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對?哼,還怪我不好溝通。」不由分說的扣住仍在掙扎的她,雖憤怨卻也溫柔滿心的替她拭去頰上的淚水,他嘆道︰「你何必這麼陰陽怪氣?為什麼有話偏不說出來呢?難道你以為我真的可以一眨眼,咻地嘆口氣,就將你丟在腦後?」
半掩著眼,她無法抑止自己沉溺在他柔情的波濤里;近來,太多的煩事困住了她對他的愛戀了。
「你不會?」
「我做不到呀,媽的,你要我寫切結書給你不成?」
「能不能用你的血寫?」
「小嫻!」
「我只是開個玩笑。」
「抱歉,我笑不出來。」森冷的鋼牙微微顯露,司空邵得猛然一挫。「現在,你給我將話一口氣掏出來,最好掏個一干二淨……什麼孩子?」目光忍不住又溜到她的小骯。「是怎麼一回事?」
「孩子……」
「你沒懷孕?」
「就說了沒有,你要問幾遍呀?」撥開他覆上她小骯的大手,孫守嫻有些惱怒。「非得要我告訴你,對啦、對啦,我已經在外頭生了好幾打的孩子……」
五指並攏,他溫柔的緊緊捂住她憤憤不滿的挑釁。
「今天不跟你吵,你別惹我。」輕斥著她的不識好歹,他改捂為撫,情難自禁地將她拉進懷里,濃厚的男人氣息幽幽透進她的鼻梢。「你從頭到尾吞吞吐吐的,就是想跟我說,你想要生個孩子?」
「嗯。」
「而你最近的陰陽怪氣,也都是因為想生個孩子?」
「嗯。」
「就這樣?」
「……嗯。」
「真就這樣?這種小事也值得你將情緒顛覆成這樣?還動不動就休掉我?」忍不住怒火中燒,司空邵得氣急敗壞的指控著。「盡彼著自己發飆,你有沒有想過,我有多無辜呀?」
「你……不反對?」
「你從沒將話說完,我怎麼反對呀?」
張著嘴,孫守嫻難以置信的瞪著他。
「你要孩子?」她又哭了。
但是,這次是因為喜極而泣,阿得他並不排斥這個主意,不是嗎?是她庸人自擾,是她笨啦……咦?!
「我不要!」
她重重一震。
「可是……」
「可是,你要呀。」
听他不滿的選聲怒哼,像是無奈,卻又少了那份真正的沉怒,反倒是怨她無事惹塵埃的成份較多……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瞪著深愛的男人,她一鼓作氣,直接吐出胸口的質疑,「你,說清楚一點,你究竟是什麼意思?要?還是不要?」
「我……嗯……我又沒說什麼……我只是……」他猛地爬過一頭亂發,怒視著她,眼底飛快掠過一抹叫她錯愕的赧然。「我只是擔心……」
換他說不下去了。
而孫守嫻的淚水已不知在何時止住了。
「擔心?」
「我很了解你那只能專注一件事情的性子,萬—……萬—……」像是下定了決心,他長吁著元奈,「萬一,你以後只專注孩子,不專注我……」
再怎麼猜,她也完全沒料到他心中竟存有這份恐懼,張口結舌,她怔怔的凝望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司空邵得干咳一聲,「這也是不無可能的事呀,對不對?」
「不會吧,你連孩子的醋也在吃?」她難以置信。
而且,還是未曾存在的孩子?
「對啦!」
「所以,你才不喜歡我提孩子的事?」
惡狠狠的瞪著她逐漸展露的芙蓉笑靨,他磨磨牙,情難自禁的陪著她松下心防,無奈赧笑。
「我寧願只要你,就你跟我!」
情緒過于激蕩的她心底微微抽搐,想笑,卻笑得很心酸。她輕搖頭,偎進他的懷里,額貼額,柔聲低喃,「你的確有我呀。」
「可是,一旦有了孩子……」「你仍然有我呀。」「你保證?」
天哪,搞了半天,原來,這全都是她在庸人自擾,有口難言個屁呀,徒增兩人間的戰火罷了!
