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很享受兩人間的浪漫,不明白為何一定要用婚姻來約束兩人的愛情,他認為他們的愛之所以能夠維持,是因為兩人的自由與獨立,但是唐夢茵無法理解,于是產生越來越多的誤解,一氣之下答允了馬來西亞橡膠業大亨的求婚,而韓秋旭毫不挽留的讓她走。
難道真如陸浩磊所言,唐夢茵並不是把他當人來愛,而是把他當戰利品來愛?韓秋旭雙手按了按太陽穴,突然一骨碌的跳起來。
一想到陸浩磊才記起自己和那兩個好兄弟有約,趕緊系好領帶,匆忙赴約。
躲在轉角的杜明明被開門聲嚇了一跳,探頭一看,咦?他怎麼又匆匆忙忙的從房間裏跑出來?難道……杜明明心念一轉,氣得直跺腳。
這該死的韓秋旭剛才又耍了她一次!
韓秋旭無法置信的盯著車內的後視鏡,「媽的,這女人還學不乖!」他看到杜明明跳上
一部計程車,而那部計程車正緊跟著他不放。
「好!我就陪你玩。」很顯然的,她已經忘了方才的警告,這次韓秋旭決定給她一個教訓。
他轉動方向盤,踩緊油門,藍色積架車宛如火箭般狂嘯飛奔。
兩部車子逐漸遠離熱鬧的市區,駛進僻靜的郊區。
積架車俐落的轉入一個彎道,計程車也跟著轉彎,爬上一段斜坡。
「小姐,你先生應該不會來這種地方找女人吧?」計程車司機猶豫的問。這里不是公墓嗎?
杜明明沉吟半晌,心里也有些懷疑,眼見四周一座座的墳墓,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變態果然是變態,晚上十點跑來公墓干嘛?她心中暗忖。難道是來看他爸媽的?不對呀!上回大洋還報導他雙親健在,該不會是來看他爺爺或女乃女乃吧?
「小姐,你先生的車就停在前面。」司機打斷了她的思緒。
杜明明眼楮二兄,管他來看誰,去看看他究竟搞什麼鬼。她二話不說的塞了車錢給司機,連忙跳下車。
好奇心淹沒了恐懼,杜明明從提袋裏拿出照相機,輕手輕腳的走近藍色積架車。
韓秋旭變態詭異的行徑將是吸引眾人眼光的頭條,這下她總算可以交差了!她一邊想一邊往車內看,但是裏面空無一人。
稍後,樹叢內發出沙沙的腳步聲,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轉身便沖進樹叢。
就在她踏人黑暗時,韓秋旭迅速的從樹叢的另一端跑出來,奇快無比的坐進車內,然後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杜明明來不及反應,只听見車子的引擎聲在身後響起,等她街出來時,藍色積架車已不見蹤影。
她獨自一人佇立原地,傻了好幾秒才慢慢的恢復意識,恐懼感忽然籠罩全身,她的牙齒開始打顫,身子開始發抖,她不安的雙手環胸,扯開喉嚨大叫︰「韓秋旭,你給我滾回來!」
第三章
韓秋旭口中吹著小調,志得意滿的坐在他們面前。
康樵被他優閑的模樣嚇了一跳,夸張的叫聲險些壓過酒吧裏熱鬧的爵士樂。「喲!我還以為唐夢茵把你吹口哨的本領帶走了呢!沒想到那群日本鬼子有那麼大的能耐,幫你尋回失去的技藝呀!」
這回听到「唐夢茵二二個字,他眉頭連皺都沒皺一下,手指輕敲著桌面笑道︰「這比合約談攏更令人高興。」
陸浩磊輕晃酒杯,眼楮盯著搖曳不定的液體,興味盎然的問︰「到底是什麼提得起老哥你這麼大的興致?」
接過侍者端來的馬丁尼,韓秋旭舉杯輕踫他們兩人手中的酒杯,一仰而盡後得意萬分的笑道︰「我剛剛把一個討厭的女人甩在第三公墓的山上。」
