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來了 第5頁

他早就想將這孩子打理清爽了,偏這些天因故露宿郊野,只能找個溪邊隨意清理身于,昨兒個投宿時又太晚了,無法如願。

「洗澡呀……」自己身上的味道有多嗆人,她當然清楚,也巴不得能立即洗淨身上的污泥穢垢,可是……「那,為什麼要去你房里?」

阿瑯性情溫善,不小氣又好說話,昨晚她支支吾吾的要求他另租一房,他二話不說的應允了,但听听他這會兒說什麼?

要她到他房里,在他房里月兌衣洗澡?!

這里頭似乎是大有文章了……啊,腦子猛然一道雷劈過。不會是他已經看穿了她的性別吧?

「你不需要我幫忙?」于應瑯微帶詫異的睜大了眼。「好歹,替你刷刷背什麼的吧,你的手夠長嗎?」照他猜測,這孩子身上累積的朽垢說不定有幾寸厚哩,不使勁刷恐怕褪不盡呢。

呵呵,倏地,沈桐在心里笑開了。原來他只是存心幫忙呀。

「我雖然不是長臂猿猴,但,手臂夠長了。」

「勾得到背後嗎?」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啐,簡直是瞧不起人嘛。

「當然,我打娘胎呱呱落地後,就已經懂得自己處理自己的事情了。」

「打娘胎呱呱落地後就這麼神勇無敵?」瞥見她一臉篤定,他無所謂的聳聳肩。「真的不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快滾。」沈桐朝他吐了吐舌頭。「你休想佔我便宜。」

「好心想替你刷背洗澡叫佔你便宜?」瞧她凶眉一拱,他笑嘆迭迭。「依你,依你就是了,別老拿雙白眼瞪我。」

「我喜歡,不行呀。」她咧唇露齒,一副佔了上風的惡霸樣。

誰叫他人善被人欺嘛!

當天稍晚,風水輪流轉。

漫不經心的朝胸前潑著溫水,于應瑯笑嘆搖頭。

還以為將水盆擺在近窗過的地方,他在泡澡之余尚能賞窗外遠方的山巔景致之美,結果,瞧他賞到什麼?

有個居心不明的小偷香賊在偷窺呢。

這孩子趴在那兒有好一會兒了,他這個被窺視的受害者是不以為意啦,但,那地方狹窄難立,他蹲了這麼久,不嫌酸呢。

筆意的揚聲咳了咳,眼角一瞥,瞧那身影微微一晃,似乎是感到累了,打算另擇好位置續繼觀賞……他又嘆了嘆,干脆大大方方的開口了。

「小桐!」

喝,被發現了。

嘴里無聲的咕噥,略帶挫敗的大白眼往夜空一拋,沈桐不由自主的搔了搔耳後,想也不想地掉頭就走;真倒霉,才看到那麼幾眼呢,就被捉個正著……

「小桐?」

「我不在這里。」

「回來。」嘴角一勾,于應瑯不由得嗤笑幾聲。還不在這里呢?那,這會兒是誰在跟他應嘴呀?

「……好啦。」蹶著唇,她在敞開的窗前站直身子,視線亂瞟,就是不敢瞟向光溜溜的他。

般什麼鬼呀?不讓她瞧,她一心一意想將他瞧個透徹;可現下有個明正」言順的機會了,她偏又起了孬心,連望也不敢朝他多望一眼。啐,真是沒用,她的骨子里八成真是賤性滿盈。

「為什麼偷窺我洗澡?」他笑問著。

洗干淨後,這孩子仿佛月兌胎換骨了似的,眉清目秀的模樣還真是叫人耳目一新。

柔女敕的肌膚襯得兩斛清潭般的水眸更顯照亮晶瑩,唇畔常帶愉悅的細紋,旺盛的好奇心似乎隨伴在側,可畢竟年輕,偶爾仍會在他開朗的言行舉止中流泄出幾許讓人心情悸顫的嬌媚神采,尤其是那副圓潤豐腴的體態,左看右瞧,還真像個……

