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這件小事(下) 第12頁

「以後這些話咱們自個兒心里有數就好,不必說出來。」溫欣沉默了一下,緩緩地搖頭道。

「姑娘?」可情、可柔兩人皆一臉不解的看著她。

「在這鎮國公府里,除了咱們三個人與世子外,有誰是不屬于誰的人?就連我的陪嫁那兩房人,又有誰是真心向著我,而不會向權威或利益低頭的?」溫欣說著輕嘆一聲,道︰「你們倆要記住,只要咱們行得正,坐得直,不做虧心事,不害人,但防人之心絕不可少,自然就沒什麼好怕的了。哪些人是誰的人,對咱們來說根本無關緊要。」

「可是姑娘,俗話說人善被欺,馬善被騎,咱們若是讓人隨意安插眼線在身邊而置之不理的話,只怕會讓人覺得姑娘好欺負而瞧不起姑娘。」可柔擔憂的說。

可情也是一臉的憂慮。

她們倆原先就是鎮國公府的奴婢,在這庭院深深的國公府宅邸內也生活了好幾年,自是明白這後宅就像吃人不吐骨頭般的妖魔,像姑娘這般純善,一心想息事寧人的處事態度是絕對不行的,一不小心恐怕就會落得尸骨無存的下場。

溫欣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奇怪,認真的看著她們倆,緩聲問道︰「你們覺得在經過外頭那些沸沸揚揚的謠言之後,在這個鎮國公府之中還有幾個人是瞧得起我的?」

「姑娘!」柔、情兩丫鬟頓時只覺得一陣心疼,一陣難過,對于陷害姑娘至此的勤孝侯府那些人簡直是恨之入骨。

見她們倆一副心疼難過又怒不可遏的模樣,溫欣只覺得一陣心暖,失笑的開口問道︰「你們倆這是干麼?你們應該知道那些謠言傷害不到我。」

「可是它卻已經影響到姑娘的生活,讓姑娘在鎮國公府里的生活變得艱難。」可柔氣憤道,一頓後又發誓般的咬牙道︰「這些負責服侍姑娘的丫頭婆子們若是膽敢對姑娘不敬,或是背後亂嚼舌根被奴婢看見的話,奴婢鐵定不會輕饒那些人,姑娘到時可別心軟,開口說算了,要奴婢放過那些人。」

可情在一旁用力的點頭,一臉嚴肅的開口道︰「奴婢和可柔的想法一樣,姑娘可以不在乎那些人是誰安插到這里來的,但是絕對不能放任她們輕視姑娘,或有任何不敬姑娘的言詞或行為。」

「我看起來應該沒有那麼柔弱可欺吧?」溫欣無奈道。

「有!」柔、情兩丫鬟毫不猶豫的異口同聲道。

溫欣頓時無言以對,從沒想過自己在這兩個丫鬟眼中竟有著柔弱可欺的形象,這根本就是個天大的誤會好嗎?「柔弱可欺」四個字和她真的是八竿子打不著關系,因為若是真遇到危害她的性命安全,或是真把她惹火的事的話,她絕對是敢拿刀子與人拚命的人,悍婦也要對她甘拜下風。

在她無言以對時,先前被可情遣出房的兩個丫頭回來了,一個端著臉盆、毛巾等物,一個則端著盛著數碟點心吃食的托盤走進房來。

可情立刻上前接過臉盆、毛巾等物,準備服侍主子洗臉淨手,可柔則是幫忙將主子的頭發束好,將主子手上的戒指鐲子等首飾取下收好,方便接下來的行事。

柔、情兩人可謂合作無間,讓那兩個丫頭只能呆站在一旁,毫無用武之地。接下來的換衣裳和伺候用餐也一樣,柔、情兩人始終沒讓那兩個丫頭有插手的余地,硬是將她們晾在一旁,直到最後要收拾一切時,這才叫她們收拾好拿出去,狠狠地給了那兩個丫頭一個下馬威。

