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扮大牌丈夫 第18頁

可笑,真的太可笑了!

「你懷孕了?」他的表情突然有些嚇人。

「你腦袋秀逗,跟老頭一樣全燒壞了嗎?」無心分析他那反應下所代表的涵義,我沒好氣地瞪著他,簡直想拿榔頭敲他的頭。「每天都跟你在一起,你連喝醉酒後亂性的紀錄都沒有過,我跟誰懷孕去?」

連吻都沒有過就會懷孕,我又不是聖母瑪利亞!

「你在怪我太安分,不該一年都沒有表現嗎?」他看著我的眼神充滿猶疑,好象很同情我欲求不滿,自責不該沒發現我有生理上的需要似的。

「去你的!」不只粗話,我連髒話都想出口了。

明知他故意欺負人,我還是禁不起這樣捉弄人的調侃,氣血上沖的臉還熱了起來,幾乎讓人錯覺我是被說中了心事,所以才會有這種燥熱反應。

「可是你不是說……」

「我的意思是,我根本沒懷孕,老頭卻在發神經!」紅著臉打斷他未竟的調侃,我死盯著他臉上捉弄人的笑意,一肚子不快地辯駁。離開公司之前,老板還直盯著我的肚子瞧,好象想看出什麼端倪來般。

天知道老頭是怎麼告訴人家的!

「既然你沒懷孕,令尊大人又是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壓抑著笑問。

「還用說,不就因為我們的約定。」帶著不爽的心情,我還是只能實話實說︰「說好兩年內給他添個孫子,老頭說我今年也該準備懷孕了。」

老頭擅自作主替我辭退工作,不就是為了讓我好好準備懷孕生孩子。

沒想到老頭那麼堅持這項約定,真的讓我無奈也無措。說不定,該告訴老頭我和任峽其中一個人有不孕癥,好躲過這條不人道的約定。

不然,真的要去接受人工授孕?

不知為何,本來就沒有找個男人共築家庭、建構幸福美滿生活的我,卻似乎不怎麼排斥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小孩——一個遺傳自任峽基因的小孩。

只是,一想到要用那麼冰冷無情的方式擁有孩子,我就隱隱產生不能接受的抗拒感。總覺得人工授孕,對孩子來說很不公平,好象缺少什麼似的。

「原來如此。」他若有所思的點頭。

「煩死了!」

「煩什麼,你不是一年前就同意這個約定嗎?」

「可是……」

「還是你覺得人工授孕不好?」一如往常,他輕易看穿了我的心事。

楞了一下,我眼中閃過慌張的神色。

「不是好不好的問題,是我本來以為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慢慢考慮做好心理準備,誰知道老頭拿竹子在後頭趕驢了;我卻到現在心中都還沒個譜,不確定該不該這麼做……」頓口氣,我更猶豫地問︰「你確定你願意……賣精子?」

當初是他同意,委托才能成立,可我還是很擔心他會後悔。

畢竟我們不會結婚,他會有個不屬于他的孩子呢。

「當然,我們說好的不是嗎?」拍拍我的後腦勺,他倒是毫不猶豫回答,似乎不把這件事情看得分外重要,很純粹當作是工作上所需的付出。

同一個屋檐下一起住久了,我們之間的感覺一直都是這樣,像是委托關系又像是朋友。

人在朝夕相處之後,沒日久生情總會比較熟稔。只是我們在愈來愈親匿當中,彼此還是保持著適當、純屬于委托關系的默契。

沒有什麼不好,我卻總是有種不舒服的排斥反應。仿佛……不願意和他只是朋友……「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還可以拖一陣子,再走著瞧吧!」嘆了口氣,我突然發現他很像把我當自家兄弟,不由得有種莫名的悒郁。我兀自從沙發站起來,索性想去換下套裝、洗個澡放松自己,像是想到什麼事情的又回頭,「對了,你買種子和花盆做什麼?」

