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冤家要成親 第25頁

必心則亂,發現一身是血的謝漪竹,心口一緊的霍青梅先不假思索地將人帶進自己屋里,想著有傷就得治,見死不救她做不到。

可是回過神來就後悔了,她應該把人往隔壁他自己的屋子送,那才是他該去的地方,至少有他自己的人照顧和上藥,不用連累她受罪,他的傷也能得到更妥當的醫治。

何況男女有別,閑話可是會害死人,他們所處的是禮教嚴謹的年代,就算彼此多,說一句話也會被當成私相授受有私情,嚴重點要剃發做姑子甚至自盡,以表女子貞節。

「再走兩步路就到了……」唉!太自負了,以為能從容不迫深入敵方,誰知在她面前丟了個大臉。

「你……你別把身體的重量都往我這邊壓,我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你……挺住……」氣喘吁吁的霍青梅改扶為半拖半拉,漲紅的臉像煮熟的螃蟹。

「你輕……輕點……嘶!」傷口又出血了。

「我已經夠輕了,你以為我有多大的氣力可以當牛使。」她拖呀拖,終于將人拖上床榻。

當謝漪竹躺上床的那刻,兩人都吁了一口氣,大汗淋灕。

不過問題來了,謝漪竹的傷誰來處理?

他們互看一眼,有了結論——

「我沒月兌過男人的衣服,你自個兒來吧!」

說到月兌衣,霍青梅還是有點害臊,另一世的她可沒交過男朋友。

靠著意志強撐的謝漪竹苦著臉。「我要是能動就不會為難你了,此時的我全身乏力。」

男人都有一份好勝心,不願在心愛女子面前顯露脆弱的一面,他想讓她曉得他無所不能,是屹立不搖的梁柱。

可是他的傷真的太重了,又失血過多快要失去意識,就算他想逞強也無能為力。

「你就不能不給我找麻煩嗎?每次一遇上你都沒好事。」不是被調戲便是耍無賴,現在還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一副快駕鶴西歸的模樣。

然而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面對血流不止的冤家,霍青梅還是沒法子置之不理,她嘴上嘀咕了兩句便拿起放在梳妝台的剪子,一把剪開黑衣,再用木棉為她準備夜里喝的茶洗淨傷口。

習慣使然,不管用不用得上,霍青梅都會準備類似現代急救箱的急救包,內有請人特制的退燒藥丸和治風寒的藥粉、止血散、供頭疼腦熱使用的日常用藥,以及充作止血帶的白布條。

雖然不像一般大夫準備得那麼齊全,不過用來做簡易的傷口處理還是夠的,撒上止血散後,很快血就止住了。

「青青,能遇到你是我的幸運,我真的發自內心的喜歡你,終此一生,非你不可。」即使看不清她的容顏,眼皮沉重的謝漪竹仍堅持表明心意,讓她知道他想得到她的決心。

「放手,你別拉著我,不是沒力氣了嗎?」蔥白小手被握住伴放在左胸,霍青梅的雙頰驟地一紅。

听到這樣的情話,誰都無法不動容,她只是害怕不能一起走到最後,世上最難醫治的是情傷,無藥可醫。

「是沒力氣,所以一握就放不開。」舍不得放,他拉著她柔白的手放在胸口,心連著心。

她一听,似惱非惱的瞪視。「不要命了嗎?都什麼時候還耍無賴,你的傷口尚未完全處理好,你得讓我騰出手來包紮,真想再死一回?」

听著她嗔怒下的關心,他嘴角上揚。「不會死,我還要娶你為妻,用我的一生來愛你、守護你,生一窩小豬崽,圍著我們喊爹娘,你……你給他們糖吃,我教……」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低到幾乎無法听聞。

「誰家的人會生豬,越說越離譜了,你就沒點正經……」咦!眼楮閉上了,他是太累了還是昏迷了?

