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黑寡婦 第9頁

什麼時候他們的手竟然疊握在一起了?!

想縮回的手遭他堅定卻溫柔的制住,她順了他的意,縴滑的手背感受到自他掌心滲進的溫度,她的心緩緩泛起了酸澀的酥麻,眼眶不覺勾出一圈微紅。

在沒出事時,深情款款的黃東文也偶爾會這麼做,當時相對無語,卻無聲勝有聲。

「怎麼了?」他看出她的心在淌淚。

低嘆著,她搖搖頭。

「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聊。」

「聊?」

「只要你想說,我無條件當你的垃圾筒,絕對保密。」

「打死也不會傳出去?」

「當然,我跟你保證啦,怎麼,你不信?我老媽可以證明。」見她快跌入低潮,他大方的挑高她的手,一一勾玩著修長的縴指。「她成天跟我討媳婦兒,我跟她保證過。一定會替她討一房美麗又溫柔的媳婦兒,喏!」

「喏什麼喏?」

「我遇見我的承諾啦……別瞪我,我一開始就實話實說。將目的都擺在你面前這還不好呀?打開天窗說亮話,省得你成天擔心我別有居心。」

「你本來就是別有居心。」

「你……」眼一瞟,凌敬海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想了想,你說的也沒錯,我的居心就在得到你。」

她的心情不好,很惡劣,甚至有股想痛哭的,但是他的存在開始有了莫名的療效。

想起黃東文,她總有痛不欲生的復雜情緒,可是凌敬海讓她想笑,不由自主的,就是忍不住想對他笑。

「說得這麼委屈!」

「那當然,吃了三十二年的白米飯,很少有人敢讓我吃癟,你在前幾名。」

「這麼有英雄氣概呀?你大概常常打架吧?」

「以前啦。」話說當年,他的笑容陡然年輕十歲。「以前打架像吃飯,照三餐打呢。」

「都不會膩?」

「膩?這是什麼童話?你就不知道那時我多來勁呀,睡前若還覺得筋骨不順,就再去找人練練拳頭,我老爸就常在那兒嘀咕,枉費他給我取了個這麼文雅的名字,凌敬海,偏我性子卻一點都不寧靜。」他感嘆的將寬肩一聳。「後來念了大學,如了他們的願,我收斂很多嘍。」

不收斂不行呀,高三那年,他差點失手打死村里一個企周欺負鄰居妹妹的惡棍,雖然是為正義而戰,但是老媽哭魂似的悲嘆好傷他的耳呀。

「你還有念大學?」羅敏若的語氣是完全不信。「那我真是有眼無珠了,失敬。哪一所呀?」

「赫,听你的口氣,你當真這麼看扁我呀?」

「我哪敢,只是好奇罷了,是哪一所學校這麼大量,收容你這位文武雙全的大哥?」

「就台大嘛。」

「台……台……台大?!」

霎時,她活像一尾金魚,眼楮瞪得奇大無比。

「真的假的?你念台大?」

「怎麼,不像嗎?」瞧她驚愕成這樣,他不以為杵,反倒笑得很開心,還夸張地將胸膛一挺,「我是那屆的榜首喔,快來些佩服的掌聲吧,你想親我一下,我也不反對。」

「真的假的?!」嚇是被嚇到了,可是她還是半信半疑。「那你念什麼系?」

「唉,除了法律系。我還有什麼選擇?」他一臉的無奈。「既然從個就是歹子一個,免不了就刀里來、火里去,萬一遭人利刃亂砍一頓,又找不到人報仇討債,那怎行呀?最穩當的方法就是自己下海念嘍。」