嘖,他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偷窺?」沈桐臉一紅,直覺否認。「我哪有。」

「沒有嗎?」未駁斥她的抗辯,他只是笑吟吟的望著她,存心听听她如何將答案給兜回來。

其實,不必浪費精神將他瞧個仔細,她也猜得出此刻的他一定是滿眼、滿嘴的椰揄笑意。

她先咳了幾聲。「呃,好吧,我承認我是有一點點的存心,但,只有一點點噢;這只是我不小心在腦子里浮起的念頭而已,充其量也只是……嗯,好奇,想……隨便看看罷了。」

話才月兌口,沈桐即又添了赧然。

隨意看看?哈,鬼才信他的胡扯。于應瑯當然不信,可是,也沒心情戳破沈桐的欲蓋彌彰。

「真那麼好奇?」

「嗯。」她想反正再怎麼搖頭否認也是枉然,何不干脆大方一點,承認了事。

怎會不好奇?阿瑯年歲比她大上許多,又是個漢子,體型自然比她壯碩,男女有別,這點道理她還懂,先前也不以為意,可那天在溪邊淨身時,隔了段距離,她無意中偷瞥到他的身影……好奇呀,她好奇死了!

先前,成天替老賊婆的幾個小毛頭把屎把尿,男女間的差異點她多少知曉,可問題是……嘿嘿,小毛頭畢竟還不算是男人呀。

就算她真是厚顏無恥好了,但她真的想知道男人的褲襠里都藏了些什麼寶貝。

「為何呢?」這下子,換他大惑不解了。「我有的你也有呀。」

「豬啦,你有的我怎麼可能會……咳咳……」慢半拍的這才想到,在他眼中,她可還是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哩。嗆咳了好半晌,侍能發出聲音,她才硬著頭皮硬拗下去。「你說的是沒錯,可是,我們還是有一點點的不一樣呀。」

「也對。」

見他不疑有他的附議她的解釋,她忙不迭的更加極力撇清自己的厚顏無恥。

「可不是嗎,你是個大人了,而我還是個半大不小的小蘿卜頭呢。」不但是重聲強調,她的腦袋也不由自主的猛點著。

「別急,再兩、三年,你自然就同我一般啦。」

「我?同你一般?!」白眼一翻,她差點沒當場剝了衣裳給他瞧瞧,究竟什麼叫做同他一般。

真想告訴他,恐怕這輩子她的身體都不可能會同他一般了。

「唉,趴了那麼久,手酸不酸?」端詳著她變來變去的神情,于應瑯又吭聲了。「要不要進來一塊兒泡泡水?這盆子夠咱哥兒們擠一擠。」這孩子似乎揣了什麼秘密在心里擱著哩。

什麼?!

「不,不不不,我杵在這里陪你聊聊就行了。」她差點被他的邀請嚇掉大牙。

不是因為他心胸坦蕩的逾矩行徑,而是……媽呀,冷不防的听進了他的邀約,她幾乎就要點頭答應了。

幾乎耶!

悄聲的推開房門,沈桐先探頭進去四下張望,一片寂然……遲疑半晌,她暗暗的往肚里連吞了好幾口緊張的氣息。

不成功,便成仁,雖然這麼做實在是有違她向來的誠實主張,但,考慮再三,為了往後的衣食無虞,她決定厚著臉、鐵著心,拼了。

既然要賴,就賴個徹底吧。

「誰?」輕微的嗄聲驚醒了于應瑯。

「是我,呃,嚇到你了?是我啦。」

不若白日的溫吞,他在夜色中敏捷的坐起身,炯亮的瞳神直射向偷偷模模爬進房的她。

「小桐?!」

「嗯。」身子依然是壓得低低的,與冰涼的地板齊平,連聲音也是壓得低低的,完全符合夜賊的模樣。

不自覺地,于應瑯放松身子,唇畔泛起一抹溫柔的微笑。

「你進房為什麼用爬的?」

「因為我怕吵醒你嘛。」雖然不想,可也已經吵醒他了,听他質疑,她才悟到自己還趴在地上的蠢樣子,干聲笑著,她索性站直身子,化暗為明,還不客氣的拍拍沾上身的塵泥。「你已經睡著了?」

「嗯。」誰像他人小精力足,白天蹦蹦跳跳不打緊,可三更半夜還不上床睡覺,像條蛇似的四下爬竄,這未免就有些玩過頭了。「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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