差點忘了問他這件怪事。

「沒什麼,我看陽台還有空間,光擺三盆植物有點浪費。」

他望著我,深邃的眸光讓我有些不自在起來,好象想傳達什麼想法給我。可是,我怎麼想都不明白,一片混亂的腦子亦沒法深思。

想到那三盆他細心養了一年,結過幾次可愛的金黃色果實,讓感動不已的我因此每天在出門前都會去看兩眼的植物,有空時順便也蹲在旁邊模一模,讓我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看我會這樣,所以打算種更多的盆栽讓我開心。

不,不太可能。

說實話,我之所以對那三盆蕃茄那麼有好感,是為了不用花錢買,就有蕃茄可以吃。所以才會每天去跟它們說上幾句,要它們努力長蕃茄給我吃啊。

不過,八成是閑著也是閑著,他才會想找些事做,拿養盆栽當作遣吧。

除了會陪我上市場買東西,三餐和家事都是我在做,他要不閑得發慌也難。常勞碌自己,是不用上健身房就能保持身材最好的方法,只要他不嫌東嫌西愛指使我欺負人就好,我倒是不怎麼介意家事和三餐都是我在做。

而且,看他把我煮的菜都吃完,其實是種很愉快的享受。

自己喜歡,做任何事都會覺得快樂,沒啥好埋怨。

那種滿足感,很難以言喻就是了。

「哦。」難得他會有浪費的自覺,雖然他是浪費錢去自覺浪費了。

對他點了點頭,我應了聲也沒多問,只是暗自推翻自作多情的想法。轉過頭之後,總覺得背部似乎有些灼熱的視線投來,我還是當自己多心的走開。

無論如何,他都沒道理用熱情的眼神,緊盯著我的背影看吧!

想歸想,我並沒有勇氣回頭確定。

**

*跟任峽共同生活之後,竟在不知不覺中改變生活作息。

雖然連自己都很訝異,原來不正常的作息還是有得救,卻無法、更不願去深思,因為他改變作息的意義何在。

所以,我今天依舊不到八點就醒來。

在起床以後,我照慣例在刷牙洗臉之後,準備去做早餐。經過客廳,我倒是訝異習慣早起的人,今天沒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等著吃我起來做的早餐。

停頓下腳步,我突然發現落地窗外有黑色的人影晃動。

他在給盆栽澆水?

本來想直接走進廚房,猶豫了會兒後,我管不住雙腳的往陽台的方向走去,直接拉開緊閉的落地窗門,看著蹲在地上弄東弄西、似乎相當投入樂在其中的男人。

「你在做什麼?」為了跟他說話,我問了很明顯的事。

「混合培養土和古早肥,準備放入種子。」回答我的問題的時候沒有轉過頭來,滿手是土的任峽用手臂擦去額頭的汗,正在小花盆里放入混合好肥料的土壤。

「不用多久,你就會有我親手種的蕃茄可以吃了。」

他是說我有蕃茄可以吃,不是我們?

這麼說,好象蕃茄是為我而種的嗎?是無心,還是他根本不曉得這麼說有何不同?不知不覺中,倚在落地窗旁還站在屋內的我,只是呆呆俯視著一大早便蹲在陽台上、此刻仍忙碌不已的健碩背影,無法自抑的胡思亂想起來。

「你怎麼了?」察覺到我的安靜,他突然轉過頭來,莫名所以問道。

僵硬地搖頭,我看著他拿著小鐵鏟的大手,一時也說不上心底感覺的話來;只覺得一些不該有的悸動蜂擁而至,讓我有股想要退縮、逃避理解的。

我不想知道、不想听見心底的聲音。

總覺得一旦面對,有些規則和默契就會從此崩潰。

任峽從地上站起來,朝我伸出手卻又突然想起,他的手沾了土很髒似的縮回去,只能朝我有些疑惑地問︰「還在生你父親的氣,還是哪里不舒服?」

臉上冰涼,不用他說我也知道,自己的臉色看上去應該有些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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