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的,冬陽絕對能的。」少爺的要求對冬陽來說簡直易如反掌,只要把從前她待夫人的方式拿來對待他即可,這有何難哉?「敢問少爺,何時開始替我娘治病?」這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暫緩不談。
「要我救人,也得先讓我準備準備,沒有藥材只有大夫,就算我這大夫醫術再怎麼高明,也救不了人啊!」
「對喔!」冬陽傻氣的搔搔自己的頭,想想自己還真是被娘親的病體給急壞了,現在事情既有了轉機,她心情一松方才想起,「對了!天色已晚,少爺至今還未用膳呢?冬陽這就進去替少爺準備些吃的。」
看冬陽興匆匆的轉身就要下廚去,司馬佾趕緊一步擋在她的面前開口問︰「你行嗎?」他可還記得這丫頭曾差點把他家的廚房給毀掉的慘狀呢。
「這……」這問題確實讓人倍感頭疼,她冬陽會的就是些夫人愛吃的甜點糕餅,若真要炒菜做飯,她還真怕自己又會闖下無法彌補的大災難。
「算了!我看還是由本少爺親自回家一趟還比較快些,這些日子你就暫時先留在你娘身邊多加照顧,我也可趁這往返的路程準備些藥材。」反正同樣的一趟路,能多做些事情也算一舉數得。
听佾少爺事事為她設想周到,冬陽還真差點感動的痛哭流涕,再想起過去她對他種種不敬的舉止,她更感羞愧難當,不由得激動的扯住他的雙手,哽咽的對著他說︰「少爺,從今以後冬陽定把你的命令奉如圭臬,以你馬首是瞻,對你絕對忠心耿耿,再也不敢存有二心。」
這般的冬陽,讓司馬佾想起自己十二歲時與她初遇的情景,沒想到事隔十年的她,依舊單純如初,這令他不禁忻然大笑,「哈哈哈!丫頭,你可得好好記住你今晚所說的話啊!本少爺就等著看你如何對我忠心耿耿。」她的單純、她的耿直、她的憨傻正是他掌握住最有力的籌碼,司馬佾自信這女人終究還是逃不月兌他的掌握。
這一夜,冬陽當真就這麼傻傻的把自己的一生賣給了司馬家的四少爺,天生少根筋的她,賣了自己不打緊,還興高采烈的幫人數起銀子來了,這……這簡直就是蠢得無藥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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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司馬佾盡心盡力的醫治之下,冬陽的娘親于彩萍的身子果真日漸強壯起來,不只能坐,還能下床略走幾步。
看娘親恢復得如此迅速,冬陽心里除了欣慰以外,再來的就是對四少爺的感激。
冬陽看今日外頭的天氣不錯,日暖風爽,該讓娘親出外走動走動才是,「娘,你想不想到外頭走走?」
「不了!」有些話擱在于彩萍心里已有好幾日的時間,今日難得她神清氣爽,身子感覺也舒適許多,她心忖與其把時間浪費到外頭優閑,倒不如趁這機會跟司馬家的少爺好好溝通,「冬陽,娘突然感覺肚子有點餓了,你這丫頭不是挺會烹煮臘八粥的嗎?何不出門備些黃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等等材料,回家烹煮給娘親解解饞,如何?」
冬陽一听娘胃口大開想吃臘八粥,豈有說不的道理,當即連連點頭,「好,孩兒這就開始動手。」話落,她轉身一覷方才想到靜坐在旁的四少爺,趕緊開口︰「少爺可有興致嘗嘗?」
「我隨意。」吃粥不是正事,聰明如司馬佾又怎會看不出冬陽她娘親心里所打的主意呢?
