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勉強。」他掉頭就要走。
「喂——」她沖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小姐請自重!」
「好吧!既然你不想讓我請你吃飯,那你請我吃飯好了。」她退而求其次。
魯子祥轉身,似笑非笑的盯住她的鳳眼,用一種疑惑的口吻問道︰「有什麼事非要吃飯才能說?」
白嬌蘭吞吞吐吐,支支吾吾。「是沒有什麼事啦!只是想逗逗你、尋你開心。」
她老實招來。
「尋我開心?你這是什麼意思?」
兩人一直保持曖昧的姿勢,幾位護士和病人皆投以不可思議的眼光,副院長被女人扯著衣袖,這可是一大新聞耶!
「心血來潮,沒有特別原因。」
他看向她的右手,「這種尋我開心的方法,我無福消受。」
白嬌蘭把手縮回來,扮了個鬼臉。「你太保守了吧!不過借你的衣袖踫一下,這麼小氣。」
「這里是醫院,這樣成何體統?」魯子祥微慍道。
「所以我才建議出去談嘛!是你自己別別扭扭的。」她也很委屈,拉拉衣袖也有事。
「你都這麼隨便嗎?」
「吃個飯也叫隨便?你也太大驚小敝了吧?」她沒見過這麼保守的男人。
他不想再多解釋,隨即走進副院長室。
她敏捷地跟上他,不請自入。
「哇——好大的辦公室,好大的書桌。」她夸張的喊道。
「誼闊不可能沒有比這更大的辦公室和書桌。」他睨了她一眼。
「上次見面你沒這麼凶的,為什麼這回轉了性?」她陪上笑臉問道。
「我不喜歡隨便的女人。」他打開卷宗,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
「好吧!言歸正傳,張翠婉是不是你醫院的醫生?」
他抬眼,很直接的回答︰「沒錯,她是沈譯紀念醫院的醫生,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只是張醫生最近倒是不斷想指教別人。」
「什麼意思?」
「她大概沒本事抓住她男人的心,所以三番兩次找研菲麻煩,有一次還讓我遇上了。」她可不是危言聳听。
「不可能,翠婉沒理由這麼做。」魯子祥微皺眉。
她撇撇嘴,「我相信她正常時是不會這麼做啦!只有在為情所困時她才會變得那麼不理性。」
「為情所困?」他想不到是為了誰?
「沈天鐸是不是你們醫院的院長?」
「這和天鐸有什麼關系?」
「張翠婉喜歡沈天鐸已經到了發狂的地步,至于沈天鐸喜不喜歡她我就不知道了,總之現在的張翠婉情緒很不穩定,你最好幫忙注意一下。」
一陣短暫的沉默,他必須消化她的話。
不對呀!天鐸與段研菲有過近距離的接觸嗎?為何翠婉會有如此極端的行為?
「天鐸和翠婉之間……沒什麼呀!」
「他們沒讓你知道也不一定。」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他輕輕搖頭。
她逕自打開辦公室里的小冰箱,拿出一瓶礦泉水,打開後仰首灌了幾大口。
「講得口干舌燥,你不請我喝杯水,我只好自己來。」白嬌蘭以手背抹了抹嘴。
「那瓶礦泉水過期了。」他說。
「死不了的。」她大剌剌的回答。
「你怎麼老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有沒有什麼事是你在意的?」
她想了想後回答︰「我很怕失業,不過短期內這不會成為我的問題,研菲很挺我,我在誼闊不會失業。」
「有自信是件好事,如果沒別的事,請你離開,我很忙,無法陪你抬杠。」他又埋進卷宗堆里。
「你對沈天鐸了解多少?」她突然問。
「該了解的全都了解,你想問什麼一次問完,我的時間很寶貴。」
