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愛情淺 第19頁

「哈羅。」她采手拿起茶幾上的話筒,接了總機的分機。「這里是1910房。」

等方應聲。

「我需要客房服務。」她眼楮直盯著他,眨也不眨,「幫我們送一盒上來。」

幣斷。

鍾衡發出類似嗆住的聲音。

她竟然……完了!他的小瑪格麗特完了,已經被曼陀羅附身了!

「接下來……」一陣如蘭的淺笑拂上來。「我們進行到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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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被霸王硬上弓了!

鍾衡被榨干最後一絲精力,仰躺在床上喘息。

他被六歲的仙仙崇拜,被二十一歲的仙仙欽慕,卻被二十五歲的仙恩給強了去。

一陣隆隆的聲音在他胸腔里轉動,轉到最後,沖口而出,變成低沉豪放的大笑。

「你好吵……」仙恩從他身上抬起頭,睡意朦朧地抱怨。

這下可好,施暴者一逞獸欲之後,非但不反省,反而埋怨他太吵。接下來他是不是該撩起被角,開始嚶嚶地啜泣?

他的大掌懶懶在她的果背上游移,思緒漫移。

他喜歡這種感覺,像最細致的玫瑰花瓣。

「你不該誤導我。」

「嗯?」仙恩原本已埋回他胸前,繼續昏睡,聞言又抬起頭來。

「你方才的話誤導我。」他指了指沙發上。

她的「同學說」,讓他誤以為她已經有過別人,剛剛才會太狂野了一些。結果,她沒有,而他很肯定,自己一定讓她不舒服了。

「我沒說謊,山歌和技巧都是我『女同學』教的。」仙恩下巴頂在他胸前,竊笑。

他的臉上撇過一抹古怪的神色。

「喂,先生,你想到哪里去了?」她用力捶他一拳。「教山歌只需要出那張喉嚨,教『技巧』只需要出一點錢——租片子!」

片子?她,看,學技巧?

鍾衡手掩著眼楮,頭疼地申吟。這些學生出國來,到底都在做什麼?

「這位先生,你是受惠最大的人,我認為你是沒有什麼資格抱怨的。」仙恩戳了戳他的胸肌。

鍾衡嘆了口氣。起碼她沒有學到吸毒、濫交那一套,他應該感到慶幸了。

「你何時要回台灣?」

「四月我會把論文交出去,接下來就等成績了。」她嬌慵地在他胸膛上畫圈圈。「最快七月,最晚九月吧!」

他的嘴角,浮起模糊而滿足的笑。

兩人又恢復了沉靜。在寧謐中,恬淡的春風從紗門里透進來,晃漾著滿室的迷蒙。

意識模糊,逐漸睡去。

風不知道是在哪一個方向吹著,兩人沉浸在夢中,她的溫存,他的迷醉……

第八章

如果世上真有月下老人,此刻她一定指著「仙恩」及「鍾衡」兩個女圭女圭,笑呵呵說︰「來,仙恩來這邊,鍾衡去那邊;咦?仙恩跑到那邊去了,那鍾衡來這邊!」

為什麼兩個不能排排坐?

「因為我喜歡,呵呵呵。」

去她的呵呵呵!

她花了一年的時間當交換學生,又花了一年的時間把破爛的英文念到好,再花兩年的時間去修碩士學位;苦熬四年,終于把鍾衡那只牛給吞了,她這個媳婦兒準備要回台灣來,變成「婆」字輩——老婆的「婆」。

返台之初,憑著植病系和生物系的高材生,第一時間她自然是被「Balance」挖角過去。近期,鍾衡迷上了傳統的接技栽培,她也樂得換上膠鞋,隨著他一起進溫室、下田去,當一對快樂的農家人。

這些年來,Balance的事業規模越是宏大,從原本專業的植物改良部門,更拓展出親民的路線。他們在日本、台灣、泰國開闢有機花田,大量生產平價花卉,並且往干燥香料及花茶的行業侵進。目前旗下已擁有自己的花茶品牌、經銷商。

