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光丫鬟 第11頁

他記得在他離家的前一夜,還曾听這丫頭對他提過大牛就是教她「誤會人家的孩子與弟弟」這番歪理的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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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石枉然,性命垂危!

冬陽萬萬也沒想到大牛哥會為她帶來這等不幸的消息!

听完之後,她面色慘白不說,連身子也搖搖欲墜,若非司馬佾在她後頭頂著,她可真要當場昏厥了事,也省得忍受這椎心之痛。

「現在我該怎麼辦?大牛哥,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辦?」雖曾答應娘親絕不再流淚,可在此時,要她怎能壓抑那撕心扯肺的沉痛呢?

「我看……」

不等那個名叫大牛的莊稼漢開口,司馬佾隨即搶言︰「先回家看過你娘的病情之後再說。」

「對!回家。」被司馬佾這一提點,冬陽整個人才找回一點理智,她伸手就想牽起大牛的手往家的方向狂奔。

誰知一只大掌再次鉗制了她的行動,當她萬分不解的回頭一瞅,司馬佾才開口告訴她︰

「我騎馬送你回去。」

「噢。」心亂如麻的冬陽,無可無不可地呆點著頭,心神一轉才突然想到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對了!我得先跟夫人報備一下。」

「不用。」鉗制她的大手依舊不放,司馬佾直接以眼神暗示一旁的門房去幫他準備一匹駿馬過來,「現在你的主子是我,只要有我的同意即可。」

「噢,也對。」此時心慌無頭緒的冬陽是誰說誰對,她全無意見,只乖乖地當著听話的女圭女圭。

當門房牽來一匹駿馬,司馬佾當即領先跨上馬背,再伸手拎起早已被母親病危的訊息給嚇呆的女人,一聲「駕!」馬匹隨即向前狂奔。

而那個名叫大牛的莊稼漢就這麼傻傻的凝視馬蹄飛揚而起的塵沙,一頭霧水的目送冬陽被那個俊帥挺拔的男子給架走。

那人到底是誰?冬陽為何如此听他的話?他與她之間到底存著何種關系?

對冬陽情有獨鐘的大牛,早已痴痴等她整整十年,眼看再過幾天冬陽就可恢復自由之身,他對她的痴心等待也終要有了美滿的結果。

可現在呢?現在的情況是否有變?他不知更不敢做任何忖度,只能無奈的把一切交予蒼天安排。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不是嗎?

直到許久之後,冬陽方才憶起,「對了!大牛哥呢?我們怎把他獨自給拋在哪里了?」

「這匹馬馱不動三個人的重量,除非你無視你娘親的病體,想陪他慢慢的走回家去。」

冬陽仔細一想,佾少爺的話雖然殘酷現實,卻也是個不爭的實情,眼前的她根本顧不了這麼許多,一心就只掛念著自己的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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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司馬佾陪著冬陽一起回家不久,大牛也帶著大夫一起出現在冬陽家里。

司馬佾是不知大牛所請來的大夫醫術如何,他只緘默的靜看那位大夫一邊幫冬陽的娘親把脈,一邊不斷的搖頭嘆息,直惹得冬陽掉出更多的淚水,更惹得她的神情更加焦慮無助。

「大夫,你別淨搖頭啊!版訴我,我娘親可還有救?需要什麼樣的藥,就算是再貴的藥材,只要能救我娘的病,我都肯花的。」就算要她再賣一次身才能挽救自己娘親的病,冬陽也在所不惜。

「唉!請恕我無能為力,你娘的身體能拖到現在已然算是奇跡中的奇跡了,現在……唉,還是趕緊準備她的後事吧!」正所謂神仙難救無命人,他雖是個大夫,能力卻也有限;能救的他當然會救,可不能救的就是宰了他,他也束手無策。

大夫的話恍若一把尖銳的利刃,萬分無情地刨挖了她的心,霎時她臉色變得全無血色,乏力的撲倒在娘親的身上,大哭大叫著︰「不要!娘,不要拋下冬陽不顧啊!冬陽不能失去你,真的不能失去你,你別這麼狠心啊!」聲嘶力竭的哀號,絕望的悲戚,讓人聞來更感心酸哽咽。

