否定了女人,誓言不婚。」
「他不結婚?」
「他沒告訴過你嗎?」Emily故作訝異︰
一般來說,冷則涯不用特地說明,跟著他的女人自然明白游戲規則,是她太單純了,不夠了解成人世界追逐的是短暫的刺激感,而非天長地久。
望著她,況泯無言,喉間仿佛哽了什麼硬物,困澀地說不出話。
是啊……冷則涯確實從未提起婚姻這回事,不曾。
一定是她自己將未來的藍圖,規劃得太幸福、太美滿,甜蜜地忽略了初時他追求時說過的話語。
忘了嗎?不,她沒忘。
他要她跟著他,當他的女人,做他的情婦,僅止于此,自他口中,未曾流泄妻子兩個字。
他是玩樂的心態,是她想得太認真了。
忽然之間,況泯被好大的悲哀包圍,處境困呃得令她想哭。
自以為找到了一個依靠、一個永遠的避風港,其實卻只是一個天大的諷刺……
***
一股力量與激動催促著冷則涯尋找況泯,夜甫降臨的珍珠泡沫,鬧烘烘的舞池里,他看到了瘋狂舞動身軀的她。
「Mini!」將她拉出人群,意外地看見她臉上不知是汗抑或淚珠,它們侵蝕了她的妝容。
「放開我!」況泯飛快瞧他一眼,甩開他的手,背過身冷漠的問︰「找我做什麼?」抹抹臉,觸及臉上的濕潤,咧出一朵自嘲的笑花。
她的男朋友曾是繼母的男人,老天爺開了她好大一個玩笑!
「我有事情問你。」她的口氣異常冷淡,冷則涯有種感覺,她一定也听說那件事了。
「問我什麼?」旋身讓眼神對上他,況泯嘴唇諷笑地掀了掀,「如果你想知道陳愛蓮是否真是我的繼母,那麼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她是!這樣你滿意了嗎?」
「你知道我和她以前的關系?」果然不出他所料,她全知道了,而且他能猜到是誰告知她的。
「知道,但我不想理會,也不想插手你們之間的恩怨情仇。」況泯說話的口氣冷得像冰,一副將自己隔絕起來的漠然。
「你沒有問題要問我?」
「問了之後,你就會娶我嗎?」她痛心疾首逼問,紅著雙眼瞅著他,「如果我告訴你,我恨陳愛蓮,恨她奪走了所有我愛的男人的心,你會將你的心給我,讓我贏她這麼一次嗎?」
「除了婚姻,我什麼都能給你。」冷則涯始終相信,自己沒辦法和一名女子天長地久。他的心,對女人早已失去了信任。
「我只想結婚。」即使已經知曉他的答案,但她執意求得一個幻滅,好讓她的心真正死去。
「那種膚淺的關系……」
「對你而言,婚姻或許膚淺;但之于我,只有婚姻,才能給我安全感。」她被搶走了一切,唯有那紙證書,方能確定他將完全屬于自己,不會再被別人奪去。
「Mini……」冷則涯不認為現下兩人的關系,有何缺陷或是不完美,他們可以分享彼此的喜怒,這樣的感情難道還不夠?
況泯盯著他的為難,淒楚的苦笑。他……果真令她失望、心寒。
「你若沒有娶我的打算,就別再來找我!」吸了口氣,咬著牙,她告訴自己不可以回頭。
他好自私,不願給她一個獨享的承諾,卻要求她不能多看其他男人一眼,要她的身體與感情忠實于他,而他呢?他的心里想些什麼,她甚至無法掌握!
她要的感情絕不是這般的模稜兩可,更非時刻忐忑惶恐地徘徊在愛與不愛的邊緣痛苦,她要的東西很簡單,只是肯定兩個字。
他不能給她……那麼,長痛不如短痛。
***
羅朝一頭霧水地看著好友拼命灌酒,卻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Trace,你又怎麼了?」
一個多月沒聯絡,知道他的狀況全由報章雜志或是新聞媒體,今天再次找他,誰知又是找人陪他喝酒。
「陪我喝。」冷則涯扔了一罐啤酒給他。
羅朝接了下來,臉上露出敬謝不敏的求饒表情,再將它放至桌上,「今天說什麼都不能陪你喝了,上回喝得醉茫茫,回去解釋了好久。」他不希望再次被誤會跑去喝花酒。
「是嗎?」眨著星茫的雙眼,冷則涯視線逐漸失去了焦距,內心卻無比清明。
「別再喝了!」羅朝跨了過來,拿走他手中的酒瓶。「發生什麼事了?你不說我怎麼幫忙?」
「你想幫什麼忙?」他既沒遇上挫折、也未踫上麻煩,找他來只是找個伴一起喝酒,這樣而已。冷則涯分析自己的心情,刻意不見積壓心頭的愁緒。
「這……」問倒他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夠派上什麼用場。
沒見過他這副德行,說不上消沉,但也不是挺有精神,總之,他認識的冷則涯,一直都是意氣風發、高高在上的形象,不曾如此……恍如有些失去了主意、一籌莫展的愁惱。
「Trace,你心里明明有事,為何不能對我說?」羅朝相信自己的雙眼,決心問出困擾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