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他承認孩子和我的地位。」
「我沒意見,如果你能說服他的話。」
阿部理惠離開時臉上盡是燦爛得意,其實,她來這一趟只是想吹皺一池春水,最好能棒打鴛鴦讓南諾風和他老婆一拍兩散。
任何女人都會被這類的事挑起憤怒,就算最後弄清楚是假的,日後也會疑心生暗鬼。哼!這是她的報復,只怪南諾風不該用那種態度對她。
傍晚時,南諾風打了通電話回家,說他人在箱根,趕不及回家吃晚飯,要姚鏡桐自己先吃,末了,還甜言蜜語地說了一串令人臉紅心跳的話。
下午阿部理惠走後,姚鏡桐一個人靜靜地回想著諾風和她之間的點點滴滴。
她以為自己夠堅強,她以為自己不夠愛他,她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
糟的是,她竟然深深愛著他、在乎他,更高估了自己的堅強。
她決定出去走走,讓平靜回到她的靈魂里。
走著走著,她來到地鐵車站,買了票。決定去看看方爾叢,她答應要陪他走完人生的路,可是卻已經有一陣子沒去看他了,不知他現在情況如何。
她知道爾叢現在完全在等死。不接受治療、不接受朋友探訪,只除了她。
方爾叢住在陋巷里,生活環境十分差勁,她早勸他搬個地方,卻仍是勸不動。
姚鏡桐按了門鈴,等了一會兒,方爾叢才來開門。
他已經很虛弱了,全身的免疫系統幾乎已全部失去了作用,外界的大小病毒很容易就侵犯他的健康。
方爾叢整個人窩在床上,全身上下包裹得密不透風,只露出一雙無神、空洞的大眼。
「怎麼有空來?」他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
「早就想來看你了。」她拉了張椅子坐在床沿。
「我快要死了。」
姚鏡桐的眼淚立刻被牽引出來。「你不要多說話,多保留一點體力。」
「所多說少對我的生命並沒有多大的影響。」
「你太固執了,不是說好要接受醫生治療的?」
「反正沒救了,何必死在醫院丟人現眼呢?」
「我煮些東西給你吃好不好?」姚鏡桐怎麼樣都止不住眼淚,爾叢三十歲不到,生命卻一點一滴的消失。
「我不餓,剛才已泡了碗菜湯喝。」他的聲音氣若游絲。
「要不要通知……」她忍不住哽咽了起來。
「不要……不要通知任何人。鏡桐,不要為我掉眼淚……我不值得。」方爾叢空洞的眼中也泛著淚光。
「我不要你死。」她拿了張面紙想替他擦眼淚。
方爾叢反射性的躲開。「不要踫我!」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吼道︰「會傳染。」
姚鏡桐放下抬起的手掌。「你總是為我著像。」
「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自然不能害你。他對你好嗎?」這個他,指的當然是南諾風。
為了讓方爾叢放心,她點點頭。
「那就好,鏡桐……」他欲言又止。「有件事……你大概會想知道。」他換了個姿勢。
「說說看,吞吞吐吐不像是你的作風。」姚鏡桐站起身,拉開身後的窗簾。
「你不好奇我染上這一身病的原因嗎?」方爾叢沙啞地道。
姚鏡桐含笑走回原位,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
「一定是輸血造成的,我記得五年前你在原宿出車禍時曾大量失血,醫生替你輸了很多血。」
「不是。」
「那……一定是看牙醫時……」
「不是。」
姚鏡桐搖了搖頭,她實在猜不出。
「我是名同性戀者。」方爾叢溫柔地笑著。
姚鏡桐僵住了。好半晌,他們都沒有說話。
「你被嚇到了?」他看著她。
姚鏡桐回他一抹微笑,「你覺得我是個迂腐的人嗎?」
「我以為……你會看不起我。」
「我只是……我以為你曾愛過我。」她為自己當初的會錯意搖了搖頭。
「我是喜歡過你,也有一點……愛上你,你是個全身充滿魅力的人,如果我不是愛男人多一點,我想我會瘋狂的愛上你。」
姚鏡桐回想起他對她的好。「至少你隱藏得很好。」
「我怕你會因此不當我是朋友。」
「你的……那位男性朋友呢?」怎麼從沒听說起過那個人?