「翡翠玉鐲,他何苦緊緊追著不放?」
聞言,他考慮著要怎樣回答,「這本來不該我回答,既然你問起,我可以告訴你,翡翠玉鐲是天鐸母親的遺物,幾年前遺物不慎掉在西伯利亞的雪地里,因為玉鐲對天鐸來說意義非凡,所以他發誓一定得找回來。」
「研菲沒拿什麼玉鐲。」她忙說。
「你不用急著為她說話,沒有十足的證據,不會硬賴在她身上,當年有人撿走玉鐲後並未送還,反而以高價賣給一位英國收藏家,天鐸矢志尋回母親遺物,是做兒子的孝心,任何人都會支持。」
「這和研菲有什麼關系?」
「當年在雪地里拾到玉鐲的人據聞也姓段。」
「奇了,天下有這麼巧的事?你們認為撿到玉鐲的人和誼闊段家人有關?」白嬌蘭激動起來。
「我沒這麼說,天鐸也許做了這種猜測,因為很合理啊!」
「不可能,研菲不是這樣說的。」她一時心急說溜了嘴,干脆豁了出去。「讓你知道也不要緊,研菲的父親以高價在拍賣會上買回玉鐲,如今玉鐲成了陪葬品了。」
「這事不是你說了算,得有證據。」
「要什麼證據?是沈天鐸自己沒把母親的遺物保管好,弄丟了能怪誰?」
乍听之下也有幾分道理。
「不是你的東西據為己有就是不對。」
「玉鐲上又沒寫是誰的,你們要怪該怪拍賣會的主席,此事與段家無關。」
兩人相談了三十分鐘,沒有結論,也不可能有結論,各有各的立場,誰也不能說服誰。
第6章(1)
雨珠落荷葉,
花瓣兒紛飛。
山坡上的野姜花,
寫著一季的滄桑。
卷雲無情,
帶走你的蹤跡。
段研菲拎著一袋水果準備回家,才要打開車門,就听見他叫她的聲音。
「今天心情不錯喔!」
她瞟了他一眼,「又想做善事啦?」
沈天鐸淡然一笑,「那晚買的彩券中了三萬塊台幣,算來是你給了我好運。」
三萬元獎金分別由三樓、六樓和七樓護理站的護士所刮出,據說準備拿來聚餐。
「運氣這麼好?」她不太相信。
「好心人自有好報。」他一副討好的表情。
「特地來告訴我這事?」她偏著頭問。
「不全是,你別像刺蝟一樣逢我就要刺一下,我也是有血有淚,心會痛的。」沈天鐸改采哀兵政策。
「怕痛就別出現在我面前。」段研菲雙臂交握于胸前,一派優閑地迎向他的目光。
「你還在生我的氣?」他問。
「沒有,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麼好生氣的?」
「我真的是開玩笑的,沒想到一句玩笑話壞了你對我的好印象。」他後悔極了。
「請讓開,我要回家了。」她推了推他的身子。
沈天鐸嘆了一口氣,「你真殘忍。」
「我就是這樣的人,心如蛇蠍,如果你想活命最好離我遠遠的。」
「真這麼討厭我?」他的自尊心受了傷。
「不是討厭你,而是不欣賞你吃軟飯的想法。」
他一把扯住她,將她壓在車門上,深深地吮吻。
他像一頭饑渴的野獸,舌尖狂野地頂開她的唇齒,牢牢吻住她的嘴,以舌糾纏她的。
她試圖推開他,急喘著喃語︰「丟死人了,我快不能呼吸了……放開我……」
他略微放開她,讓她張口喘息。
「好些了嗎?」他笑著,「體力這麼差?」
「你怎麼這麼纏人?」她看了看四周,好險沒有人看見。
「你不來纏我,只好我來纏你了。」他認真的回答。
「不許再吻我了。」她警告他。
他還握著她的手,「我不保證。」
「你……」她咬了咬下唇。
「對我友善些這麼難嗎?」他這輩子還沒這麼窩囊過,用一種低得不能再低的姿態求她眷顧他,慘的是好像沒什麼效果。
「你再不放開我,我就要喊非禮了,明天可別怪我讓你上了社會版新聞。」
他松開她的手,無奈地道︰「我知道感情的事無法強求,如果你真的不想看到我,我也不能勉強你,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