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向前走 第2頁

「沒問題。」範洛點頭。

與他並肩而行並不吃力,她的高度在他下巴處,如果從外型上來看,他們絕對是金童玉女的組合。

「你的手提袋里有外套嗎?」

走出自動玻璃門,一陣冷風從停車場吹過來,她覺得自己有義務提醒他,台灣的氣候和位在南半球的紐西蘭恰成反比,紐西蘭現在是怡人的春天,而台灣已經快進入初冬了。

「我不冷。」他當然了解她的好意,而他也絕非是在逞英雄。

經年累月的嚴格訓練使他能適應各種天候,他不喜歡累贅的厚重衣物,那會影響他的敏捷……

「救命啊!救命--」

幾乎是車滿為患的停車場倏地傳來殺雞般的破鑼嗓,他敏銳的發現一道奔跑中的高瘦影子,出于本能,他丟下旅行袋,矯健的追捕疑犯。

「範洛--」

她連忙提起他的旅行袋,迅速從自己皮包拿出手機報警。

不管是什麼情形,她都相信報警就對了,即使是見義勇為,也難保歹徒沒有強大火力,她不能拿範洛的生命安危做賭注。

「該死!」她的手機居然收訊不良?

她看到他追逐著一名腳程奇快的男子,已經有人在駐足觀看了,其中不乏壯丁,但卻再也沒有任何人出手相助,他們甚至都夸張的貼牆而站,擺明了只做壁上觀。

範洛終于捉到那名男子了,而男子手里拿著一只女用皮包,她吃驚的看到他揪著那男子的手臂,朝男子的太陽穴揮出一拳,男子隨即軟綿綿的癱下,皮包掉落在地上。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後知後覺的機場巡邏警衛總算出現了,同時一名中年歐巴桑喘吁吁的跑過來,手里還拖著一個超大旅行箱。

韋凌珊走過去,保持著沉默。根據她目測的結果,搶匪傷得不輕,而範洛揮拳的那只拳頭,從他若無其事的表情看來應該是毫無痛意。

「這是妳的皮包嗎?」範洛拾起皮包,拍拍上頭的灰塵送到歐巴桑面前。

他知道這種鄉土味十足的中年婦女通常不太會使用信用卡,出國可能在皮包里放了不少現金,他此舉無疑是幫了她一個大忙,她對他的感激之情可想而知。

「哼!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們的把戲!」歐巴桑一把搶回皮包,滿臉的氣憤。「你們這兩個臭小子真是混蛋,一個演搶匪、一個演英雄,想詐騙老娘對吧?你們休想老娘會上當,我女兒老早就把你們這些詐騙集團的老把戲都叫我背下來了,想騙老娘,門兒都沒有!」

說完又凶巴巴的瞪了範洛和在地上哀嚎的家伙一眼,大扭著扭著,拖著行李,將皮包夾在腋下,頭也不回的走了。

範洛陰晴不定的表情讓韋凌珊有種想笑的沖動。可憐的騎士,他大概不太了解台灣人的生態。

現在的台灣人對陌生人充滿了戒心,沒辦法,誰叫詐騙集團真的太多了,詐騙花樣又層出不窮,所以也不能怪那位歐巴桑不識好人心,要怪就怪這個走樣的社會吧。

「你還好吧?」她問,美眸里卻隱隱浮動著笑意。

巡邏警衛帶走了搶匪,可是範洛卻還杵在原地,他抓抓下顎,似乎在沉思些什麼。

半晌之後,他望著歐巴桑消失的方向問她,「我問妳,剛剛那位『老娘』真的從頭到尾都沒有對我說一聲謝謝嗎?」

韋凌珊不禁噗哧笑出來。

不錯,這個男人還挺有幽默感的。

「沒有。」她眼底的笑意更濃。「不過我認為,她回家之後就會後悔自己錯怪了好人。」

「我想也是。」他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卻表情悲壯。

她隱含著笑意把旅行袋交還給他。「我的車就在前面。」

她以遙控開鎖,他看到她的車,是一部漂亮的香檳金轎車,很適合她。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他將行李丟到後座,扣上安全帶的同時,她已經放下手煞車,打了方向燈,的轉動方向盤倒車、轉彎,準備離開停車場。

「可以。」他知道她要問什麼,于是露出非常男性的得意笑容。

雖然那位大嬸不領情,但他的行為起碼很英雄吧,能夠當機立斷去追搶匪的男人畢竟不多,誰不是把自己安危放在第一位呢?

