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發女子難掩失望的神色,「為什麼?」她也長得不差啊,為什麼那個靈雅清俊的男子連正眼都沒瞧過她。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訂金你收下,可以走了。」他擺手送客。
她不舍地頻頻回首,「我可以算便宜一點……」
羿陽將她推出房外,關上門,走回佑京身邊垂手站立。
好半晌,房間里靜悄悄地,就只有書頁翻閱的細微聲響,再無其它。
羿陽終于沉不住氣地出聲了,「屬下斗膽請問貝勒爺,您是不是……是不是喜歡岳姑娘?」他總覺得貝勒爺對岳迎晨的態度似乎不太一樣。
佑京冷笑一聲,「你好大的膽子,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質問了?」
「屬下不敢,屬下只是關心貝勒爺……」羿陽緊張地屈膝就要跪下。
一擺手阻止他,佑京輕揚唇角,轉頭凝睇著他,饒富興味地問︰「為什麼這麼問?」
羿陽一愕,隨即恍然大悟,貝勒爺又在作弄他了。總有一天,他會讓貝勒爺給嚇破膽的。「貝勒爺看岳姑娘的眼神不同于以往,更會主動地親近她。」這是以往在京城不曾發生過的。
貝勒爺的俊美無儔,讓皇族里的年輕格格們偷偷傾心愛慕,冀望著有一天可以當他的新娘子,雖然貝勒爺對那些格格們一向待之以禮,言行間總有一股淡淡的疏離,不想讓她們越陷越深。
他跟在貝勒爺身邊好些年了,就從沒見過他對哪個格格如此親切友善,更遑論是主動親近人家,比較起來,岳姑娘的存在對貝勒爺而言,便不同于其它女子。
這個事實讓羿陽既欣喜又扼腕不已,喜的是貝勒爺就跟普通男人一樣喜歡女人,終于可以讓京城里那些甚囂塵上的荒謬流言不攻自破;扼腕的是皇族里漂亮的年輕格格甚多,貝勒爺為什麼偏耍喜歡上不同年代、不同時空的岳迎晨呢!
佑京地笑非笑地,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羿陽只好又道︰「貝勒爺,咱們和岳姑娘是不同年代、不同時空的人,等鬼才將時光機修復,咱們就要回恭親王府了,您和她……沒有未來可言。」
岳迎晨的身影的確在他的腦海里生了根,佑京閑適地支著頰,剖析自己的想法,「沒有未來可言嗎?」他像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問羿陽。
「貝勒爺,皇族里多的是才貌雙全的格格等著您上門提親,她們才是適合您的對象,您還是把岳姑娘忘了吧!」羿陽努力勸說著,就是怕佑京真被岳迎晨迷住,作出不理智的決定,屆時麻煩就大了。
貝勒爺的性子雖然一向溫文和煦,卻是變幻莫測最叫人捉模不定的一個,誰也料不到他下一刻會作出何種決定。
「真愛會找到出口。」佑京低喃。
一陣莫名的悚懼貫穿了羿陽——若是貝勒爺將來決定為了岳迎晨留在此地,那他該怎麼辦才好?身為貝勒爺的隨身侍衛,他是應該隨侍在貝勒爺左右,但是他一點也不想留在這里啊……羿陽的煩惱就此衍生,只怕得等到貝勒爺的腳確確實實地踩在禁親王府的土地上那一刻,才是他能寬心的時候。
第五章
一名夜行的黑衣人偷偷地潛入戒備更加森嚴的梅迪奇宅邸,身形迅若閃電地在府邸內穿梭著,如入無人之境,只是宏偉的建築內有許多房間,讓他無從找到所要前往的目的地。
總不能要他每個房間都去探上一探吧?就在他苦思對策之際,有個眼熟的人正好從回廊的另一端走來,待她走近,黑衣人才從梁柱後現身,並且順手點了她的啞穴。
「啊——」安娜的尖叫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嘴巴大張成O字型,不停地喘息,看清來人的長相之際只來得及瞠大雙眼,就被對方所鉗制。
來人壓低聲音,「帶我到你家小姐的房間去。」
他想要對小姐做什麼?她搖搖頭。她從一開始就覺得他們來路不明,可能不是好人,小姐就是不相信她的話,這下子該怎麼辦才好?
