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裝不是很在乎 第17頁

「我從來不曾假裝自己是清高的女人,是你自己充滿不切實際的浪漫情懷。」她把這個拜金敗德的女郎角色扮演得好極了。

「很好,非常好。」說完這句話後,範拓蕪發動引擎,一路沉默,不發一言,往北部疾駛去。

***

那日,由金瓜石下山後,範拓蕪正確無誤地送她回到蔣暮槐的別墅,看來他也曾來過這個地方,放下她後連再見也沒說,掉轉車頭就走。

她不知道事情怎會弄成這等慘烈的地步,這不是她要的重逢,她也不是什麼拜金或敗德的女子,她只是一個追尋真愛的平凡女子。

進了畫室,才放下背包,戀戀哭啞的聲音突地響起。

「怎麼了?別嚇我啊,戀戀。」平日樂天派的戀戀居然哭了,一定有驚天動地的催淚事件發生了。她今天已經脆弱得經不起任何打擊——尤其是同樣會催淚的故事。

「禹詩知道是我和秦先生‘共謀’破壞了又詩和範拓蕪的好事,唐又詩遷怒于我,告訴禹詩我八成是收了秦先生好處,不然為何請得動你替秦先生誘惑範拓蕪;現在可好了,禹詩說我不可靠,將來結婚後不知會在背後捅他幾刀呢!他要退婚。哇——」不甘心被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戀戀,跑來找薛佛哭訴,看她能否想出妙計。

「唐又詩怎會知道這事的?」

「本來秦先生和又詩早解除婚約了,可是唐又詩突然不知哪根筋不對,又想吃回頭草,把秦先生弄煩了,他除了說出愛上你的事之外,還抖出了你們認識的過程。唐又詩女人的自信被你破了功兩次,心有不甘,想報復,看來這些話遲早會傳人範拓蕪的耳里。」這是戀戀所擔心的。

「也許早已傳人他的耳里了,不過不要緊,反正我的罪行不怕再加上這一條。」薛佛苦苦地一笑,但是又能如何呢?早已一團亂是事實,她也不想多作解釋,只會顯得欲蓋彌彰。

唉!蒼天不仁,莫甚于此。

戀戀嘆了口長氣,很少听到她這麼沮喪的。「有的時候真是不能不認命,本以為和禹詩的婚事不會有變數,我已經做了結婚的準備,也開始找婚紗禮服公司,誰知道到頭來為了這麼一件小事——也許我自己太有把握了,自以為是地設想禹詩愛我有多深。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能耐,不過這樣也好,結婚前早點真相大白,唐禹詩愛我不夠深,我不會自討苦吃巴著他不放。」