而他,範洛,身為紐西蘭北島第一大城奧克蘭市的刑事探員,擁有敏銳的觀察力和驚人的飛毛腿,以及一顆驍勇善戰的好勝心,是與眾不同的……

「小汝說你常年住在紐西蘭,我想知道紐西蘭的奇異果跟紐西蘭的奇異鳥,之間有什麼關聯性嗎?」這個問題她已經想很久了,正好趁此機會請教一下。

範洛的自負與自信在瞬間被駕駛座上那個美麗嫻雅的小女子給擊倒。

問、問他這種問題?

問一個雄心萬丈的刑事探員這種問題?!

韋凌珊俐落的在車陣中穿梭,遲遲等不到回答,分神看了他一眼,努力收住笑意。「你不知道嗎?」他好像愣太久了。

「咳--」他清了清喉嚨,終于相信他剛剛沒听錯。

台灣的女人怎麼都這麼出人意表?

「基本上,奇異鳥是一種紐西蘭特有、不會飛的夜行性鳥類,褐灰色,身長約七十公分,大小苞雞差不多,僅分布于紐西蘭,同時也是紐西蘭的國鳥;而奇異果是紐西蘭最為盛產的水果,兩者之間沒什麼關聯性,只是紐西蘭對于自己國家產品的特稱罷了。」說完,他不自覺的又清了清喉嚨。「我這樣回答妳清楚了嗎?」

她笑了笑。「很清楚。」

可是,他對于這個女人卻一點也不清楚,她可以詢問有關他的任何事,然而奇異鳥和奇異果卻比他更能引起她的興趣。

「妳對紐西蘭的了解,僅止于奇異鳥和奇異果嗎?」他不甘心的再問。

聞言,她唇邊的笑意更深了,那種笑容讓他感覺到答案準沒好話。

丙然,他完全料中。

「當然不止,還有--」她似笑非笑的說︰「綿羊油。」

他習慣性的抓抓下顎,剛毅的面孔上表情很困惑。「不知道這個美麗的國家,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和綿羊油劃上等號的?」

「不好嗎?」她微笑著說︰「綿羊油在冬天很好用啊,我母親與我外婆都是愛用者。」

她的微笑令他有一瞬間的閃神,發現向來在同事朋友眼中堪稱幽默風趣的他,在她面前竟然找不到適當的話題可以打開話匣子。

事實上,他想直截了當的問她,是否有男朋友或老公,那可以讓他懸崖勒馬,停止自己繼續被她給吸引。

他不否認,只要是男人都喜歡賞心悅目的美女,可是她給他的感覺不止美而己,她絕然月兌俗的氣質更加吸引他。

「對了,我該送你去哪里呢?把地址告訴我吧,我相信我找路的速度不比計程車差。」

他微微一愣。「妳沒去過我家?」是他猜錯了嗎?他以為她和小汝交情匪淺。

「你家?」她馬上猜想他所謂的家是哪個家?

他在台北另有住所?抑或,他說的是他父母留給他和範汝的那棟兩層樓花園洋房?

如果他指的是那棟雅致非凡的花園洋房的話,那麼她確信自己的麻煩真的來了。

她輕聲細語的問他,「你指的是令尊令堂留下的那棟房子?」但願不是,但願不是……

「當然,範汝也住在那里不是嗎?」他回答得非常理所當然。

她真的好想尖叫。

太好了!

範汝居然膽大包天到偷偷將房子賣掉了,卻不告知自己的哥哥,而要她這個外人來面對這個燙手山竽。

怎麼辦呢?她要怎麼樣讓範洛知道這個殘酷的事實又不發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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