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爺寒契 第11頁

他知道自己的性子是莽撞了些,但可不笨,再如何厲害了得的超級戰將也絕對是寡不敵眾,這個道理他心知肚明。

「這樣也好。」對契爺的能力,他有信心得很,就算打不贏,逃命也絕對是不成問題。但斗雄仍是又叮嚀一聲,「但你可要小心點哪,契爺,那些賊胚子全都愛放冷槍的。」

「這我心里有數。」他微勒馬韁,正待策馬疾馳時,卻又瞄到了一件讓他七竅生煙的惱事。

這顏大貴吃了他一頓排頭後,不情不顧的釋放了小人質,可竟心眼小到連繩子也不替那小表松開,一副存心任那小表放牛吃草的樣子,看在眼里,寒契自鼻孔噴出郁氣。

死顏大貴,教他放人,他就真的只做到將人放了便了事的地步,對那小表被綁成個粽結似的手視而不見,莫非他這是在報復不成?若教有心人瞧見了,豈不是讓那小表落人任人宰割的境地?

寒契勒韁的手緊了緊,本想將問題的始作甬者給叫回來,但,腦中掠過一絲猶豫後,他放棄了,忿忿地將已轉過身預備離去的斗雄給叫回來。

「契爺?」

「斗雄,你將這小表帶回村子里去。」顏大貴那家伙辦事不牢靠,還是少叫他做事,免得事倍功半,而且還鐵定會被他的辦事效率給活活氣死。

「誰?」

「那小表呀!」他朝縮在一旁打量情況的小丫頭努了努嘴。

「呃,行。」斗雄看小丫頭的眼神,像是剛接到什麼運送毒蛇猛獸的命令般戒慎。

「要交給誰呢?」

怎能不小心哪,他是沒瞧見顏大貴當初是怎麼綁住那小丫頭的雙手,可是,她被甩到眾人眼前後所使出吃女乃的掙扎力道,這可也是有目共睹的呀,雖說一點皮肉傷是常有的事,但,能避就避啊。

他斗雄年紀是大了些,臉孔也沒有人見人愛,可是,也不能說皮粗肉厚,就不怕利指磨皮呀。

看顏大貴那張臉就知道接手後的大概了,嘖,這真是血淋淋的教訓及例子!

「交給誰?我呸,你們憑什麼?」苗杏果早已忍受不了自己竟被人當成個貨品,這麼輕率的處理來、處理去,「我的事情不用你們插手。」

「閉嘴,你是想嘗嘗鞭子夾肉的滋味嗎,」寒契故意惡狠狠的將馬韁朝她眼前晃了晃,他眼光瞥向擰起愁眉的斗雄,「要交給誰這種雜事還問我?你是老胡涂了嗎?全問一堆廢話,當然是誰有空就交給誰呀。」

「嗯,契爺的建議呢?」听契爺的口氣似乎是已經有了絕佳的人選。試著揣摩上意的斗雄問得很小心翼翼。

驀挑眉,寒契明知道斗雄想勞他開口,隨隨便便頒個旨意也行,偏他故意不說,只輕描淡寫的丟了句,「你說呢?」接著他雙腿一夾,熟練的驅著強健的戰馬揚長而去。

雖說是誰有空就交給誰負責,但,看大伙這會兒幾乎都將她視為燙手山芋,他敢拿手頭的全部積蓄打賭,等他們回到村子里,首見著這一幕的人一定全都突然有事待辦,所以呢,盤算來、盤算去,除了諸葛極承那放浪的家伙外,似乎誰都無法接手這個燙手山芋!

而斗雄那家伙的腦袋瓜如果沒有生銹,他應該想得到這一點的。

他對斗雄的智商很有信心。

☆☆☆

懊死的婆娘,夜黑風高,她是跑到哪兒去偷漢子去了?

腿始終夾緊著胯下戰馬,寒契在月光暈晦的曠野快蹄騁馳,人馬之間心靈契合,不時堪謂險駭地躍過一處處深闊的土拗及河溝,所經之處,碎石紛紛滾落,揚起細細的塵灰。

「媽的,她究竟是藏到哪里去了?」他滲著汗水的背脊悄悄的沁出寒意,頭皮揪著陣陣的冷麻。

別真是那婆娘出了什麼該死的意外了!

