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沒有任何可疑分子之後,對方終于打開大門,讓門外的男人快速閃身而入;當人一進入門內,大門立即應聲上鎖。
綽號魯熊的男子摘下墨鏡,跟著佝僂身形往前走。
「沒被跟蹤吧?」佝僂身形拄著拐杖蹣跚地往前走,而且頭也不回地用著沙啞且陰沉的聲音問道。
問歸問,如果魯熊粗心到被跟蹤了還不自知,他也不會讓魯熊有好下場。
這里是他的藏身地點,絕對不能曝光。
「沒有。」明知眼前人的背後沒長眼楮,魯熊還是在他背後猛搖頭。
「事情迸行得如何?」滿意地點點頭,看上去年約七八十歲的老人兀自詢問。
似有猶豫,魯熊依舊照實陳述︰「朱老頭給女兒請了保鏢,不管她走到哪里,保鏢就跟到哪里,所以我們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一群蠢材,一個保鏢算什麼,成事不足!」—佝僂身形猛然回頭怒斥,陰狠的眸光銳利無比。
老人不留情的拐杖一揮便狠狠地打在魯熊壯碩的身軀上,讓魯熊痛得悶哼一聲,卻又不敢表現出任何不滿的情緒。
眼前看上去老態龍鐘的老人若想置他于死地,絕對是輕而易舉。
惟有外人才會有眼無珠,以為老人孱弱的外表和蹣跚的動作早已讓其缺乏玫擊能力,因而在老人的保護色之下對他完全沒有防備之心。
「那個保鏢不是一般人,我們研判他極有可能是闕龍門的人。」
魯熊忍下疼痛,在老人怒視的利眸下繼續說著。
「闕龍門?」老人銳利的眸光瞬間閃過一絲疑惑和訝異,近乎低喃地咒罵︰「姓朱那個死家伙,是怎麼攀上這層關系的?」
惹上闕龍門的話,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
他得好好重新部署一番,行事得更加周詳續密才行;密謀了那麼久,他絕對不能讓這件事情出了半點差錯,更不能讓人毀了他大半年來的計劃。
就算是闕龍門也別想來趟他們的渾水!
「老大,我們該怎麼做?」見老人心思困忽不定,魯熊恭敬地詢問。
吸了一口氣,老人再次背對魯熊,陰狠地下了命令︰「去監視他們,先確定他是不是闕龍門的人,在最短的時間內給我答案。」
無論如何他得重新做好萬無一失的準備,因為這回絕對不能再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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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來,朱亭蘭足不出戶;說足不出戶是好听,其實她是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必在房間里還不打緊,除了吃東西和上廁所、洗澡之外,她還把自己悶在棉被里,整天都不露顆頭出來。
在心底羞恥無比的感覺消失之前,她不想跟任何人說話、不想面對任何人,即便就這麼死去也覺得無所謂了。
她曾幾何時出過這麼大的糗。
那些記憶不是夢,全部都是現實啊!
殺了她吧,她真的不想活了。
每看到黃雀的臉一次,她就忍不住捶胸頓足一番,懊惱自己怎麼會做出這麼丟臉且絕對會讓自己無地自容的事。
就算喝醉了也不應該呀!
三天來,她的視線根本不敢在黃雀的臉上多停留一秒。
像鴕鳥一樣,她一直把自己藏在被窩里,豈料鮮明的記憶卻像不停播放影帶的放映機,也不先問她想不想看,每日徑自在她腦海里上映那些令她羞愧的事。
這種難諶的感覺在她心中一日日地沉澱,不減反增,完全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淡化。
她快煩死,也快悶死了!
