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她的心怦怦跳著,無法分析他是什麼意思,她被動的看著他,他的唇已經緊壓在她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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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兒啊,狂兒是比較不羈一些,妳公公也是太關心他了,為了他好才會口氣嚴厲一點,妳千萬不要想太多哦。」
王妃是奉了王爺之命來替他們互相仇視的父子關系消毒的,前天晚膳的沖突太丟人了,他們生怕皇甫初雅會把他們父子不合之事傳了出去,到時一定會成為京城里的笑柄。
「不會的,娘,我明白。」
如果王妃不要來月兌褲子放……呃,是多此一舉的來找她解釋,她或許還不會起疑心,但現在她更加確信令狐狂和他爹之間有問題。
「那就好。」王妃一放心,興致也來了,她端詳著兒媳,「雅兒,妳今天的氣色很好,是不是有什麼好事?」
王爺交代過,要她順便打听皇甫家的家事,若能挖出一些皇甫家的家丑,他們當然要給他用力的散播出去。
她淡淡笑了笑說︰「我想是因為王府的膳食太豐盛了,所以媳婦的氣色才會這麼好,這都是托王府的福。」
早上婢女為她梳髻時,看著銅鏡,她就察覺到臉上綻放出連自己也陌生的光彩。
昨晚又是一次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演出……
不是要為他納妾嗎?怎麼反而變成他的告白之夜……呃,他有告白嗎?
他只不過是說,如果她真迎杜雪色入府,他要休了她而已。
一點也不溫柔,這算告白嗎?
「對了,雅兒啊,丞相府里有沒有什麼新鮮事啊?不是說相爺為了買一塊名貴的古玉和都尉起了突沖嗎?據說內幕並不單純,他們的梁子似乎老早就結下了,為了治河的利益是不是啊?」
皇甫初雅微笑而客氣的望著王妃,忽然眉頭一吊,出手對王妃呼了個巴掌,在場的婢女們同時發出一聲驚呼。
不信與驚愕同時寫在端奕王妃尊貴的麗容上,她撫著吃痛的左頰,忍著快發作的怒火,「雅兒妳、妳在做什麼?!」
她恭敬地回道︰「有只蚊子在您神聖不可侵犯的頰邊出沒,媳婦非常擔心低賤的蚊蟲會咬傷了您,所以先將不懂禮貌的牠除去。」
端奕王妃的表情一陣青、一陣白,十分古怪。
她……到底有沒有讀過書?
不是說在皇後開辦的翠微府進修過,為什麼遣詞用字古古怪怪,讓她心里毛毛的。
他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端奕王府,是不是娶了個怪胎進門啊?她不得不產生這樣的合理懷疑。
「原來是這樣。」王妃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雅兒妳真是貼心。」
這死丫頭居然敢找借口出手打她?由此足見皇甫家的家教很失敗,根本一點也不像個大家閨秀,她一定要告訴王爺,她一定要!
「娘,您剛才有沒有看見一只烏鴉從窗前飛過去?」皇甫初雅若無其事,閑話家常地聊了起來。
「有嗎?」王妃撇了撇朱唇,臉色還是很難看。
她都快氣死了,哪有心情管什麼烏鴉不烏鴉的?
「我想,一定有不好的事要降臨到這個家了。」她睨了窗外飛檐一角,若有所思地說。
「妳妳妳……妳說什麼?」王妃驚駭無比的瞪視著她,沒想到她會開口詛咒王府。
「我說有烏鴉飛過,一定有不好的事要發生在王府了。」皇甫初雅從善如流的又說了一遍。
王妃連續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有辦法鎮定下來,這里她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差點忘了尚書夫人要來接我一塊去天香寺,我先走了。」
「娘慢走。」她與一排婢女躬身相送。
不論是她爹娘或是王爺夫婦,全都老奸巨猾,她不知道他們想知道些什麼,她也沒興趣知道,她只知道,經過剛才的「不經意」,她的耳根子可以清靜好一陣子了。
「世子妃,要喝杯熱茶嗎?」王妃走後,婢女春香微笑詢問。
她對新入門的世子妃很感興趣,也觀察了她幾天,發現她真的異于常人。
喏,就拿剛剛那件事來說好了,根本沒有蚊子不是嗎?