溫欣嘴角揚笑的搖了搖頭,隨她們倆去折騰,相信她們倆知道分寸,會適可而止,不會為她惹出什麼麻煩。

話說回來,鎮國公府里的規矩那兩個丫鬟比她還清楚明白,與其擔心她們倆會闖禍,還不如擔心自己,因為一入侯門深似海啊,步步為營,步步驚心。

兩世為人,溫欣也成親過兩次,但兩次的感覺真的一個是天堂,一個是地獄。這是她在隔天醒來,在晨光微熹中看著近在咫尺,仍在熟睡中的俊逸臉龐的第一個想法。

上輩子的成親對她來說是場惡夢,從被綁著塞進花轎開始,接著是讓她痛不欲生的初夜,以及之後每回被強要的夜晚,每每她以為日子不可能會比此刻過得更糟時,下一刻定會有更糟的事冒出來,讓她在死路與活路之間做選擇。她不想死,只好苦苦掙扎的活下去。

當時的她有一個心願,那便是活著回京城,回娘家,問一問那些與她血濃于水的溫家人,問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她做錯了什麼?

這個執念讓她在地獄里整整待了七年,也掙扎的活了七年,最終依舊是敵不過身心上的雙重折磨,年僅二十五便已油盡燈枯的撒手人寰。

她唯一慶幸的便是她沒有留下任何一個親生子,因為她的身子在成親隔年小產後就徹底壞了,再也無法受孕。而她依稀還記得在她房里那些人听見這個消息,有獲眉不悅的,有喜上眉梢的,有不為所動面無表情的,還有迫不及待想出門會新歡卻被叫來而滿臉不耐煩的她的夫婿。

就在那一刻,她的心徹底死絕,再也不曾為那個人而跳動,一次或是一下都不曾。

第十二章成親,共結連理(2)

「你,在想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響令她猛然回神,只見唐御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幽深的目光正目不轉楮的凝視著她。

溫欣眨了眨眼,徹底回過神來,原本在她臉上疏離冷絕的神情也有如冬雪般的消融,回溫,然後她對他嫣然一笑,頓時有如百花盛開般美不勝收。

「欣兒。」低喃一聲,唐御情難自禁的傾身去親吻她如花朵盛開般的面容,只覺得觸感溫軟滑膩,令他愛不釋手,身體的某一處也跟著蠢蠢欲動了起來。

「該起床了。」溫欣輕推著他,羞赧的低聲提醒他,她可以感覺到他抵著她的某處正在變化著。

唐御頓時渾身一僵,嘆息一聲,整個人有如月兌力般的壓在她身上,讓她不由自主的無聲微笑,然後想起了昨晚。

昨晚他回房時其實已有七八分醉意,但對她的態度卻與清醒時無異,反倒更溫柔一些。

由于上輩子的惡夢,她對洞房花燭夜充滿了恐懼,下意識的瑟縮、掙扎與推拒,但他卻始終耐心的溫柔以對,直到成功刺入她體內之後,還輕聲細語的安撫了她半晌,吻了她好久,直到她終于放松下來,這才放縱他的強勢,為她帶來上輩子從未感受過的一種期待、緊張與狂喜。

她無法形容那種水乳交融的感受,只知道她很喜歡被他那樣的擁著,喜歡他的溫柔,也喜歡他的強勢,和上輩子惡夢般的記憶感受完全不同。她是真的喜歡他,沒有任何一絲勉強的存在。

唐御,她的夫君,她今後的人生,今後的依靠。

動也不動的壓在她身上許久,唐御終于認命的撐起身子,在她臉頰上輕吻了一下之後翻身而起,因為待會兒不只有一堆事要做,還有一場仗要打。想到母親,他便有股想嘆氣的。

「來人。」他出聲喚道。

外頭看準時辰早已備好梳洗用品的丫鬟們應聲魚貫而入,分成兩批人分別服侍他們夫妻倆梳洗著衣綰發,直到一切都準備妥善後,夫妻倆便一同前往正房堂屋給直系長輩磕頭奉茶,同時認認各路親戚們,之後大伙才會一起吃飯。

這是正常流程,但真會有那麼簡單嗎?

溫欣一想到不喜她這個媳婦的國公爺和夫人,她便感到一陣頭痛與無奈,也不知道她這對公婆會準備什麼下馬威來招呼她,真是讓人發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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