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開!狐狸精 第24頁

性感的唇瓣抿成一直線,他陰沉著臉,不說話了。

突然,一道嬌柔嗓音響起︰「我愛他,一直都愛。」

那言語彷佛投進平靜湖心的巨石,雖輕雖淺,還帶著一絲啞音,卻造成驚人的動蕩,震得人腳步不穩,思考能力停擺。

被四道輝韻雷同的男性目光橫掃,舒寶琳全身一熱,左胸疾跳,感覺心髒都快跳出喉嚨。

手腕有些疼,是關震倫一時間控制不住力道,把她抓得太過用力了,但她不想掙扎,疼就疼吧,她甚至喜歡上他緊抓著她不放的力量,讓她明白,他靠她這麼、這麼的近,又是這麼、這麼的在乎她。

小小會議室彌漫著奇異的沉靜,她深吸了口氣平復奔騰的心緒,一點一滴凝聚著勇氣,這一次,她要很勇敢、很大膽地說出來,那些話藏在她心里發酵,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濃烈,此時不傾吐,她的心恐怕已無法承載。

再次抬起玫瑰般的臉容,舒寶琳先是接觸到立在角落、一直未曾言語的美麗女子所投射過來的眸光,後者仍舊面無表情,但冷淡的麗眸隱約有了溫潤的柔色。

她下意識朝女子微笑,緩緩的,重新看向神情古怪的古海牧,沉靜的語調在小小空間里流泄、縈回--

「我真的愛他,古海先生。我其實……已經愛他很久了,卻偷偷放在心里,一直都不敢告訴他,你調查過我,或者,你早就知道我之前的感情經驗,我、我曾經有過一段很不愉快的戀情,它傷我很深,也讓我像個傻瓜一般傷害了自己。後來我以為,只要不愛,就不會受傷,我這樣告訴自己,可是我……我發現要強迫自己不去愛他,那讓我好痛苦、好難過,只會將自己傷得更重,所以我……」

咬咬軟唇,再次深呼吸,那張女圭女圭臉上閃動的光輝,近乎聖潔。

「我只能愛他。」

第十章

航警辦公處的會議室內,一反之前驚心動魄的叫囂怒吼,此刻正維持著靜悄悄的最高品質。

迸海牧在十幾分鐘前已帶著那位美麗的貼身秘書離開,他向來是日本媒體追逐的焦點,探知他的座車離去,守候在外頭的大批記者立即采取行動,兵分好幾路,有些驅車前往古海集團位在有樂町的商業大樓,另外一些則趕往古海牧在惠比壽的高級住宅,要不就埋伏在六本木一家他時常出沒的酒店,又或者賭他會繞到池袋的豪華公寓,據說,他在那里金屋藏嬌。

狡免三窟,大批媒體人員常被這麼耍得團團轉,仍是死纏著他不放,不為別的,就想堵住人,搶下燒燙燙的獨家。

「你要離開了嗎?」焦點拉回到會議室里,女人女圭女圭臉上一貫平靜,表白過後,心情是如釋重負的,那對明亮眼瞳輕覆著溫柔水色,像寵溺著心愛的孩子般,一徑地放縱男人的任性。

必震倫臉色比剛才還要陰沉幾分,他甚至掏出那包時常備而不用的香煙,也不管航警辦公處里是否禁煙,叼著一根在唇間,點燃起來,獨自悶坐在一旁吞雲吐霧,看也不看舒寶琳一眼。

山不來就我,只好我去就山。

女子腳步輕盈,緩緩朝他踱近,立在他右側,那柔嗓更輕︰「剛才古海先生的秘書小姐說了,她安排了一輛車在地下三樓的F區停車場,等他們離開後二十分鐘,外頭的媒體大致也撤走了,現在下去,應該不會被一大堆攝影機和麥克風追著跑……你要走了嗎?」

「要走妳自己走,妳去搭他們的車,我可以搭JR或者利木津巴上往東京都市區。」JR是日本鐵路交通的一種。他狠狠吸著尼古丁,故意把底下的旋轉椅轉向左側,避開她的注視。

對男人近乎孩子氣的舉動,舒寶琳挑了挑細眉,忽然感到好笑。

都多大的人了,心里不舒服,莫名奇妙擺個臭黑臉給她看,還跟她玩賭氣這一套,偏偏不把事情挑明講嗎?

