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果然有在心底罵我。」她像當場抓贓一樣瞪大晶瑩黑眸,紅熱的雙頰也狀似生氣般鼓起,然後皺皺鼻子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且自以為十分寬大為懷地拍拍他的肩膀,「不過看在你懂得道歉的份上,我原諒你。」
以她此刻的思考邏輯而言,她的確覺得自己有夠大方。
她都沒跟他計較他在心底罵她了嘛!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不知怎麼說,啼笑皆非的黃雀只能嘆口氣說︰「既然接受我的道歉,現在你可以下來了吧?」
抱著她雖不吃力,但兩人現下的姿勢卻太可笑了。
無前例可循,他難以習慣跟女人長時間「接觸」,還好他沒有像對那些主動朝他撲上來的女人一樣,一聲再見也沒說就直接把她扔到三里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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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了側頭,朱亭蘭似乎在考慮些什麼。
「好吧。」在黃雀的等待中,她總算點頭同意離開他的身體。
雖然她總覺得現在的姿勢感覺挺好,還蠻舒服的。
一听見她的話,黃雀就直接讓她的雙腿落地,試著讓她自己站好。
一放下她後,她搖搖晃晃的身體卻站不穩,所以他沒有立即放開攙扶她的手。
站對自己站不穩的狀況也頻皺眉頭,直盯著自己的雙腳。
她不懂自己為啥像個剛學步的姓娃般站不穩。
不死心地嘗試了好幾回;她好不容易站穩了,且馬上抬起臉對他咧嘴一笑,露出頗為得意的神色;似乎十分驕傲自己的「自立自強」,她望住他的目光中還充滿著被夸獎的期待。
黃雀發現迷藥不止讓她像個醉女子,還讓她的心智、年齡退化了不少。
對付醉鬼容易,但他該拿像個小孩的她如何是好?
身為影子,他在必要時會擁有常人所不能及的耐心,習于面對不合理的狀況,所以不管發生任何非預警的情況都能處變不驚。
但要扭轉眼前的「局勢」,仍讓他有些拙于應付。
小孩跟女人是他最不願也最不善于應付的兩種人,但如果讓他遇上了女人跟小孩的綜合體?
別鬧了!
等不到他的夸贊,朱亭蘭忍不住伸手搖晃他,一臉期待地悶︰「我自己站好了耶,是否很了不起?」
經過一番努力才能站得穩,所以她為自己感到驕傲,希望得到他的認同。
無法用正常的邏輯思考,她現在的言行舉止完全是出自本能和生理沖動,所以行為表現的確跟個三歲小娃沒兩樣。
事實上,想保持平衡是困難重重的,所以她頭重腳輕不說,受混亂沖擊的腦袋里,也仿佛有著一堆小天使在蹦蹦跳跳,讓她連自己要笑、要哭、要說什麼都無法控制,連要用腦袋思考更是有其難度。
亂轟轟的,她腦袋里好像有架直升機在起飛;那些轟隆隆的聲音轟走了她僅存的理智和思考能力,讓她有愈來愈稚氣的趨勢。
看著她左右搖晃、努力保持平衡的樣子,黃雀在形容自己的感覺,最後只是伸出手拍拍她的頭,哄她說︰「對,了不起。」
既然她此刻像個小孩,他只好用對待小孩的方式對她,讓她能因此安靜下來就好。
就算他有著超乎常人的體力,足以應付從她喝下迷藥之後的種種狀況,但他在精神上也開始有些不堪負荷,多少會渴望能早早還耳根一個清淨。
畢竟她已經足足「興奮」了三個多小時,跟個好動兒沒兩樣。
「既然我了不起,你應該要給我獎品。」被他一哄,她展露孩子氣的笑臉,突然用兩只手抓住他,十分開心滿意似的撒起嬌來。
「獎品?」這小妮子得寸進尺了。
黃雀好氣又好笑,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黑眸咕嚕一轉,她嘿嘿笑道︰「就親一個好了。」
邊說話的同時,她已經抓著他的雙臂,努力保持平衡跟踮起自己的腳尖,且在拉近距離之後主動把臉送上,理所當然地等著她的獎品。
「別鬧了,你明天會為了今天的行為後悔。」他這是誠心的規勸。
對他來說,不管她怎麼鬧、怎麼瘋,處理起來他都還能應付,之于他也只是工作的一部分,並沒有任何損失。
但對清醒之後的她可就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她被下的迷藥頂多讓她的靈魂像是月兌離自己的身體,在一旁看著自己失控的所作所為,並沒能讓她在藥效退去之後.像是個酩酊大醉後的人,可能會幸運得不記得做過的任何蠢事,甚至可以理直氣壯地否認。
若做太多蠢事,她在清醒之後絕對、肯定會尷尬欲死,所以他似乎有義務提醒她一下。「我才不會呢!」腳墊酸了,她二話不說便以雙臂攀住他,不滿地抱怨︰「你這個人不干不脆的,很討人厭耶,不過是一個吻嘛,這麼小氣!」
親親臉頰又不算什麼,她還想做得更多呢。
「這不是小氣的問題。」他只是盡責讓她在清醒後,不會因為做了太多蠢事而羞慚欲死。
畢竟在受他保護的期限內,她得毫發無傷地活著,最好別有半點想死的念頭,才能確保他和影子組織的名譽不會莫名其妙毀在她手中。
說真的,他到底對藍凰做了什麼?
面對這個女人,黃雀忍不住再度自省,為什麼藍凰會把照顧女人的工作丟給他,讓他陷于眼前令他哭笑不得的處境?
藍凰若能給他一個充分的理由,他就會接受這佯的安排。
「是小氣,就是你太小氣的問題,我說是就是!」她執拗地皺眉,攀著他的雙手卻不放開,幾乎要將身體的重量都釋放在他身子上。
她用有些賭氣的口吻說︰「親親臉頰也不肯,現在你是我見過最小氣的男人了,否認也沒有用,因為你不是一個不懂得鼓勵別人的吝嗇鬼,就是一個根本不敢親我的膽小表,一點魄力都沒有。我看你這輩子就只能當個小保鏢,沒什麼前途和未來可言,搞不好遲早連保鏢的工作都保不住,而後餓死在街頭。」
像是在發泄不滿,她又不停地徑自咕噥。
老天!
禁不起她一連串的嘮叨蹂躪自己,黃雀低咒了一聲就低頭封住她的口,以最有效的方式止住了她喋蝶不休的抱怨。
既然那麼想要「獎品」,給她就是了。
雖然,他並不認為她做了任何值得鼓勵的事情。
她先是楞了一下,但立即熱情地回吻他。
無視于黃雀的皺眉,她大膽而熱情捧住他的臉,柔軟的丁香小舌也毫不客氣「攻城掠地」竄入他嘴里,像吸吮蜜汁一樣汲取著他的味道;這也像在吸大麻一樣,僅僅靠本能行動的她,不但喜歡吻他的滋味,而且還有點上瘤。
就這樣,她沉迷于令自己目眩神迷的感官享受。
雖然是主動封住她的口,黃雀卻是被動地承受這個深吻,並沒有盡力地配合她;因為在吻她的那一秒起,他就懷疑自己做了什麼,也不禁開始後悔。
他們不該這麼做的。
在任由她熱吻了一會兒之後,黃雀硬是強迫自己恢復理智,然後一把推開她,狼狽結束了這個吻,也立即逃離她不斷回饋、傾泄而來的熱情。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他更不該由著她瘋狂到底。
因為他只能是她的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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