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公子 第16頁

花奪美橫了男人擎得半天高的命根,雙目細眯。「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枉費你為他犧牲啦!」語畢,她從腰間取出一小瓷瓶拋下。

「給他那玩意兒涂上這個,包他一路痛快。你要不行,真要老娘親自動手,待我一出手,那可憐惜不了你的‘佛公子’啦!」當然是無所不用其極,旨在撕吞入月復,哪里有閑功夫跟他情話綿綿、再三懇允。

「啊?」花余紅眨眨水眸,見大姊掀簾子又出,也不避得遠些,與那十二位「飛霞樓」的金釵客團團圍坐,將他們倆困在當中,明擺著,要她當真擺不平,尚有姊姊們「撐腰」。

「放開我……」玉澄佛意識到周遭尚聚著不少人,現下這模樣全入了旁人的眼,教欲念腐蝕的神智繃了繃,他胸口如中巨錘,雙臂胡揮。「走開!不要過來、不要……」

「玉澄佛?」

「走開……」

「噓……沒事的,就我們兩個,我跟你而已……」

她沒法跨坐在男人腰月復壓制住他,因他幾處穴位皆扎著針,他不安地扭動,一時間也讓她手忙腳亂,急急安撫。

「你跟我……就我們倆……是嗎?是嗎?」他突然笑出聲來,斷斷續續笑著,笑音嘶啞。「你引誘我、想獨佔我,所求的……也只不過是青春恆駐和永世不老嗎?」全都一個模樣。她與那些人……都是是一樣的……一樣的!

「不是的!」

「你是敵非友,一開始便是我錯,想得太一廂情願,以為你會是……會是知心人……」

他又笑,笑得險些喘不過氣,仍澀然地擠出聲音,一字字道︰「說穿了,你與那位涂二娘一般,但是啊……人家是真小人,你是偽、君、子……」

呼息一頓,膚泛微寒,花余紅瞪住他。

「不是的……別拿我跟涂二娘比,我討厭她。玉澄佛,我喜愛你,僅僅是喜愛而已。」

「那就放開我,給我該有的尊嚴……如此強我所難,只會教我厭惡。」

他胸口起伏劇烈,瞠大的雙目一瞬也不瞬地直視上方,深瞳中異輝暗湛,他瞧不清眼前一切,卻教她看見他瞳底的挫敗和憤懣。

一時間,花余紅生起退卻之心,不曉得自己真否做對了?

層層紫紗簾外,花奪美細聲細氣地提點著。「你要想見他落個七孔流血、肌筋爆裂的下場,盡避鳴金收兵便是,大姊我也不阻攔你。」響應她的自是十二聲高低不一、各有風情的嬌笑。

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她總歸要失信于他、強他到底了。

「玉澄佛……你要厭惡我,我可慘啦……」花余紅嘆氣。

愛憐地吻吻他的嘴角,感覺男人側首避開,她心一擰,驕中帶嬌,笑笑道︰「總之咱們現在是騎虎難下、進退維谷,你要乖乖听話辦事,那最好,若要掙扎弄傷自個兒,我可不允你。」

「你……你說過,要我甘心情願,我心不甘、情不願,你仍要這樣的我嗎?」

「我不得不要。玉澄佛呵……我不想你出事。」

他五官陰郁,散發頹廢,沉沉道︰「那我寧可死了。」

女子多情的麗眸先是一眯,隨即竄起兩簇火點。

他……

他寧可一死!

寧可一死……也不願與她在一塊兒?

好極了。

花余紅朱唇略顫,似是一朵笑花,卻未成功綻開。

當真好極了!

她昏昏地想,懶得多說,下意識拾起大姊丟落的那只小瓷瓶,拔開小扒子,把晶瑩剔透的蜜油倒一點在掌心里。

她是「偽君子」?好,既然他喜歡「真小人」多一點,那她就當個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的「真小人」!

