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羽彤雙頰酪紅似火,又嗔又羞的嚀道︰「人家哪有?你少亂猜了。」
小茵努力的憋著笑,「真的沒有嗎?那昨晚是誰在床上長吁短嘆,翻來覆去不能入睡,那人真的不是小姐嗎?」
「小茜,你真壞,人家才不是——」說著說著,柳羽彤眼圈一紅,又是氣苦,又是羞惱的泛出瑩瑩淚光。
「呀!好小姐,你可別掉眼淚,奴婢是在跟你開玩笑。」小茜忙掏出手絹幫她拭淚,不斷的鼓勵她,「小姐,你別再難過了,奴婢相信你一定可以再見到恩公的,你要有信心。」
柳羽彤心思如麻,百感交集,輕喟道︰「見了又如何呢?也許昨夜他只是純粹為了救人,所以才會悄悄離去,根本沒將我放在心里,我痴痴的想他、念他又有何用?」
「小姐,你可別貶低自己,像小姐這樣天香國色,麗似芙蓉花開的大美人,他要是真的無動于衷,恐怕是眼楮有問題,不過,依奴婢看,恩公的雙眼炯炯有神,見到小姐那一剎那像要噴出火來,可不像足有缺陷的瞎子。」
小茜的比喻逗得她噗哧一聲,如銀鈴般嬌笑出來,滿懷的惆悵頓消不少。
「瞧你把人家損成什麼樣子,要是讓恩公听到了多難為情。」柳羽彤嬌媚的拋了個白眼,兀自又掩帕偷笑起來。
「小姐總算笑了,老是把不開心的事憋在心里,憋久了可是會生病,有什麼煩惱就說出來給奴婢听,奴婢雖然不能幫忙解決,可是絕對是個好听眾。」她極為貼心的道。
柳羽彤面露憂色,輕蹙秀眉,「我現在只有一個願望,希望江十郎能放過我,不然我怕——。」
「小姐別擔心,老爺和夫人已經怯找鎮上其他有辦法的人,大家商量個對策,或許能討論個結果出來也不一定。」
「希望如此。」
一名婢女上了繡樓通報,「稟小姐,莊外有三位客人求見。」
「客人?爹娘不在,請他們改日再來拜訪。」她聲音清淡的回絕。
小茜心思一動,「等一下,是什麼樣的客人?」
「是一位姓滕的公子和他兩名隨從,看來應該是從外地來的。」婢女道。
「是他?」柳羽彤心跳如擂鼓,內心驚喜交集。
「真的是他?我沒有听錯,是他來找我了。」
「小姐,奴婢就說恩公一定會來的,果然沒有猜錯。」小茜也為主子高興,回頭交代一句,「請客人到偏廳等候,就說小姐馬上到。」
柳羽彤局促不安的拉著她的手,又是興奮,又是緊張。
「小茜,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我的心撲通!撲通!跳的好快,好像快要從喉嚨跳出來一般,你說我穿這身衣裳去見客會不會太失禮了,快來幫我挑件衣服——」她急得像陀羅般在原地打轉。
「小姐,不要慌,奴婢一定幫你打扮得讓恩公看了都目瞪口呆,以為是仙女下凡,眼楮眨都不舍得眨一下。」小茵揶揄的笑道。
「小茜,你又取笑我,快點!可不要讓恩公等太久。」柳羽彤又羞又喜的坐在梳妝鏡前讓小蒂為她插上雲簪步搖,換上自己最愛的藕紫色的江南絲綢襦裙,唇邊綻起妍麗的笑意,欲將最美的一面呈現給意中人看。
在心緒奔騰間終于打理完畢,她迫不及待的趕往偏廳,腳步顯得有些急促,小茜則緊緊尾隨在後頭,不時的提醒主子跑慢一點,免得一不小心跌跤了。
柳羽彤听不見任何聲音,一心一意只為快點見到盼望已久的人,所以當她來到偏廳們口,也沒來得及注意門檻的高度,不慎絆了一下,她不禁發出嬌呼,眼看就要當場出糗——
「小心!」一個身影如電般快速的上前接住她嬌女敕的身子。