她起身,又緩緩踱到他的左邊,「你不走,我陪你。你要搭JR或巴士,我當然跟你一起搭。」

他陰郁地瞄了她一眼,粗魯地說︰「干嘛跟我一起?環航空服員下榻的飯店就在機場敖近,妳回妳的飯店去。」說著,他又把頭扭開,拿一片寬背面對她。

「我可以陪你一塊搭車到市區,等你和那群維修人員會合,我再自己一個搭車回來。」想和她比固執嗎?來呀,來呀!她會讓他徹底明白她的能耐。

聞言,男人頸項一轉,側目瞪人,「從成田到東京都,來回至少要花掉兩個半小時,妳發什麼神經?我是大男人,難道還要妳送嗎?」

「很好,你也知道自己是個大男人。」

她又再拐彎抹角說他孩子氣,罵他「盧」了嗎?他還是瞪人,胸膛起伏有加劇的傾向,好看的唇郁悶地橫抿成一條。

對峙了幾秒,她竟伸出食指戳他的背。

「要比賽誰眼楮大嗎?瞪什麼瞪?我高興、心里爽,就想送你,不行嗎?」忽然,她把白女敕女敕的手指往前一伸,貼上他的唇,「你不爽可以咬我啊,你咬啊、咬啊!」

呃……關震倫怔了怔,沒料及她會做出這樣的動作。

那縴細修長的手指一樣漾著洋甘菊的甜香,不住抵壓著他的唇瓣,像要引誘犯罪似的,無聲地哄著他來咬。

然而,他也真不知哪根筋不對勁,目瞳深幽幽、黑沉沉地側盯住那張泛紅的女圭女圭臉,緊抿的兩片唇當真張開了,那根縴指立即不知死活地探進他口中,接著,他兩排牙齒還當真合起,當真往她指上捺印下去。

他不曉得是否咬痛她了,他很快地放松齒關,怔看著她收回手,女圭女圭臉容瞬時間泛紅,兩汪淚水就這麼毫無預警地從她眼底泛濫開來。

「哪,你咬我了,你、你你咬了我,心里就別再不舒服,你出過氣,就不能再對我生氣,你你你……你咬我,就不能再對我生氣的……」她吸吸鼻子,小平忙著擦拭濕潤的頰,有幾滴「漏網之魚」順著滑到下巴來,她又連忙用手背拭去,想再說些什麼,梗在喉嚨里的無形硬塊讓她沒辦法繼續。

必震倫被她突如其來的眼淚嚇到了,渾身一震,旋轉椅迅速調轉過來。

他急著要抓她的手,才發覺指間還扣著剩一小截的香煙,迅速將它甩到地上用力踩熄,他厚掌一包,將她的一只小手扯來面前,小心翼翼地撫觸留在肌膚上的明顯牙印。

他到底在干什麼?

他瘋了嗎?

她要他咬,他還當真狠得下心!

難不成在機上被姓朱那家伙激怒,跟著又攪和進來一個討人厭的古海牧,他是氣昏頭了,而胸口悶竄的無名火早把他殘存的理智燒得一乾二淨,才教他干出這種沒人性的事嗎?

他握住那柔軟略涼的手,心髒緊縮再緊縮,一陣陣痛感撞擊肋骨。

隨即,俊唇湊近了,悄悄觸吻著她的指,他嘆了聲,疲憊地合起雙目,將她的柔荑抵在削頰上,下意識輕蹭著。

今天的他確實累翻了,先是領隊上機,後來跟人大打出手,還得接受航警偵訊,偵訊到一半,古海家的勢力介入,他又結結實實地發了一頓脾氣,狂聲咆哮個不停,和自己生氣,也和她生氣,怎麼可能不累?

舒寶琳眨眨水霧眼眸,好不容易控制了情緒,卻瞄見他包裹住她小手的大掌,指關節處傷痕累累,不只紅腫,還滲出血絲,可見她尚未進來找他時,這雙痛毆過朱鴻展的手,已不知掄緊拳頭朝桌面或牆壁重擊了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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