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麼熬過這一切的?在這場可怕的車禍中,她失去了父母,還差點丟了命,想必是很大的考驗吧!他真希望當時能在她身邊。
只是,這也讓他想起她的背叛。當時她若沒有離開他,那麼一切應該都會不同吧!
一種混合著不舍與苦澀的復雜感覺襲上心頭,雷御的臉上變換著形容不出的情緒。
偶泱悄悄地嘆了口氣。
看來雷御的感情已經覺醒了,但願他們真能順利在一起,不要再有波折了。
月月月
鐘緹當然也感覺到雷御的軟化了最近雷御又開始了他「管家公」的習慣,那天她偷偷跑來上班,回家後被雷御罵子一頓。但她心里卻是再開心也不過了。
也不知道雷御是哪根筋不對,堅持她每天早上坐他的車上班。她當然樂于從命嘍!因為他會把車開到駟盛科技大樓樓下的專用停車場,所以只要搭上電梯就可以直達頂樓。她根本就不用過馬路,這對她而言,可是她很大的救贖啊!
不過雷御對她好,她雖然很開心,但是心頭卻是一直有疑慮的。有時候她會想,她當年那樣做到底對不對?雷御心里的傷不是她一時可以醫治好的,有些部分,她甚至害怕傷害已成後就難以回復。
為了撫平自己心中的不安,鐘緹決定今天下班後去拜訪侯麗雯。
侯麗雯就是兩年前雷御差點娶的女人。事實上,兩年前的婚禮,雷御之所以得到一個逃婚新娘,完全出自她的手筆——是她幫助侯麗雯逃婚的。
這幾天看到自己過去任性的決定,已經對他形成難以磨滅的傷害,她突然害怕,侯麗雯會不會在她自私的安排下犧牲了。她很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我有事要先走了,你下班自己先回家。」鐘緹如此跟雷御說,她怕他找不到她。
「先走?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去。」
讓他送?那可不行!如果讓雷御看到侯麗雯,她與他的事不就要提早攤牌了嗎?不成,她還沒準備好!
「不用啦!我去找個朋友,她最近生了baby,我去看看她。」
「女的?」
鐘緹翻翻白眼。「你听說過公的會生的嗎?」
雷御倒是臉不紅氣不喘的。「那小心一點,要回來時先打電話給我,我可以過去接你。身體那麼差,不要在外面混太久。」
「Yes,sir!」鐘緹俏皮地跟他眨眨眼。
雷御沒轍地搖搖頭,那寵溺的意味卻隱然存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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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望過侯麗雯,知道她過得很幸福,鐘緹也放下了一部分的心。至于她虧欠雷御的,她打算用自己的一生來補償他。
「阿御……」晚上吃完飯,她賴在雷御的懷中,死不肯下來。
每當她用這種語氣說話,雷御就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他的心思從電視的財經新聞移到她身上。
「我這次感冒好久哦,我想我身體真的太差了。」
「還說?沒看過身體這麼差的,平時一定太少運動了。」
他的眼神移回電視,但仍用眼尾觀察著她。這女人肯定有所求,這是她慣用的伎倆,先從無害的話題下手,然後唬得你傻傻得答應她的要求。
「你想是不是該多曬曬太陽、呼吸新鮮空氣?」她暗示地問。
開始露出狐狸尾巴了。他嘴角噙著一抹難以察覺的笑。
「那又怎樣?要跟我上健身房嗎?我每個禮拜都去的。」
「健身房?」她皺皺眉頭,她最討厭流得滿身大汗了。
「那太做作了,我想應該用自然一點的方式,比如說……遠離塵囂,可以曬曬太陽,成天什麼事都不干,悠悠哉哉地……」