戀戀一直想找一個愛她至深的男子結婚,總認為這樣比較不費事,既然唐禹詩不合她的標準,她也不想硬撐,怕結婚後苦的是自己,明智的女人不做這等不合邊際效益的投資。

「你能這麼想也好,看得開的人比較幸福。」薛佛在某一種角度里還是很羨慕戀戀的,就像這回的禹詩事件,她受傷的頂多是面子,不是心靈,而面子問題好解決。

「剛剛幫我開門的先生就是畫廊的老板蔣暮槐嗎?看他的氣質應該是,下人不會穿那種品味的服飾。」戀戀擦干了眼淚不再提唐禹詩的事了。

「他在家?平常這個時候他應該到畫廊去了。」薛佛有絲詫異。

「你住在他這里安心啊?他未婚,你單身,兩人都沒家眷在身邊,你不怕他色欲燻心對你上下其手。」戀戀的危機意識有時候是憑直覺。

「不會有事的,年前我住在範拓蕪家,也沒發生什麼事呀,你也不擔心這麼多。」薛佛不解戀戀的白操心。

「範拓蕪不同。」

「有何不同?同是男人,同樣有危險性。」

「基本上我認為你會愛上範拓蕪不會愛上蔣暮槐,就憑這點不同,這就差很多了,我這樣說是有原因的。」她故意賣關子。

「什麼原因?」她企圖掩飾自己對範拓蕪的內心起伏。

「範拓蕪不同于一般男人,這個世界上很多男人都不願讓女人依靠,說白一點就是需要女人照顧,像還沒長大的男孩,不論那人的皮相有多老。而方凱就是這種典型的個中之最,原諒我這麼說,你和珠兒都是我的好朋友,你們之間的三角關系我看著它開始到落幕。我不是說方凱一無是處,我不否認他在學術上的才華,只是,在一個男人,我所指的是真正的男人的標準上,他根本配不上你或珠兒,令人慶幸的是,你及時發現這點。」

薛佛專注地听戀戀的分析,戀戀平日嘻嘻哈哈,爽朗率直的個性只是她的其中一面,有那麼一點時候,戀戀願意正經八百陳述己見時,往往都有一番不同于平常的清晰智慧,就像此時。

戀戀清清喉嚨,又說︰「範拓蕪是一個不畏艱辛的人,白手起家,成就非凡,不然你以為秦先生為何那麼擔心唐又詩重投入他的懷抱,在現今社會這種血性男子已不多見。」

薛佛陷入沉思,「這樣的一個男人卻未必會看上我。」

「我比你樂觀,告訴你一件夸張的事,昨天唐又詩到辦公室聲淚俱下地控訴你,說範拓蕪現在不把她放在眼里全是因為你的關系。」

「哦?」薛佛如墜入雲里霧中,她不知道範拓蕪是怎麼跟唐又詩說明他和她之間的關系。

「可憐的秦先生,好像真的是愛上你了,自從由你的畫展買了三幅畫回來之後,每回有外國客戶到公司來,都會像獻寶一樣,對你的畫作吹捧一番。說真的,你到底對秦先生有沒有感覺啊?」戀戀側著頭問,臉上的淚痕已干。

薛佛見她這麼認真的神情,不禁「撲哧」一笑,「你到底是幫範拓蕪說話還是想推銷秦先生呢?」

「兩個都不錯呀,一個是人中之龍,一個是龍王。」

听戀戀說起這句話,不禁讓她想起許久許久前從渥太華心碎回來的途中,戀戀請她幫忙時對範拓蕪和秦學平兩人的形容。

雖是同樣一句話,卻令人有時光飛逝的感慨。

***

海之朝露的生意光用好字不足以形容。

艾咪是個十分優秀的夜總會經營人才,幫了範拓蕪不少忙,為了感謝她的辛勞,他把分店的股權分了百分之三十給她。起初她不願意接受;在海之朝露,她的薪水是六位數字之最,她已十分感激,在這工作可以不用陪客人睡覺而能有這種待遇已是範老板對她最好的感射了,她實在不會痴想公司的股份,也因為她不是個太貪心的人,所以範拓蕪更加賞識她。

「你和阿力什麼時候請我喝喜酒啊?」範拓蕪對了最後一筆賬後抬起頭問坐在一端的艾咪。

「範老板也看出了我和阿力的事?」她有一絲驚訝,因她和阿力的感情事一直都處理得很低調,忙碌的範老板競也看出來了。

「我雖然不談戀愛,但也不遲鈍,男歡女愛的事我看多了,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逃不過我的眼。阿力那小子很不錯,做事勤快從不亂來,是一個可以托付終生的對象。只是——你結婚後,還能為海之朝露工作嗎?」範拓蕪體諒員工是出了名的。

「這一點範老板可放心,我和阿力討論過了,我們結婚後也不會離開海之朝露,這里的工作環境我們都很喜歡。」艾咪自認再也找不到比海之朝露更好的夜總會,比範老板更好的老板了。

內線電話紅燈鈕亮起,艾咪順手接听,又按了保留鍵。「那位唐又詩小姐到海之朝露來,要見嗎?」

艾咪知道這位唐又詩,範老板對她的耐性已經有限。

「請她進來吧。」

艾咪餃命出去,通報唐又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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