正當她這麼想的時候,被以為昏迷不醒的男人又發出喃喃自語的夢囈,直接沖擊霍青梅的心窩——

「青,我愛你。」

我愛你……

耳邊響起的這一句,讓手一頓的霍青梅紅了眼眶,淚水悄悄的滑下面頰。

多少年沒听過有人說愛她了?自從前世的爸媽車禍過世後,再也沒有人跟她說——

「寶貝,愛你喔!」

她就是個缺愛的孩子,干枯的心房渴望愛的滋潤,每個孤單寂寞的夜里,她用雙手環抱自身,想著有人愛她就好,只要讓她的心不再寒冷,她想要有個擁抱,能分享體溫的懷抱。

「上一世你為什麼不跟我告白呢!讓我以為我是個不被愛的人,等待不到屬于我的春天……」

如今寒冬過去了嗎?

包紮好最後一個傷口,放下剪子的霍青梅靜靜地看著躺在床上的男子,濃眉似劍、五官俊美,厚薄適中的唇瓣因失血而有些青白,堅挺的鼻梁表示他性格堅毅,不輕易受人左右。

這就是她所認識的謝明朗這一世的長相嗎?

不,他是謝漪竹,不能搞錯了,過去的種種都該拋諸腦後,他倆都有一個新的開始,不再是一踫面就斗嘴的冤家,如今他們一個是定遠侯世子、一個是小縣丞之女,兩人走向不同的道路。

「青青……青青……別走……我……保護……你……別……別怕……」

我不走,一直陪著你。

拭去眼角淚珠,霍青梅笑得宛若三月桃花開,她輕輕拉高被子蓋住昏睡的男子,雙眼一眨也不眨的凝望著他,似要看清他的模樣好牢記心頭,永生不忘。

她真的淪陷了,陷在他深情的溫柔中,他讓她無法自拔了,只能一直往下沉。

如她所料的,一過半夜受傷的人便開始發燒,她花了一整夜用井里的水冰敷他的額頭,再用廚房做菜用的黃酒為他擦拭腋下、頸肩、腳底等部位,想辦法替他降溫。

直到東方天空大白,謝漪竹的熱度才降了一些,不再高得嚇人,體力不支的霍青梅這才頭靠著床柱,無意識的睡了過去。

當她睡著不久,被她以為會昏睡三天三夜的男人睜開眼,在短暫的頭暈目眩後,他看見

近在眼前的嬌顏。

咦!她還在?

再看到兩人交握的手,沒有血色的俊容露出一絲憐惜和寵溺,他輕輕將柔若無骨的小手包在大掌中,眼中的柔情柔得要溢出眼眶,他能看她一輩子也不膩。

第七章  池塘邊訴衷情(1)

「小姐、小姐,近午了,快醒醒,你睡過頭了……快清醒,別再睡了……」

睡過頭了?

被搖醒的霍青梅還有些不是很清醒,濃密的睫羽掀了幾次也沒掀開,她輕揉了眼皮才緩緩睜開澄澈似湖水的杏眼,窗外射入的金色陽光讓她一時不知置身何處,眼神茫然。

一杯清茶送到她嘴邊,她順勢含了一口漱一漱吐掉,清除口中異味,而後再把剩余的茶水一口氣喝掉,保持口氣清新,不會有怪味道發出。

茶一下肚,整個人就回神了,耳聰目明、神智清醒,她訝異的看看自己的床,眼中有著迷惑。

難道是她在作夢?

「小姐,怎麼了,您在發呆。」小姐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情形,太奇怪了,叫不醒不說還一臉呆滯。

「我發呆?」有嗎?

霍青梅眨了眨眼,讓自己更清醒,她又喝了杯暖茶後才起身下床,坐在梳妝台前讓身後的丫鬟為她梳發、

整妝完畢後,她才緩緩走出屋子,一陣炎熱的風迎面而來,她抬頭一看,都正午了。

「你們怎麼沒叫我,說好了要幫娘綁粽子的。」雖然她手拙,捏不出角來,但捆一捆總還能看,不掉餡就好。

五月五慶端午,喝雄黃酒,插茱萸,配戴五毒香囊除晦氣。

這是過來六年的霍青梅準備過的第五個端午節,頭一年他們家太窮,繳了爹的束修和日常開銷以及弄那些種植西瓜的準備就沒錢了,他們連肉都省著吃,更別提包粽子,能聞到別人家的粽香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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