一些擁有專利權的特殊花種,Balance也挑選了幾款栽培成本不高的,大量栽植,走平價路線,讓名花異種不再只限于達官貴人能賞玩。

當然,高價位的花種依然是公司營利主力之」。每年Balance皆會在國際間發表幾款新興花種,這種平民、貴族雙向通吃的做法,讓鍾衡近幾年的身價也水漲船高。

可惜,在她回返的第二個月,日本那頭便出了狀況。

「仙恩,我得立刻趕去日本一趟。」他接了求救電話,匆匆找到溫室里的她。

兩人的關系轉變之後,他也同她當年一樣,自動轉換了稱喚對方的方法。她不再叫他「鍾大哥」,他也不再稱呼她那個可愛有餘的小名「仙仙」。

「發生什麼事?」看見他緊蹙的黑煞眉,她跟著緊張起來。

「花田里出現睫線蟲疫情,目前石蒜科A區的土壤已經被感染了。我已吩咐了主管,盡快將受感染的地區加以隔離,可是不太放心,最好親自過去看看。」

她悚然一驚。睫線蟲感染,那是植病界中的重大疫情啊!

睫線蟲是一種對作物危害相當嚴重的植物寄生蟲,在歐陸地區較為常見,屬于溫帶的植物傳染病,如果月兌離了宿主,可以在土壤里存活一年以上;幸好溫度超過三十六度時,睫線蟲便會進入休眠狀態,因此在亞熱帶的台灣較難生存,日本也不是非常常見。

被睫線蟲寄生的植物,根部膨大,葉片變形,非常容易腐爛死亡,因此曾經在歐洲的郁金香、水仙等培育區,造成重大的災情。這可不是好玩的!

「我跟你一起去!」她即刻反應。

「不行,我去日本的期間,台灣的植物和實驗室還要麻煩你打點。」鍾衡點了點她額頭。「不然我聘你回來做什麼?」

就這樣來回幾句對談,然後,他一轉頭去了日本,又是八個多月了。

「去你的月下老人!」她用力扯起一把雜草,忿忿揉碎。

「去你的睫線蟲!」就是這種大害蟲搞的鬼!

「去你的鍾衡!」你為什麼還不回來?可惡!

「汪!」一干狗群狗黨圍在她的周圍,同聲聲討。

八個月耶!久別四年,已經是她最大的限度,她可沒想到連返台之後,兩人都不得聚首。

認真算算,他們從認識開始,便聚少離多,這五年下來,真正相處的日子還不滿六個月。

莫非好事盡皆多磨?

濃兩方歇,葉縫里篩下來麻麻點點的水珠,每一顆都冷透她的四肢百骸。

潮冷的周日清晨,她好端端的被窩不蜷,卻蹲到他的寶貝植土上來,替他拔野草、摘雜葉。平時還得花蓮、泰國兩地跑,替他去監控各國分公司的進度,而他呢?他此刻又在做什麼呢?

日本女人的招子最亮了,他這種口袋麥克麥克的男人,長相又非鼠牛虎兔、牛鬼蛇神一流,一旦被她們相中了,鐵定像燈籠草捕蒼蠅一樣,教他來得去不得。

雖然情知鍾衡對她情義深重,可她的腦袋瓜子不由自主地越想越偏,手上的勁道也越拔越狠辣。

「啊!」仙恩倒抽一口涼氣。

她掩著唇,看著手上那一叢香水瑪格麗特的尸體。

嗚……「仙恩」,姊姊對不起你!我不是故意要殺害你的!

她萬般心痛,把依著自己命名的植株重新埋回土里去。方才扯得太猛,睫斷了一大截在土里,希望它會活回來……

慢著,鍾衡以她命名的植物,如今一命嗚呼,恰巧又是在她正想著他可能被別人捕獲的時刻……這會不會是一種預兆呢?

猶豫片刻,她驀然下定決心,踩著出征的步伐回返他的屋子里,拿起電話就撥。雖然是假日時分,鍾衡那個愛花成痴的工作狂,最有可能待在工作室里陪它們度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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