紗簾外,不知十二位中的哪位姊姊開口指教了——

「樓主給的蜜油可是寶物,珍貴得很呢!妹子先在手心里仔細搓熱了,然後再去搓揉男人那寶貝兒,由下往上,咱們慢點兒來,讓蜜油漸漸發揮功效……對,對極了,便是如此,很好很好,孺子可教也……」

另一名金釵接替下去。「妹子別忘了托著那兩丸子孫袋,那底下接近‘會陰穴’,來,咱們伸出指兒去戳他一戳,戳得他忘爹忘娘,前頭的氣奔向‘氣海’,後頭的氣自會奔過‘命門’、‘陽關’和‘腰俞’,兩股氣在‘會陰’交融。這一招是‘飛霞樓’獨創的‘前後夾攻’,他再橫、再強,也得認了呀!」

「呵呵呵……」

她們在笑,輕笑不止,嬌柔里有著勢在必得的猖狂。

玉澄佛要瘋了,著火的身軀仿佛被高懸起來,如何也踫觸不到地面。

伏在腿間的女子,她一次又一次地逼迫他,無數道真氣有了同一個依歸。

那種被真氣撐裂五髒六腑的劇痛又要掀起了嗎?他弄不清,只是不由自主地繃緊、使勁兒地繃緊,到一個非得解月兌這一切不可的地步——

「啊啊啊——」那該是他的嚎叫,入耳卻十分陌生。

那叫喊粗嗄如獸吼,他從未有過,亦從未听過,像是繃到極處,緊得無法再緊,突然間整個兒松弛下來,說不出的痛快襲擊全身,讓他一陣虛月兌。

神魂飄渺時,他隱約听見她們揚聲輕呼——

「泄了、泄了!大功告成啊!」

「有咱們在旁教肋威,不怕他作怪!」

「這是‘第—香’嗎?呵呵呵……玉家‘佛公子’的‘第一香’,那可值錢了,小妹子!唉唉唉,不能浪費啊!別擦、別急著擦呀!姊姊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多少分點兒給姊姊們養顏美容一下嘛……」

第七章無情有恨何人省

獨坐。斜倚欄桿。樓外飄雪。

這場小雪來得有些莫名其妙。

前幾日尚見冬陽,暖呼呼曬過一身,樓中的欄桿上猶披掛著一床床厚被,趁著晴日大肆曝曬,而昨兒個夜里,晚露竟化作冰霜,到得清晨便降雪花,外頭景致全敷就一層白。

憑欄獨坐的男人沉凝如石像,絲毫不覺凍寒一般,他雙目淡斂,細小雪花落在他發梢、頰面,甚至停駐在他密濃墨睫上不願飛挪了。

倘若夠耐性、夠沉得住氣兒,便能覷見他指尖偶爾輕掬起飛落的雪花,將細雪揉成水。

「唉……」

身後淡逸的嘆息驚動了他,玉澄佛面龐微乎其微一側,長睫上的細雪略顫,听見輕嘆之人已盈盈而近。

「動也不動的,雪花都快把你整個兒人掩埋了,若不是瞧見噴出的一團團鼻息,還真以為你入了定、得了道,要成仙成佛了。」花余紅嬌女敕女敕地道。要是她肯,說話聲嗓便能像吟歌那樣好听,可現下無論她說得再美、再悅耳,為博君一笑,仍是難的。

從他在不是自己意識所能掌握下、與她做盡男女間的私密事,而且是當著眾人面前做出那些事,從頭至尾尚能听見透進紗簾內的「秘技傳授」後,這幾日來,他形同被軟禁在這「飛霞樓」,美其名是為了幫他,說難听一些,他成為她的「禁臠」。

沒有他拒絕的權利。

她說要救他,他就得乖乖任其擺布。

倘若不依從、掙扎到底,他嘗試過的,結果惹來「飛霞樓」樓主與十二金釵客可怕的征服。那一晚,他連連勃發不歇,因吸入藥效驚人的媚香,他騰雲駕霧而去,闖進一個迷離又綺麗的境地,醒在隔日午後,內勁宛若被一掏而盡,羞辱感盈滿胸臆。

不說話了。玉澄佛懶得言語。她要他,欲獨佔他,如今,她願望已成,還需要他再說些什麼?

花余紅眨眨眸,竟有幾分挫敗地咬咬唇瓣,似乎不知該拿他怎麼辦。

重新振作,明曉得他視力尚未復原,卻仍沖著他露出極燦爛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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