朱亭蘭猛然從床上掀開棉被,一古腦兒的坐起身來。
待在她房間的黃雀瞥了牆上的時鐘一眼,然後微微挑了一下眉;還不到吃飯的時間,而且地不久前才上過廁所,所以她露出頭來的真正理由讓他覺得有些納悶。
終于悶不住了?才三天而已,真沒持久力呢。
說實話,她近日足不出戶的舉動的確讓他這保鏢的工作輕松了許多,幾乎是輕松到他半夜都會出外舒展筋骨,省得自己的身手在不知不覺中生銹退化。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瞥了他一眼,她又迅速收回目光,滿臉通紅地低斥。
這還是她三天來,第一次主動開口跟他說話。
「什麼眼神?」黃雀莫名地反問。
事實上,她根本不敢正眼瞧他,能看清楚他看她是啥眼神嗎?
基本上,她也是多想了,因為他看看她的眼神通常沒有任何意義。
他只是看她而已。
「瞧不起我的眼神。」朱亭蘭不禁咕噥。
一想起那夜的荒唐,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可想見他對她的失態會有什麼樣的感想,即便他不說她心底也知道。
「我沒有。」黃雀淡然否認,神情仿佛就像她想太多那麼一回事。
他也自覺沒有說謊哄她的必要性。
「騙人。」她不以為然地駁斥。
黃雀擱下手中打發時間的讀物,緩緩走到床前由上俯視而下,神倩盡是高深莫測的意味;雖看著她感受到壓迫的身子往床角縮去,站在床邊的他仍是動也不動。
「你、你想做什麼?」她臉紅通通的,禁不住心慌的吞了口口水。
「你在侮辱我。」他低沉的聲音不大,但提出指控的聲音仍回蕩在空氣里而讓人無法忽視,更讓人不能假裝沒听見。
至少朱亭蘭不能。
「我哪兒有?」她鼓起勇氣從床上跳了起來,而後雙手叉腰站在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仿佛自己比較佔上風,說話都變得大聲了一點。
沒錯,她決定不再窩囊下去了,因為她總不能永遠逃避吧。
被她微嚇了一跳,黃雀依舊保持一定的距離,瞅著她泛紅的臉龐輕語︰「小姐,你以為站得比我高,就能逼迫我改變事實嗎?」
若是有如此想法,她真的很天真。
他從來不是一個能讓人脅迫,會受他人氣勢影響的人。
「我……哪有。」有也只是想想罷了。
悶哼一聲,她又一坐了下去,像個小孩般盤腿坐在床上。因為對他慪人的冷淡態度心有不甘,她一時間忘了丟臉的事,只知道生他的氣。
討厭,他就不能多點「人性」嗎?
「是嗎?」他的視線又往下移了。
「當然是了。」嘟噥一聲,朱亭蘭又突然跳了起來,很不客氣地戳著他的胸口,「我想起來了,你吃我豆腐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當時感到羞恥無比,她忙著想找地洞鑽下去,根本忘了找他算賬。
她是喝醉了,可是他沒有醉、一杯酒也沒有根本不該由著她親他、抱他、在他面前月兌光衣分明就是想佔她便宜。對啊,他也有不對,為什麼就只有她一個人覺得難堪?
「我吃你豆腐?」黃雀緩慢地吐出話來。
本來就不相信有天理的他現在更確定,當好人沒有好下場。
那一晚,他不能否認自己被她撩撥起男人的本能,但說穿了那也是她一手造成的,怪不了誰;然而他不但什麼都沒有做,還去沖冷水澆熄下半身火熱的,以免自己如惡狼般朝她撲去。顧全她尊嚴換來的結果呢?她說他吃她豆腐。
他真要佔她便宜的話,她以為她能躲得掉,最後還全身而退嗎?
女人總是可笑到了極點。
「別想否認,事實就是事實。」被他冰冷的目光一望,她不由得開始心虛。
「那你想怎麼做?」黃雀一臉冷漠地反問。
「我、我要教我爸爸開除你。」月兌口而出的話立即讓她莫名地有些後悔。
如果她要甩掉他的跟監,這似乎是個好機會。更是她拒有貼身保鏢的好借口。可是她心里感覺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