大牛看冬陽哭得如此傷心,不由得一步上前想好好的安撫她。

可另一個人的動作卻比他還快,一出手就緊緊的抱住那縴弱嬌小的身子不放,低喃著︰「先別這麼難過,讓我幫你娘把過脈之後,想哭再哭還來得及。」

司馬佾的一番話,讓冬陽死絕的心再次萌生一線希望,她緊緊的揪住他的衣襟哀號的懇求︰「少爺,救救我娘,求求你,冬陽知道你一定行的,對不對?告訴我,你一定行的。」

行不行暫不予談,司馬佾想先知道的是這女人到底能為她的娘親付出多少?「倘若本少爺真能救回你娘的話,你能付出什麼?」趁人之危也罷,趁火打劫也行,總之要他救人可以,不過得先談好代價才成。

這些話司馬佾說得毫無悔意,一雙深邃的冷眸更是堅定的直瞅住趴俯在他懷中的冬陽不放,就等著听她的回答。

柔弱無助的冬陽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更不懂少爺想要些什麼,只能咬緊牙關開口允諾︰「只要少爺真能救回我娘的命,不管少爺說什麼,冬陽全部肯依。」

這話一出,司馬佾是一臉的深思,而那個始終插不上話的大牛,則是一臉的黯然神傷。

他是個男人,自然了解司馬少爺這番話的用意,與他相比,大牛很難不自慚形穢,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離開這間屋子。

「很好。」既然已得冬陽親口的承諾,司馬佾當即坐在冬陽娘親的身邊,仔細的為她重新把脈。

在司馬佾為自己娘親把脈的這段時間,冬陽一顆心更是惶惶難安,她屏息以待,就怕連這最後的希望也毀之殆盡。

終于,等待的時間結束,司馬佾只簡單的對冬陽說︰「你跟我出來,我有話要說。」

說什麼?目送佾少爺先一步離去的背影,冬陽的心中更是猶豫,她完全無法預料等在前頭迎接她的會是什麼樣的命運。

命運?身為窮苦人家的女兒,哪有什麼權利跟人談什麼命運?眄睞娘親那張病懨懨的睡臉,她牙一咬,終于下定決心把一切的煩惱拋開,眼前最重要的還是先醫好娘親的病要緊。

「娘,撐著點,今天就算孩兒會耗盡所有,也定要把你從閻王的手中搶回。」為了這堅定不移的信念,她義無反顧的跟隨司馬佾的背後一起跨出屋外。

就在這時,那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老婦,竟奇妙的流下兩串晶瑩的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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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看司馬佾雙手背在身後,抬頭遠眺灰蒙蒙的天空,冬陽膽怯的不敢開口問清楚娘親的病情。

冬陽不敢開口,司馬佾也不主動開口,更不轉身。

他心思縹緲,心里就有一個怎樣解也解不開的疑惑,對冬陽他到底抱著何種心態?

盡得玉面神醫真傳的他,當然有這能力可救冬陽娘親一命,若論醫德,他該不求任何回報,可他的心呢?

為何他會猶豫?

自問自省一番,他老得不到一個確實的答案,可該下的決定還是要下,因此他轉過身,對著那一臉擔憂恐懼的冬陽道︰「我能救你娘的命,可我要……要你與我簽下終身契,這輩子除非我趕你,要不你永遠也不得離開我的身邊。」

「我簽,我答應簽。」早有打算就算賣了自己也非得救娘親一命的冬陽,根本毋需深慮,就忙不迭地答應下來,「等我娘病體痊愈之後,冬陽會立即找夫人與她老人家重新簽署一份終身契。」

「不!你錯了!」司馬佾一步欺近冬陽,以手挑起她的下額,逼她正眼與他對視,才緩緩的開口︰「這次你的債主是我,跟我爹或我娘全無半點關系,所以日後你只需對我司馬佾負責即可,我要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不得違抗、不得與我爭辯,在你心中必須凡事以我司馬佾為重,這要求你是否能夠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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