「他……死了。」感傷再度涌上他心頭。
難道這就是同性相愛所必須付出的代價嗎?
「很晚了,你應該回去了,免得南諾風醋勁大發。」
姚鏡桐點點頭。「我改天再來陪你。」
「不用來得太密集,我這里有好幾箱的速食料理,撐得到咽下最後一口氣應該沒有問題。」
她的眼淚又要開始不受控制了。帶上門後,深吸了一口氣,她的身影沒入月色里。
姚鏡桐回到家,簡單地下了一碗面吃,洗了個澡,整個人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阿部理惠懷了諾風的孩子,爾叢是個同性戀,而且就快要死了……
諾風還沒有回來,他到箱根去了,去那里做什麼?有個他愛的女人住在箱根嗎?她開始胡思亂想。
她鑽進被窩,按了遙控開關熄了燈;她累了,經歷了一整天的混亂和震撼,她得讓腦袋靜一靜,什麼都不想,她閉上眼楮側躺著。
倏地,她的發被輕柔地拂著,身體被緊緊地摟住。
她嚇了一跳,用力掙扎著,喊叫出聲。
「噓……是我,你的丈夫。」
南諾風的手撩起她的發,吻著她敏感的頸項,翻轉過她的身子,讓她平躺在床上。
「太暗了,我看不見你。」她想看他的表情。
姚鏡桐看見他空出一只手點亮了落地窗上的嵌燈。
他的身上穿著休閑運動衫。「你回來過?」
「恩!洗了澡,見你一直沒回來,所以出去找你。」
「我去看一個朋友。」她抬起手,撫模著他的臉,真是好看的一張臉,難怪有這麼多女人喜歡他。
「方爾叢是嗎?」他在她的眉眼、下顎灑下蝴蝶般的細吻,然後吻上她的唇。
姚鏡桐的身軀因為對他的渴望而微顫著,她試著壓抑自己對他強烈的。
他站起身來,月兌掉毛料的休閑長褲和上衣,目光緊鎖住她的,很明顯地,他已經開始興奮了,他咧開了邪惡的笑容,然後月兌下內褲。
她猛吸了一口氣,掉轉目光。
「為什麼不敢看我,你已經看過很多次了,還是這麼害羞。」他也鑽入了被窩,緩慢、性感地月兌下她身上的睡衣。「你還是一樣,盡妻子的本分,任我為所欲為。」他緊擁著她,吞噬她的唇舌。
姚鏡桐仍在克制自己。
他的手滑下她的小骯,用盡一切銷魂的方式取悅她。「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她說不出話來,只能用申吟來回答一切。
他笑了,笑聲中帶著滿足,他的唇再次覆住她,好像永遠吻不夠她似的。他來到她身上,分開她的雙膝,深深地埋入,一波波像狂風暴雨來襲般的力量席卷兩人,幾近疼痛和狂喜的燃燒著彼此,巨大灼熱的入侵讓她只能忘情的迎合,將兩人推向高潮。
他在兩人攀向天堂之際,再度表白對她的感情。「我愛你!」
激情過後,兩人赤果地躺在床上,沒有移動。
南諾風伸手撫弄著她的。「我愛你。」
「請你不要說謊。」
「我愛你。」他又再說了一遍。
「請你不要對我說謊。」她翻身離開他的懷抱。
他伸手將她重新拉回懷里。「我沒有說謊。」
「有個女人聲稱懷了你的孩子,你也愛她嗎?」她吃味地想到下午的不速之客——阿部理惠。
「你相信這麼可笑的事?」該死的,那女人竟跑來他家生是非。
「那女人看來就是個大家閨秀,沒必要說謊。」她的淚水滑落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