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扮大牌丈夫 第24頁

我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不能在這節骨眼要他放棄。

說了也沒用,男人不會輕易接受失敗,更不能接受女人幫不上忙、還光是在他們的耳邊說一些不著邊際的風涼話,扯他們後腿。

那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好啦,我知道了,以後我繼續當怨婦就是了。」達成認知之後,我佯裝無奈。說到底是我把他拖進渾水里,被冷落又能如何,也只能繼續認命。老實說,若不是五年將屆滿,我也不會迫在這節骨眼,想多擁有些在一起的時間,留下更多屬于我們的回憶。

抬起臉,任峽拉開些我們緊貼的距離,凝視著我笑。

「你笑什麼?」能明白他的取笑,我紅了臉用手去推他的胸口。不知為何,明知道不能夠奢望多想,我還是覺得其實他是喜歡我的。

唉!如果那個未婚妻不冒出來,驚醒了我此刻的美夢。

「只是覺得你可愛。」他的眼神好溫柔,害我的心猛然悸動一下。

而且,那不是我對他說過的話嗎?

「是有趣吧!」不敢深想,我嘟著不滿的嘴反駁。

別想別想,我不能去想啊!想了就會陷得更深、更無法自拔呢!

突然,我無奈的發現某件事,一個人會自作多情,另一個人也要負上很大的責任。

「那倒也是。」不明白我揣測、不安的心思,任峽笑得有點欺負人。……望著他的笑容,我不由自主又難過起來。

五年……好快就要到啦。

第十章

五年過去,老頭竟然肯依當初的約定,將名下企業百份之二十的股份移在我名下。

事情曝光之後,讓我如願見到所有人的震驚錯愕,幾乎想把我碎尸萬段的反應。尤其是大媽失卻貴婦人形象,在各房孩子面前不替老頭顧及父親顏面對著老頭發飆,近乎抓狂的可笑畫面最大快我心;讓冷眼旁觀的我自嘴角邊,打心底揚起勝利的微笑弧度。

等了快三十五年,殷殷盼望的我終于等到這一天。

我從來沒見過大媽這麼難看的模樣。

如今,親眼在一旁觀賞,我全然是帶著幸災樂禍的心態。

不能怪我那麼恨她,那是因為沒有人知道,我離開林家真正的原因。

在母親的葬禮上,我從大媽藏起的嘴角看見殘忍、無動于衷的微笑,毫不內疚她的惡毒殘害了我母親的生命。受丈夫冷落已經可憐,大媽卻讓我母親不得不悒郁而終,我發誓絕對要爭回這口氣,不管花多少年,付出任何代價。

現在,我終于達成了為母親出口氣的心願。

本來,我還懷疑老頭會不會真的依約把股份移轉到我這私生女的名下;只是突然間,短暫的欣喜竟消退了。

沒有我最初以為會有那般持久的令人暢快。眼前的家庭鬧劇還在上演,我卻已開始覺得在作亂結束之後,自己是個毫不相干的局外人。

快感持續不到幾分鐘,我的感覺竟有些茫然空洞。

不為什麼,只為了股份到手,代表我和任峽的夫妻關系也到期。

錐心刺骨的痛襲來,我卻只想馬上離開這里。

鬧劇,我沒好心情觀賞了。

「這里好吵,我們走吧,奇奇好象快被嚇哭了。」在這個家里投下了炸彈,我專注的目光只是看著抱著四歲大奇奇的任峽,挽著他轉身離開身後的紛爭。

對老頭來說,我撒手不管的作法太冷血,然而那正是我對他的報復。

報復他不該辜負我最愛的、在世界上唯一會心疼我的母親。

仿佛听見老頭喊我,我仍是頭也不回。

**

*剛回到家,催命符似的電話鈴聲便急促的響起。

苞任峽交換了個眼神,剛進門的我便走向電話旁接起電話。

「嗯……」手腳發冷,我的臉色開始有些蒼白,悶聲听著電話幾分鐘後,只是道︰「你叫他們看著辦,那不關我的事,以後別為了這種事找我。」

懊說的話說完,我一鼓作氣的掛上電話。

深吸一口氣,我直直走向沙發上坐下,整個人陷了下去。

「怎麼,發生什麼事了嗎?」放下奇奇,任峽蹲在我身前探問。

「沒什麼。」茫然以對的我只是搖頭。

「你臉上的血色都沒了,還說沒什麼?你要不要去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蒼白的臉有多難看、多嚇人?」不知為何,他有些強勢的指責著我,好象我不該用難看的臉色嚇他。