又哭又笑,她將臉埋在他的頸窩,咯咯輕笑。「說呀,你保證嗎?」「難不成,你也想要我寫份切結書給你?」
「好。」停了幾秒,他又補上,「我也要用你的血寫噢。」
「好狠!」
「比不過你狠。」驀地,司空邵得緊緊地摟抱住她,暗啞的嗓子帶著淺淺的埋怨。「以後,別再將心事擱在心里了,你搞得我提心吊膽,一個個的客戶都往外推,連工作都沒心思去琢磨了。」
「反正你錢多多,擔心什麼?」
「擔心養不起你跟一屋子的討債鬼呀!」
听出他口氣中的接受,吸吸鼻子,孫守嫻又哭了。
「一屋子?」
「你這麼貪心,又肖想了這麼久,我才不相信你生一、兩個就會甘心。」嘮嘮叨叨,抑不住激情的侵擾,他俯身,在她那微啟的紅唇灑下暖暖細吻。「說吧,我的皮已經繃好了。」
「又要我說什麼?」
「你這貪心女人想要幾個小表?」
「一屋子!」貼著他的唇,她笑得好甜。
「看吧。」
微推開他,仰慕的目光柔情似水的對上他迎視的黑眸。
「呃,你……真的願意?」
「當然。」司空邵得蘊滿愛戀的眼眸凝在那雙江江水眸里。「只要你保證,我永遠都是穩佔鱉頭的位置!」
這人,到現在還在怕?
欣然粲笑忽然因為一件事而略褪歡顏,老天爺,她是做了什麼?竟讓他這麼沒有安全感?
往後,要對他好一點,不,要對他更好、更好才行!
「說好了噢?不準黃牛。」
「好吧。」孫守嫻含淚而笑。「待會兒我再挑根手指頭,你喜歡哪一根?食指?中指?」
「要干嘛?」
「沒咬破指頭,怎麼寫張切結書給你呀!」
***
一年後……
司空邵得一踏進江律師的辦公室,眼尖的瞧見已先一步搶了個好位置的江閎恩。
「閎恩?」
「嗨。」
劍眉顰起,他走向他。
「嗨你個大頭鬼,你在這里做什麼?」
「啊?」
「還不滾,窩著想討打呀?」司空邵得朝他笑得陰森森地。「還是等著看好戲,好做第一手的報導?」
江同恩笑得好無奈。「我……」他吞著口水,可憐兮兮的瞅著司空邵得,好怕他飆到忘我,待會兒一記飛拳就來了。「我等著當見證人呀。」
「見證人?」
「是呀,既然是職業見證人,那,只能眼巴巴的任你們差遣啦。」只要一想到小嫻在電話里的口氣,啐,忍不住就想嘆氣。
還不準他缺席哩!真是……嘖,鐵定上輩子欠了他們夫妻倆不少人情債,這輩子才會為他們做牛做馬。
「職業見證人?」這是什麼鬼話?
「是呀,你忘啦?」
這、這……這群唯恐天下不亂的損友,去他的,他是哪兒犯到他們這群人了?好話當順風,偏隨口說說的氣話至都記得一清二楚,這個毛病澳天得好好糾正過來。
糾正他們的記性,而不是他的胡言亂語!
可他氣歸氣,迅速睨了在外頭的孫守嫻一眼,便模模鼻子,不情不願的咽下不滿。
江閎恩見狀忍不住出口嘲弄,「你呀,一點長進都沒有,都快當爸爸了,還不改三不五時被休的爛命!」
「你怎麼知道?」
「當然是有人說的嘍。」說著他還露出一臉的得意之色。
司空邵得氣得眼都快爆了。
「誰?誰那麼無聊?」
「小嫻呀。」
「小嫻?」他提高嗓門。「她真打電話給你?」
「要不然你以為我怎麼會跑過來?拜托一點好嗎?我又不是狗仔隊,成天閉閑沒事做,只會盯著你們這對歡喜冤家。」
「你有問題呀,她一通電話,你就隨傳隨到?」
「那當然嘍,她拜托到我啦。」
司空那得冷笑,嗤之以鼻。「她要你听明秀的安排去相親,怎麼就沒見你這麼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