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年紀都可以當她爸爸了,卻還對她毛手毛腳的,而且!
她突然間停下腳步,不能遏制的以雙手將顫抖的自己緊緊抱住。老天!怎麼辦?她到那里本來就是打算要出賣自己的,結果她只被一個‘怪叔叔’模了手就惡心得想吐!
她到底有沒有下決心要不惜一切?到底還想不想救哥哥?
不行!她不能退縮,不能害怕,不能因為惡心就逃,如果只是被踫一下手就難受到想吐的話,那麼到時她該如何與客人進行易?
不行、不行,她絕對不能退縮!
倏然轉身,她像是為了不讓自己有後悔的時間似的,拔腿便往虹之戀人狂奔回去,一點都沒注意到一輛賓土車正朝她這方向疾駛而來。
‘叭——吱!’
刺耳的喇叭聲夾雜著尖銳的煞車聲突然在馬路間狂響,章宜靈目瞪口呆的盯著在千鈞一發之際,停在距離自己不到十公分的賓士車頭,整個人像是靈魂突然被抽離,癱軟跌坐在馬路上。
‘Shit!’一個憤怒的詛咒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是車門用力甩上的巨響與憤怒的腳步聲。
‘你搞什麼鬼,沒帶眼楮出門呀!’
韋竟韜氣極了,他這幾天是犯了太歲不成?諸事不順!
從小生在富裕家庭的他,爸爸是法律界名人,媽媽是企業界女強人,兩人所賺的錢幾乎可讓他們一家三口活上三輩子有余。他的十八歲生日禮物是輛進口轎車,二十歲生日禮物是間屬于自己的公寓,二十五歲生日禮物更是直接升級到別墅。
好慷慨的父母,可不是嗎?
但是除了會用金錢與物質來滿足——不,應該說是補償他所欠缺的親情與家庭的溫暖之外,他們還為他做過些什麼?
十歲之前,他會期盼父母能偶爾能抽個空,參加學校所舉辦的親子活動,十歲之後,他逐漸了解那是不可能的事。而從十五歲之後,他寒心的開始改變自己,接受他們以物質和金錢的補償,對親情不再有任何的覬覦,一直到他二十六歲生日那天。
二十六歲的生日禮物,他以為他們會再送他車子、房子,或者是南太平洋上某座度假小島做為禮物,因為前不久,他便耳聞他們似乎對某座度假小島有興趣,所以猜想那可能將是他二十六歲的生日禮物,為此,他在自己生日的前一天,還在別墅里開了場雜交派對以茲慶祝,沒想到……
Shit.他們夫妻倆到底是發了什麼神經?
結婚三十年來,若不是他們身分證上清清楚楚寫明著夫妻的關系,以及有他這個兒子為證的話,他們根本就像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各自有各自的生活與房間,一天二十四小時交集的時間恐怕不到十分鐘,然而現在,他們到底是發了什麼神經?
想知道他二十六歲的生日禮物到底是什麼嗎?南太平洋上的某座度假小島?呿!
如果真是的話,他願意從此改變他紈垮子弟的一切不當行為,變為一個立志向上、奮發圖強的有為青年,但是現在說這些都已經太遲了。
他二十六歲的生日禮物是他爸爸將一手創立的律師事務所送給他,媽媽同爸爸一樣,也將從外公那兒繼承來的公司交給他。
換句話說,他在二十六歲生日那天,便繼承兩間在法律與企業界同樣出名,而且每年營業額少說也有上千億的兩間大公司。
至于那座他一直以為是他生日禮物的度假小島呢?根本就是他們夫妻倆退休後的養老天堂,這一切真的是……真的是太過分,也太夸張了!他們倆的感情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變成可以手牽著手一起養老去?
是,沒錯,他在十五歲時便出國留學攻讀企業管理,也順利拿到了他該拿的學位,但那並不表示他就有能力管理並繼承這兩間大公司呀,更何況其中一間還是他壓根兒就沒接觸過的律師事務所。
混蛋!可惡!他媽的該死,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連商量或預先讓他有個心理準備的時間都沒有,就將炸彈往他身上砸?
抱喜、恭喜,以後還望多多關照;真是後生可畏,長江後浪推前浪,期待你能在這波經濟不景氣中,開創新契機……
真他媽的見鬼了,才踏進家門迎面而來的,便是一堆連鬼也听不懂的鬼話,後來才知原來因他遲到過久,父母早已迫不及待的向前來參加他二十六歲生日宴會的賓客,宣布了他的生日禮物,Shit!這輩子從來沒有比在那一刻更干的時候了!
想來想去,都該怪那天那個發育遲緩的女人,要不是因為她,他怎會遲到,又怎會來不及阻止父母胡亂送他他壓根兒就不想要的生日禮物?一切的一切都該怪那笨女人!可惡!
‘喂,你還坐在地上干麼?不要跟我說我有撞到你喔!’他口氣極差的吼道,將怒氣完全轉移到眼前這個倒楣鬼。
章宜靈被剛剛差點發生的車禍嚇傻了,仍呆若木雞的坐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應。
‘喂,我在跟你說話,你到底有沒有听到?’見她動也不動,韋竟韜怒不可遏的伸手扯她。
被他一扯,她才茫茫然的抬起頭來看他。
‘是你!’他一眼就認出這個冤家。
好呀,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冤家路窄這句話,竟也可以讓人感到心情愉快,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你……’她記得這張臉,是她的恩人。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他冷冷的一笑,嘲諷的開口。
怎會不記得?她垂首忖度,這世上除了哥哥外,就只有一個人曾不為任何理由的對她好過,那個人就是他,她怎會將他忘記?
受人點滴,報以泉涌,但因她現在能力有限,所以只能緊記他所給予的恩情,待來日有錢、有能力時再回報他。的確,他可以等,反正他看起來根本就不在意對她施的恩惠,可是哥哥呢?他可以等到她有錢、有能力時,再來回報他所對她付出的一切嗎?
‘你知道我一直想找你嗎?’韋竟韜微微地眯起眼。
可以嗎?醫生已經明白告訴她不樂觀,但即便如此又如何?只要有一線希望,她就不會放棄,她一定要救哥哥!
章宜靈完全沉浸在哀傷的思緒里,沒注意他說了什麼。
‘你知道那天為了送你就醫,把我害得多慘嗎?’
可是想的比說的容易,說的又比做的更容易,她身上沒半點錢,連最基本的住院費都繳不出來,她要如何救哥哥?
‘十九歲才來初經,真是個大笑話!而我卻為了一個笑話,讓自己墜入萬劫不復之地,你害慘我了知不知道?’愈說愈氣,他忍不住抬腿猛踹賓士車頭一腳,發出‘砰’的一聲。
‘嗚……’愈想愈難過,章宜靈竟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沉浸在自己的無助與哀傷中,對于韋竟韜的一言一行毫無所覺,但他卻以為她是被自己的言行舉止給嚇哭的。
‘哭!哭什麼哭?該哭的人應該是我才對!’他毫無憐香惜玉之心的繼續朝她咆哮。
‘嗚……嗚……’
她愈哭愈心傷,她到底該怎麼辦?雖說早已下定決心賣身賺錢,但是心雖甘身體卻不願,像剛剛,一被觸模便忍不住全身起雞皮疙瘩,雙腳像有自我意識轉身便跑……
‘Shit.閉嘴,你以為裝可憐、哭一下就沒事了嗎?你想得美!’
‘嗚……嗚……’章宜靈還是一直哭,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如果不做應召女郎出賣自己賺錢,以她一個連大學都還沒畢業的女生,哪有本事賺得了足夠替哥哥治病的醫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