「呵……」我突然笑了起來,開始像是不關己事般說著︰「璦媛打電話來說,大媽和大哥他們一直指責爸爸把股份轉移到我名下,把爸爸氣得腦壓暴增,一下子撐不住就倒了下去,現在送去醫院急救呢。」

「那我們快趕去醫院啊!」很奇怪,他的樣子比我還著急。

「為什麼要?」我平靜地問。

「他是你爸爸,唯一的爸爸!」他像是氣急敗壞地提醒。

不用他說,我也知道那個因為女兒存心毀滅一家和樂的假象,在女兒得逞撒手離去之後必須處理現場混亂,因而體認「家庭美滿」的基礎有多薄弱,終于倒下去被送醫急救的人是我爸爸,而且是該死的一個!唯一讓我母親心碎,還讓她任自家人欺負抑郁而終的那個!

因此,我恨他,我必須恨他!

「你不會知道,我的母親因為那個老頭,一生過得有多悲慘。」外表格外冷靜,我更以冷血刻薄的口吻道︰「我要的東西已經得到,想看到的也看到了,現在是我最得意的時候,我沒必要承認那老頭是我父親,繼續偽裝——」

我的話還沒說完,任峽就給了我清脆的一巴掌。

「你為什麼打我?」一時氣憤,我不由分說回了他更用力的一巴掌。

手好痛,可是怎麼痛得過我被震驚的心?奇奇被嚇哭了,可是此刻的我們,已沒有多余的理智分心去照顧孩子,只能讓童稚的哭聲充滿屋內。

在奇奇的不間歇抽噎的哭聲里,我們之間醞釀出一觸即發的可怕氣氛。

「你現在的嘴臉有多難看,你知道嗎?」踫都沒踫被我用力打紅的臉,任峽只是以心痛的眸光盯著我的臉。下一秒,他狠狠抓起我的手腕,拉著我沖進房間,逼迫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如果你認為你父親寡情、大媽惡毒、二媽薄情、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都是現實的人,現在的你也比他們好不到哪里去!」

冷漠又刻薄,仿佛受過重創而憤世嫉俗……鏡子里,是張讓人厭惡的臉孔,映出一個連我自己都陌生的女人。

可是,我還是在掙扎的邊緣徘徊,不願意承認自己做錯了什麼;不再吭聲,固執的我僅是咬著微顫的唇齒,突然恨起把我逼到這般絕境的任峽。

他等待著我的覺醒,心口郁悶的我卻覺得很莫名其妙。

人又不是我殺……呃,又不是我弄病弄進醫院的,干嘛淨吼我?馬路上有那麼閑晃來、閑晃去的替死鬼,他怎麼就不去吼他們?有沒有搞清楚啊?我好歹是他的客戶吧!對,我沒錯,干嘛要遭他這般奚落?

「呵呵,任先生,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的關系?」甩開他的手,我怪異地笑起來,以冷漠藏起受傷動搖的心,「剛好期限也到了,我們就把委托的關系做個了結吧!還沒付清的錢,我明天就匯到你的帳戶去,至于你要不要繼續替林家工作當你的經理,那是你的事。」

一臉繃緊的看著我,任峽突然不再說話。

「哼,天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這樣指責,你又有什麼權利批評我?」

「真好笑,你原本做的不過是替人跑跑腿,跟不需要學歷的清潔工沒兩樣的工作;要不是因為我,你現在能在林家的企業工作嗎?瞧你給我看的嘴臉,可真是感恩圖報啊。」被刺傷的心很脆弱,更讓我變得尖銳刻薄,口不擇言說出口是心非的話︰「說穿了是人家有錢你就辦事的狗奴才,別擺出一副你有多高尚的姿態給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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