羅敏若的嘴巴張得更大了。

「你念法律系?!」

「夠聰明吧?雖然漂得差不多了,但真出了什麼事,起碼還可以自保,不求人。」

自保?這麼說來——

「你連律師執照都考到了?!」

「廢話,念都念了。不拿張執照,我還混個屁呀!」

生平,羅敏若還沒被人驚嚇得這麼徹底過,除了那地獄般的婚姻生活……

「你真的很不信噢?」

是,她的確難以置信;見他沒動怒,還對她扮個鬼臉,她嘆間︰「你在法庭也都這麼吊兒郎當嗎?」

「那你就猜錯了,我超會裝模作樣的唷,一披戰袍,一臉的道貌岸然,幾句文攻武赫的場面話,誰不懼我三分呀!」

听他講得半真半假。羅敏若凝望著他,心里不由自主地信了他真的那一半。

板起臉,他倒真有副威嚴相,因為那雙黑炯迫人的虎目太囂狂了,笑時精神奕奕,很能勾引他人的目光;不笑時像是隨時打算拿刀砍人,連退避三舍時渾身都還會打擺子呢。

她沒親眼瞧見過他動手,但是曾听小莉活靈活現的轉述過他的戰績!

當然,這也全都是從阿盛那兒听來的;阿盛跟小莉,兩人就可組成一個小型菜市場。

「我在法庭上很有扮相的,不蓋你。」

「敢情你大哥鬼扯談的造詣已達登峰造極、爐火純青的最高境界了?」

「那當然了,從小到大,我的操行成績不曾低于八十分哩。」瞧她又是一臉難以置信,他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你還真的很看扁我哩,哪天叫我老媽拿我的成績單給你看,她都有留著。」

「你媽媽都將你們的成績單保留下來?」她訝問。

不會吧?他們家不是共有三男兩女?這麼一大疊的成績單,擺哪兒好呀?

「哪可能呀,她只留我的。」

「為什麼?」

「怕以後她的老二,也就是我,要娶老婆時,沒女人敢相信我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所以留著證據,做佐證用的啦。」

「這麼說來,你的老師都有近視眼?」

「不能怪他們有眼無珠,誰教我從小就討人喜歡。」

羅敏若當真是無話可說了。

會打會玩又會念書,頎長的身軀不掩結實的肌肉,再加上濃眉大眼的英挺長相,這男人天生就是要來征服女人、把妹妹的。

難怪他處處恣意狂放,因為他有本事!

「別太嫉妒我了,想阿揚跟我同窗六年,共事七年,總共恨了我十三年,全都是因為不如我受女人們歡迎哩!」

又是一記青天霹靂!

「李昆揚?他也是律師?!」那醉態煩人的酒醉痞子?

「他看起來不像?」

「你也不像。」她對他沾沾自喜的笑臉皺皺眉,「你從小打到大,曾出手打過女人嗎?」

「唉,美女,這個問題你就問得很傷我的心嘍,我一個大男人,犯得著去為難女人嗎?」

不知怎地,她就是信了他頗受侮辱的駁斥,但仍嘴刁的追根究底。「從來不曾?」

***

「呃……」

「看吧,你還是對女人動過手!」她不自覺地流露出鄙夷的不清。

「那次也不能全怪我呀,是她小氣巴拉,我只不過是掀了她的裙子,她就一巴掌打來,還趁亂踹我兩腳,媽的,女人真要狠,男人哪比得上呀。」

掀裙子?他會去掀女人的裙子?!

「你掀女人的裙子?!」

「干嘛用那種眼光看我?哪個男人沒有那種過渡時期呀?」

餅渡時期?

她疑心大起,「能請問,你捱的那一巴掌是什麼時候的事?」「幼稚園大班!」

「哼哼。」她哭笑不得。「沒想到大哥你的劣根性這麼小就開始啟蒙了?」

「所以我表里如一呀。」抬頭挺胸,他毫不害臊的推薦自己。「我真的很不錯啦,你就甭考慮了。」

「考慮什麼?」「跟我私定終身呀,我已經準備好了,但如果你想辦場世紀婚禮,我也願意配合。」

「我說過,我已經結婚了。」

「我也知道,他已經死了。」他的語氣很溫和,但是堅定的態度卻是不容置喙,虎目甚至隱約透出一股戾氣。「這個理由別再拿來搪塞我。」「你……」

「我向你保證,無論你有多深遠的理由,都無效,你給我牢牢記住這一點。」說完,一改嚴謹肅容,他笑著撫上肚月復,「心情大好,我要再吃一碗稀飯,你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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