「天!」康樵聞言,差點把口中的威士忌噴出來。「我以為這種事只有滿肚子壞水的陸浩磊才做得出來,沒想到你也那麼狠。」
陸浩磊不置可否的牽牽嘴角,突然很敏銳的問︰「那個女人該不會就是被你放了十八次鴿子的杜明明吧?」
韓秋旭又要了一杯紅酒,笑著默認。
「哇!加這次是第十九次了。」康樵以欽佩的眼光望著他。
「嘖嘖嘖!」陸浩磊搖頭晃腦的說︰「真可惜,這麼漂亮的妹妹尚未蒙我恩寵,竟讓上帝搶先一步恩召了,果真是紅顏薄命呀!」
韓秋旭的唇才踫到酒杯邊緣,一听見他的話,緩緩的擱下杯子。
康樵接收到陸浩磊的眼神,配合的接著說︰「是啊!現在的社會這麼亂,殺人放火、作奸犯科的壞事層出不窮,杜明明一個弱女子被丟在山上,要是踫到大壞蛋,見她年輕貌美,一定心生歹念,那時她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哦!」
陸浩磊毫不放松的接下去,「杜明明要是被奸殺……這麼缺德的事怎麼有人做得出來呢?」
「阿磊,你擔心個什麼勁呀?哪個地方不少死人呢?少了一個杜明明又怎麼樣?她死了,我們兄弟三人仍然逍遙快活、心無愧疚的過日子啊!」
韓秋旭听著他們的話,一顆心越沉越深。
「說得對。阿旭,」陸浩磊別過頭來拍拍他的肩,瀟灑一笑。「反正又不是咱們害死她的,干嘛為她的死掛意煩心呢?」
「你們說得好像杜明明已經慘遭什麼不測了。」韓秋旭冷冷的說。
「說不定凶手現在正準備把她棄尸山野……哎喲!我不敢想下去了!」康樵雙手抱頭,哇哇大叫。
韓秋旭心驚膽戰的站起身來,二話不說,頭也不回的沖出酒吧。
「他很緊張。」陸浩磊低笑一聲,眼中閃過興味的光彩。
康樵吐吐舌頭,「杜明明要是真讓我們這兩張烏鴉嘴說中,他才是罪魁禍首。」
「是嗎?」陸浩磊神秘一笑。
擋風玻璃上的雨刷奮力的揮動,韓秋旭的心髒也不安的跳動。
那兩個痞子的話不時在耳邊響起,他心亂如麻的返回公墓。
積架車火速回到現場,韓秋旭顧不得傾盆大雨,焦急的跳下車。
「杜明明!」他心急的喊。「杜明明,你在哪裹?」
杜明明嚇壞了。
四周彌漫著鬼魅的氣息,陰風陣陣。杜明明抽抽噎噎的坐在微弱的燈光下,低泣聲在死寂的空氣中流動。
冷雨打在她身上,模糊的淚眼望著參差不齊、緊鄰相簇的墓冢,幽靈們彷佛在雨中盤旋飛舞,讓杜明明忍不住嚎啕大哭。
雨聲蓋過了她的抽泣聲,杜明明全身濕透,低著頭,咬著唇,身子發抖,有那麼一刻,她以為自己會這麼死去。
韓秋旭倉皇失措的尋找,像頭發瘋的老虎在一座座墓冢中穿梭,雨打得越凶,腳走得越急,終於在一盞暈黃的路燈下發現一個脆弱無依的身影。
韓秋旭的眼楮亮了起來,忐忑不安的心瞬間乎靜,他心安的舉步走去。
「杜明明。」他站在她面前。
是誰在叫喚她的名字?是幽靈嗎?杜明明肝膽俱裂的跳起來,搖搖欲墜的身子緊倚著燈柱,低垂的雙眼盯著地上的黑影,全身的血液彷佛在愕然間凝固。
他這玩笑的確開得太過火了。韓秋旭在心中責怪自己。瞧杜明明可憐兮兮的模樣,他竟無來由的感到心疼。
她感到天與地都在旋轉,痛苦的閉上眼喊了一聲,「哥哥!」驚懼的昏過去。
韓秋旭見她軟了雙腳,眼明手快的伸手攙扶她,一把將她帶進自己懷里。
他抱起杜明明,懷中冰冷的身子還微微發抖,他急忙往車子走去,把她小心的橫放在後座,再快步繞回駕駛座,驅車飛離。
三個大男人站在床前俯視昏迷不醒的杜明明。
「半夜三更叫我們來,只因為你搞不定一個女人?!」康樵難以置信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