在驚詫過後,她這才警覺到自己靠在男人身上,細膩的掌心貼著他堅硬如石的胸膛,而且正好就位在心口上,感應到他心髒的跳動,由慢轉快,與她的心跳互相呼應。和他異常魁梧的身軀相比,柳羽彤頭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嬌小。
她緩緩的仰起芙蓉臉蛋,和他俯視而下的眸光一對,似乎再也扯不開兩人之間膠著的視線,彷佛這世上只有他們,再也沒有其他人存在。
小茜會意的一笑,朝呆立在旁的莫言、吳悔努努嘴,指指外頭要他們跟她出去,別打擾這對早已忘了天、忘了地的有情人。
「你好美——」
滕昊陽向來不作興甜言蜜語,可是此時不由自上的傾倒在她清艷絕塵、燦如朝霞的婉約之美中,贊美的話也自然而然的從口中吐出。
她雙頰紅艷似榴花,羞怯的垂下螓首,「是恩公謬贊了。」
「不,這全是我的肺腑之言,即使是北方佳麗也不及你一半的美貌,我這麼說會不會太唐突了?」瞅著她微勾的鳳眼,蕩漾著魅人心魂的風情,讓他禁不住想牢牢的擁住她。
柳羽彤輕搖下頭,欲說還休,「恩公——」
「不要叫我恩公,如果你願意,就喊我一聲昊,而我則喚你羽彤。」他想要听她親口這麼叫他。
她嬌憨的低喃,「昊——」
「是的,難道你還猜不出我今日前來的意義嗎?」
滕昊陽執起她雪白的縴縴玉手,放在唇邊輕吻一下,「我知道也許太快了,畢竟我們昨晚才第一次見面,可是卻好似早已認識你,羽彤,你能了解我這句話的意思嗎?」
「是的,我也有這種感覺。」她沉溺在滕昊陽那雙黑眸所射放出的深情當中,濃烈似酒,令人飲之欲醉。
「所以我想先知道你的意思,如果你不反對,等令尊他們回府我再登門拜望,羽彤,你願意嗎?」他捧起她的小臉,深深曦進那翦水雙瞳內,嘎聲的詢問道。
她的心幾乎要被狂喜給淹沒了。這一切不是在作夢吧!如果是夢,她寧願永遠活在夢中,再也不要醒來。
「是的,我願意,一千個、一萬個願意。」柳羽彤喉頭一緊,梗聲的回答,柔情似水的凝望面前剛毅威猛的男性面龐,啊!嫁給他將是她一生的幸福。
滕昊陽掬飲著她猶沾淚珠的雪膚花貌,差點忘情的要湊下唇一親芳澤。
「嫁給我你絕對不會後悔的,不過有些事必須先讓你知道,等你完全明白了我這個人之後,如呆你還願意嫁給我為妻,這一生我永不負你。」
于是他輕握著她縴白的手,跨出偏廳來到花園中,慢慢的道出家中的點點滴滴,有關于他在北方赫赫有名的家世、他的家人以及曾有過的一段婚姻,坦白不諱的全盤托出,沒有一絲隱瞞。
柳羽彤听得如痴如醉,那是她從未想像過的生活,不過她確信自己一定能夠勝任愉快,當他提到曾娶過一名妻子,令她微微的吃味,可是往者已矣,吃醋也是沒用,至今他還念念不忘,顯見他是有情有意之人,地應該感到欣慰才對,這麼一想也就釋懷了。
「你要跟我說的就是這些嗎?」她吐氣如蘭的問道。
滕昊陽呼吸一窒,「是的,羽彤,听完這些你還願意嫁給我嗎?北方的氣候雖然不像南方溫暖潮濕,也許剛開始會不太習慣,不過我會加倍的疼惜你、愛你,我的家人也會熱誠的歡迎你。」
她雙瞳泛出水光直瞅著他,「我不怕,只要有你的愛和疼惜,就足夠支持我度過各種難關,我怕的只是你不再愛我。」
「小傻瓜,我怎麼會不愛你呢?從看見你第一眼起,我的心就陷落了,原以為不再起半絲波瀾的心也為你而震動,否則就不會這麼冒失的上門求見。」他輕點她的俏鼻,寵溺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