就算有蚊子,要替王妃驅趕蚊子,用手揮一揮就好了,她居然直接給王妃一巴掌,讓王妃吃了悶虧也不敢張揚。
呵呵,真是大快人心啊!王妃平時狗眼看人低,仗著長女是皇後,待他們這些下人很苛,現在總算有人替他們出氣了。
「不了。」
听到她的回答,春香正要走開,她家世子妃的聲音又懶洋洋的傳來──
「給我來杯熱高梁。」
春香一怔,微笑了起來。「是!」輕快張羅去了。
沒多久,她手執酒壺,蓮步輕巧地移進花廳,順道帶回了一封信。
「世子妃,有您的信喔。」
「信?」皇甫初雅疑惑的看著那封信,這是從沒有過的事。
誰會寫信給她?
展開信,她的臉驟然泛起了紅暈。
他在耍什麼花樣?都天天見面了,何需約在外頭見面?而且還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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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雨的開陵城平添了幾許詩意,茶館的二樓靠窗處,令狐狂從黃昏坐到夜幕低垂。
今天是他大哥的忌日,十年前,大哥就是在這個時辰咽下最後一口氣。
如果不是因為他爹的偏心,他對大哥也不會有那麼深的恨意與敵意吧?
當年,當大夫宣布大哥回天乏術時,他一點難過的感覺都沒有,甚至幸災樂禍。
被爹娘倚重,一直引以為榮的大哥,再怎麼優秀也敵不過死神的召喚,他的英年早逝,變成爹胸口永遠的痛。
年少的他,幼稚的以為,從此以後他們該當重視他了吧?
但事實上卻非如此,爹娘一直沉浸于喪子的哀痛之中,此以前更加忽略他,而他也更加渴求他們的愛。
直到有天,他獨立射中一只大雁,歡喜的獻給爹時,爹卻連一眼都不看,他再也無法忍受積壓已久的情緒,所有不滿都在一瞬間爆發開來。
他哭,他吵,他鬧,他孩子氣的抱著爹的腿,要他贊美一句,卻只換來爹厭惡的眼光。
他撥開他的雙手,滿臉不耐,「如果允書還在,絕不會像你這般叫人厭煩,如果死的不是允書該有多好……」
就在那一刻,他的心被冰封了起來,再也沒有溫度。
想到這里,胸口一陣氣悶,他端杯,眼神幽暗,隔窗看著雨景,仰頭飲盡杯中酒。
如果他的存在是多余的,為什麼要讓他來到這個世間?
「不知道咱們惡少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居然連奕端王府的世子妃都敢耍,那份過人的膽識實在太叫人欽佩了,是吧?老六?」
「就是說啊!放眼開陵城,有哪個人敢像咱們惡少般無惡不作啊,東門的楊家二少爺上個月不是放話要挑戰咱們惡少橫行霸道的尺度嗎?結果只敢在縣令公子身上動上而已,這算什麼啊,根本不及咱們惡少的萬分之一嘛。」
兩名壯漢說得口沫橫飛,沒有注意到,他們的桌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你是誰啊?」老三抬了抬粗眉,不爽地發問。
老六接口,「就是說啊,你是誰啊,沒事站在這里看本大爺吃東西,活得不耐煩了是嗎?」
令狐狂掏出一錠金元寶往桌面一丟,眼中升起一團怒焰。「快說,西門惡怎麼整端奕王府的世子妃!」
老三聳了聳眉。「你以為區區一錠元寶就可以收買我們兄弟倆嗎?如果你那麼以為,那你就大錯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