他抽出腰際的配刀,映照著晦暗不明的月光,刀面上閃爍著森寒的光芒,讓人不自覺地背脊發涼。
「好,那我先殺了你,再一間間地找。」他將刀子緩緩地舉高。
安娜渾身不住地顫抖著,卻仍舊緊抿著唇。
刀子迅速地揮下。
我、我帶你去!她發不出聲音,只能點頭如搗蒜。
刀子在離她的臉三公分左右的地方停住,「走。」
安娜嚇得腿軟,她不想讓小姐身陷危險,可是……她很害怕他會真的殺了她。
來人將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不耐地催促道︰「走快點!」
她只能加快腳步,期望會有其它佣人在她帶他到小姐房間之前發現他們,可惜天不從人願。
「開門。」
到底有誰可以救救她和小姐啊?安娜認命地伸手開門。
「誰啊?」在浴室里洗臉的岳迎晨听聞開門聲詢間著。
安娜張了張口,卻無法出聲警示。
「為什麼不回答?」岳迎晨洗完臉喃念著走出浴室,話聲在看見房里的兩個人時戛然而止。
「羿陽,你——」
羿陽的身形一掠,欺近岳迎晨的身前,迅如閃電地出手點了她的兩大穴道,讓她不能動也不能言。
「好了,現在你照著我的話做,不然我就先解決你家小姐,再殺了你。」
怎麼會這樣?她為什麼不能動了?僵直著身體,岳迎晨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執刀的人就是羿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目的又是什麼?是佑京下的命令嗎?
她的心髒像被狠狠地揍了一拳,這些天來他對她的態度退去了最初那絲淡淡的疏離感,讓他惑人的溫柔更顯得真實、溫暖,叫人無力抗拒,他待她的不同讓她以為,他至少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她,結果……是她自作多情了嗎?
安娜沒有其它的選擇,只能乖乖地依言行事。
羿陽環視了一下房間內的擺飾,目光瞥過淡藍色的窗簾,一閃身就到了落地窗前,手起力落,窗簾立即飄落,他探手在窗簾落地之前撈起來扔給安娜。
安娜趕忙伸手接住那一塊窗簾,納悶地望著他,不明白他割下窗簾要做什麼,不過她很快就知道了——「把你家小姐的衣服都月兌掉,一件不留。」
安娜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不住地搖頭。
岳迎晨聞言亦是臉色一陣慘白,無奈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可以轉動,此刻的行為能力恐怕還不如一個剛出生的小女圭女圭。
「月兌還是不月兌?」這種膽小的女人只消嚇一嚇,還怕她不就範嗎?
安娜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她怎麼可以成為小姐被侵犯的幫凶?
羿陽冷冷地瞪著她,「你們只有兩個選擇,一是留頭不留衣,二是留衣不留頭。」
岳迎晨充滿恨意的眼慢慢地泛紅,為什麼他們要這樣羞辱她?她究竟是哪里得罪他們了?要把玉扳指送給她也是佑京他自己願意的,為什麼事情會……會變成這樣?如果他真的不願意把玉扳指給她,可以明說啊,她也不會硬搶,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哇……眼淚急遽地從安娜的眼眶中滴落,她該怎麼辦?為什麼要她作如此艱難的抉擇?為什麼要她背負這麼沉重的責任?她擔不起啊……羿陽不疾不徐地走到岳迎晨的身邊站定,再一次問她,「留衣還是留頭?森冷的刀子又再度舉起。
小姐,你原諒我……她實在沒有辦法也沒有勇氣親眼看著小姐的頭落地,安娜淚眼模糊地以唇語大喊,我月兌!卻還是沒有發出半點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