又疾馳了一段路,才剛橫越過坡幅緩升的黃土草叢,便瞧見遠處黑影幢幢。

漆黑的野外林地隨處都充斥著蟲鳴蛙啼,偶爾幾聲山林走獸嘶吼長嚎,這月夜景致聲響一如以往,可他偏直覺其中有異。寒契悄然慢下馳勢,輕扯了扯手中的韁繩,驅策著心領神會的健馬朝著與夜色連成一片的黑黝畫林走去。

林子里,草濃林密地構成一個絕佳的隱匿環境。微斂著氣,他慢慢地接近,偶爾揮刀劈開擋路的樹枝,犀利的目光機敏的四處梭巡異狀,忽地,一個被月色反射的亮點勾住了他的視線。

一處布滿棘刺的枝葉上,垂掛著一條圓形岔扣的金鏈子。

挺眼熟的鏈子,眼熟到似乎是前不久才見過它般……倏然猛驚,他的心髒硬生生的揪著震駭。

「喝,這不是提著那妞兒時,垂晃在她脖子上的墜飾嗎?」揪緊著眉眼,寒契迅速環視著周遭的草叢,不太意外的看見綴在幾片葉上的深褐色液體,他身子猛然一繃,暴怒連連,「媽的,那呆妞怎麼蠢成這樣!」

若沒判斷錯誤,那呆妞不是遭人追殺,就是已成了俘虜了,而不管是前者或是後者,可以想像得到,她的處境都絕對不怎麼好過。

因為,依一路往前滴灑的深褐色液體研判,這竄逃者的行徑一定相當慌亂無措,可沿途被折損的樹枝都是零零落落,沒有太大面積的破壞,由此可見獵捕者的心緒是何等悠然自得了。

而猜都不必猜,這受了傷的人準是那婆娘!

矯健的一個跨步躍下馬背,寒契伸手沾點著那幾滴血痕,在指月復間揉搓著,緊擰的眉拳逐漸舒展。這血,還濕濡著呢。

那……他們一定就在前面不遠處了!

悄然無聲的揚著步伐,他隨手輕拍了拍「飆汗」的脖子。自進林子後,它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傍在他身邊,他進,它進;他停,它也停,一人一馬,光以手勢即可配合。

寒契謹慎的踏步邁向前頭,不時地停住腳來傾心靜听他自以為該有的隱約聲響。

丙不其然,林子深處唏唏嗦嗦的傳來人聲。

「嘖,這些王八羔子的腳步還真是快呀。」暗聲嘀咕,寒契沒放慢腳下的速度。

即使是救人為先,他的嘴里仍是造聲咒罵,壓根就沒在口頭上客氣幾分;但,他的動作比跟一群人和在一塊兒時更小心翼翼了。這一仗拼的是出其不意,拼的是手腳功夫的俐落度,如今他可是單槍匹馬,比不上先前的人多勢眾,怎可不小心點。

他享受戰斗時的全神貫注,崇尚因戰斗所贏得的勝利滋味,但不愛讓身邊的人去做無謂的犧牲,當然更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去逞強,該戰時,他絕不退縮,可是,該閃人時,他也絕不因為面子因素而猶豫不決。

英雄氣短之類的警戒話語,他並非不懂。

「別巴望了,沒有人會來救你的。」一個男聲才說完,緊接著一陣狂笑紛紛冒了出來。

這話……哼,這男聲所言只代表一件事實,那呆妞的後路準被人給堵死了。寒契暗忖。

「是呀,這兒沒人會找得進來的。」又是另一道有著十足十的猥瑣口吻聲。

寒契輕聲咕噥,「誰說的,我這不就來了?」悄然無聲地,他將自己隱在陰暗處,謹慎的觀察著那群賊跡,胸口驀沉。

沒想到這群賊幫的人數量真不少,方才已經被他們的利刃抹掉那麼多顆腦袋了,眼下竟還有為數不少的賊頭晃動。暗地數了數對方的人數,寒契心中有數,就算是突襲,憑他一人,也絕對無法同時應付這麼多把刀劍!

而大概是篤定追兵這會兒還遠在大邊,抑或是自信已將行蹤藏匿得相當完善,所以,這批王八羔子不但大刺刺的慶祝著劫後余生,甚至還決定就在這兒解決、享用落了單的戰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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