「好!那冬陽就多準備幾份,我們今天索性就以臘八粥果月復好了。」反正同樣是下廚的工作,烹煮一份抑或多份花費的時間都是同樣的。
待冬陽人一踏出屋門,于彩萍不由得用一雙盈滿困擾的眼,直瞅著坐在她對面的司馬佾。
不可諱言,司馬佾確實是個俊偉挺拔的好青年,不只相貌堂堂還能文善武,醫術了得,家世更是高不可攀,簡直就是普天之下所有少女青睞的好對象。
唯一可惜的就是他絕對不適合自己的女兒,冬陽天真憨傻,性子耿直沒啥心機,況且以自家的家世來說,是絕對高攀不上京城第一書香世家的名門子弟。
「夫人支開冬陽的用意,不就是為了想與在下好好談談嗎?怎現在反倒不開口,就淨盯著在下直瞧?」心思深沉難測、聰明靈敏的司馬佾早一眼看穿冬陽娘親的心事。
「唉!」想到自己女兒與司馬少爺之間的協議,于彩萍不禁幽幽的嘆了口氣,「老婦確實是有話想對司馬少爺說,可就是不知該從何開口才好。」
「不妨就從冬陽與在下的協議談起,如何?」司馬佾早看出那日于彩萍人雖昏厥,可基本的听覺與知覺還是有的,就因此,他更是能斷定她早就知道她自己的女兒為了救她,所付出的代價是些什麼了。
「原來司馬公子還是個聰明的明白人啊!既然如此,老婦也就坦然直言了。」為了維護女兒,于彩萍不再存有任何猶豫,干脆把話給說個明白,「冬陽為了救我這個娘,可說不顧一切,可我這個做娘的,卻怎麼也不容自己的女兒輕賤自己。所以,老婦希望司馬公子能高抬貴手,莫要為難我這女兒。我不反對我女兒賣身于你為奴為婢,卻絕不許你存有納她為妾的念頭,要不,我寧願自戕,也絕不拖累冬陽。」
這話可真是絕啊!從于彩萍臉上的表情,司馬佾知道她老人家當真會為了女兒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夫人這顧慮未免也太多余了些,想我司馬佾也並非是個強人所難的卑劣小人,若冬陽堅持不肯依我,你想我可能會對她使橫要蠻嗎?」
「司馬公子這話當真?」倘若是真,那她心就可放下一半,另一半就在自己女兒身上。
而她對自己所生的女兒,是存有絕對的自信的。
劍眉往上微挑,司馬佾耍笑不笑的調侃著,「夫人需要在下立份確保的文件嗎?」
「不!當然不用。」被這年輕小伙子一調侃,于彩萍不由得羞愧了一張臉,「司馬公子的為人,老婦自是信得過的,只要公子一句話,我于彩萍還有什麼好擔心的,不是嗎?」
呵呵!「那不就得了。」世事難料,在還沒發生之前,誰也無法妄下斷言,她有她自己的打算,他司馬佾同樣也有自己的一番斟酌。
對冬陽這丫頭,他現在還無法確定自己的心情,等到真正能確定之後,就算千山萬水也阻擋不了他的決心的。
懊是他的女人,他是怎麼也不可能輕易放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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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不舍的與自己娘親道別之後,冬陽謹遵與司馬佾之間的協議,乖乖地再回司馬府當差任職。
同樣身為奴婢,日子大概不會有何巨大的變化才是,唯一不同的就是服侍的主子從司馬夫人,轉而變成四少爺罷了。
冬陽和司馬佾相偕才剛踏入司馬府的大門,就見侍僕阿福急匆匆的前來稟告︰
「四少爺,老爺正在大廳急著見你呢!」
「爹在找我?」奇怪?爹爹找他,到底所為何事?「阿福你先退下吧!本少爺這就過去。」
當阿福離去之後,司馬佾轉身對身旁的冬陽開口道︰「現在無事,你可到處走走,記住!就是不準你擅自跨出司馬府的大門,知道嗎?」
「是。」反正她現在累得只想找張床好好的休息一下。
這些日子為了照顧自己的娘親,冬陽可說幾乎沒好好的合過眼、安心的睡過好眠,難得今日有此空閑,她第一個想找的就是一張舒服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