「什麼事都不干怎麼運動啊?」他不留面子地戳破她。
「唉呀!」她嘟起嘴,生氣的捶他一下。
看著地生悶氣的模樣,雷御笑了出來。「說吧,你又想干什麼了?」
鐘緹敲在一起的臉蛋馬上亮了起來。「就是這個。」她興匆匆地拿出一本旅游指南。
「夏威夷?」他狐疑地看著她。
她用力地點點頭,一臉期待的樣子。
「我沒時間,你去吧。」他甚至掏了張提款卡給她。
鐘緹接過卡往旁邊扔去。
他一臉不解,不過卻明白她對這種安排不滿意極了。
「你以為我愛一個人去啊?」她伸出手指用力的戳戳他硬實的胸膛,卻弄痛了自己。「我們都沒有一起出去度過假,我問過偶泱了,你下個月可以挪出空檔的。」
他揚起眉毛。「你連我的行事歷都模得一清二楚,我想我該換個特助了。」他笑著說。
其實他心里已經答應了。想當年兩人在一起時,因為他是白手起家,一直忙于事業,自然沒機會跟她出游。相戀五年,他們去過最遠的地方,竟只是到淡水看夕陽。他忽然有些不舍。
「好不好啦?我已經用你的錢訂了機票,如果你不去,我就……找一個男人陪我去。」
想起公司一些虎視耽耽的男人,他相信她真的找得到人陪她去。
夏威夷?那個蜜月天堂?如果他會讓她用他的錢陪任何男人去那鬼地方,那他就太沒種了!
「你敢?」他惡聲惡氣地說。
鐘緹無視于他一臉凶相,高興地歡呼。「耶,你答應了!你答應了!」
她抱著他又親又吻的。摟抱著在懷中又跳又叫的她,那柔軟的身體迅速地勾引起他的。
或許,這是個不錯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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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雷媽媽……」望著多年不見的周禹蘭,鐘緹的心情是復雜的。她與雷御相戀五年,雷媽媽一直對她很好。只是她如今又是如何看待這個背叛兒子、讓兒子痛苦的女人的?周禹蘭握住鐘緹的手,一種近手痛苦的憐惜浮現。「這些年你受苦了。」
看來偶泱已經把她當年離開雷御的原因告訴她了。
鐘緹眼中霎時水霧彌漫,她吸了口氣。「我不是走過來了嗎?只要能回到雷御身邊,—切的苦都是值得的。」
「傻孩子,你為何選擇隱瞞他、獨自面對?現在又該如何讓阿御了解你的苦心呢?」她擔憂地看著鐘緹。
鐘緹輕輕地搖了搖頭,臉上難掩憂心。
自處從與他重逢以來,她發現了雷御的改變。過去不善交際、待人總是冷漠以對的他,成了一個玉樹臨風的優雅男人。他既平易又近人,在員工面前是典型的好老板,在女性面前是充滿吸引力的成功男人。
但在她眼底卻充滿了不舍。
他在他周遭築了一道透明的牆,不願任何人接觸到貼身的、真實的他。剛認識的人不會發現,但慢慢就會發現他拒絕與人深交。那道玻璃牆之堅固,超乎想像。
「他就像一潭不動的水,水面波瀾不興,水下卻似暗潮洶涌,但是旁人永遠不知那暗流何時會涌現……」鐘緹說。
周禹蘭嘆了口氣。
「沒錯。這些年來他看來沒有什麼大改變,但我知道他的固執更甚以往,我擔心他這性子會把自己推入自己都無法承受的境地。」
雷母的證實,讓鐘緹的心一沈。
是她造就了部分今日的他,但此刻她竟感覺如此的悲哀。
假設當時她沒有從死神的手中熬過來,那麼難道他就打算這樣過一生?即便是結婚生子了,心底卻怎麼也得不到幸福?光是這樣想,她的心都會痛到發冷汗。這是她當初決定離開他之後,第一次為這個決定後悔。
「我曉得你受了許多苦,但我不得不替你憂心,雷御他有可能會為此事生氣——即使你是出于好意、出于愛。」
鐘緹愣愣地點了點頭。「我知道,所以我一直還不敢開口告訴他。這幾日他的態度已經緩和許多,似乎慢慢從對我的怨恨中走出來,但我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