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黃的燈光下,三名男子坐在弧型吧台前聊天,他們分別是酒吧負責人賀城西,還有莫冠馳和衛十戒。
「還以為你走一趟家鄉會抱得美人歸,想不到你還需要來這里借酒澆愁。」賀城西調侃著好友。莫冠馳懶洋洋的看了發話者一眼,「誰告訴你我愁了?我來捧你的場不行嗎?」
賀城西微笑啜了口酒,進言道︰「你的摘月計劃倘若失敗,何不換個目標,那里有個標致美女一直盯著你看,看來是對你很有意思。」
「怪了,你怎麼知道她不是盯著我看?」衛十戒不服的嚷道。
賀城西莫測高深的笑了,「憂郁的人分外有吸引力,是不是,你何不自己問她?」
美女起身走來,一只縴縴玉手搭上莫冠馳的肩,嬌聲道︰「可以和你做個朋友嗎?帥哥。」
濃郁的香水味嗆得衛十戒皺起眉頭,他替莫冠馳撥開美女的手,冷冷地說︰「小姐,他是我的,要跟他做朋友之前,你得先問過我,了嗎?」
「你們……」美女瞪大眼楮。
衛十戒挑挑眉,「對!你猜得完全對,我們就是,你可以死心了吧。」
「噢,太可惜了。」美女嘆息的驚呼一聲。
同志通常情比石堅,她知道自己無望了,只好聳聳肩走開,尋找下一個目標。
賀城西輕笑,「十戒,你何必做得這麼絕,或許阿馳喜歡她,他們可以來一段韻事。」
「莫先生,酒。」
不多話的酒保為莫冠馳調了杯金色曼哈頓。
賀城西看著眼前東方龍最好的調酒師,笑道︰「阿諾,莫先生心情不好,你還讓他喝這麼多酒?」「就是心情不好才要多喝一點,喝了,心情自然就會變好。」阿諾自有他的一番見解。
「說得很對,也給我一杯!」衛十戒興匆匆的加入拼酒的行列,贊道︰「這顏色挺漂亮的,難怪酒會叫人亂性,這樣漂亮的酒,剛開始喝的時候都沒有戒心,喝多了可是會出人命。」
「就跟女人一樣。」賀城西微笑介面。
莫冠馳看了老友一眼。
對啊,女人確實會害人丟了命。
女人啊女人,他得承認,自己對女人的了解實在太少。
圓月失蹤了,已經整整二十二個小時,他不知道她人在哪里,也不知道她來失蹤這一招是什麼意思。
真弄不懂這女人的心里在想些什麼耶,他吻了她,這事有這麼嚴重嗎?他不早在她十八歲時就吻過了,那年也不見她上演失蹤啊。
可是這一次,她不但將手機關機,還比他快一步逃竄回台北,害他一大早到武道館想去接她卻撲了個空,後來才得悉她搭彎刀的車已經北上了。
他連忙跟著趕回來,回來之後,打到她家去的所有電話都沒有人接听,到她公寓去,大門深鎖,他不得其門而入,把一樓的通話電鈴快按爛了也沒人理他。
她要存心消失到什麼時候才甘願出現?只是一個吻,他沒有任何輕薄之意,她該不會想不開吧?
難道她以為他是酒後亂性,所以才會吻她?
那個吻對他意義重大,如果被她想成是他一時獸性大發就太不值得了,他得好好對她表態加以澄清才行……「阿馳,有情況。」衛十戒撞撞他手肘。
「什麼情況?」莫冠馳一派懶洋洋的,逕自喝著酒。
他現在什麼情況也不想管,天塌下來有他們兩個頂著,幸而昨夜吻圓月時,她沒有再給他一拳,要不然他準會淪為賀城西和衛十戒的笑柄。
衛十戒望著斜後方,「不妙的情況。」
「什麼不妙的情況?」莫冠馳仍舊興趣缺缺。
「對你不妙的情況。」衛十戒凝重地說︰「你的月亮照進酒吧里來了,而且有個印地安男人似乎正試圖摘月。」
莫冠馳霍地轉過頭去。
看到他找了一天的女人正好端端的坐在酒吧里,她穿了件簡單的低V領黑色及膝洋裝,長發垂在肩頭,只是薄施脂粉竟就給人艷光四射的感覺。
有個女子和她同桌,而桌旁有個印地安男人正在靠近她。
那不是真正的印地安人,似乎有人正在辦化妝舞會,一群大男人都扮成印地安族人,頭上插著羽毛,臉上涂得紅紅黑黑,大伙手舞足蹈,樂得很。
穿著傳統印地安服飾的男人伸出手,拍上圓月的肩……「小何在大陸買房子給那女人住了,他說他也想跟她分手,可是那女人剛拿掉他的孩子,他于心不忍,只得再多照顧她一段時間……當年我們剛同居時,我也拿掉過他的孩子。
「那年我們還是大三的學生,他也是又心疼我又自責無比,對我溫柔體貼、無微不至,他這個人就是多情,才會被大陸那邊的女孩子吃得死死的……可是現在怎麼辦呢?我不想永遠跟另一個女人分享一個男人啊。」
謝沛珊說到傷心處,眼眶又紅了。
她平時樂觀進取,是個像陽光般的甜姐兒,可是一遇到感情的事,她的強勢發揮不了作用,只能任男人宰割。
「可是你還愛他。」
圓月心不在焉的听謝沛珊訴苦,其實她自己的心情也亂糟糟的,可是好朋友更需要她的安慰,她也只得舍命陪君子了。
一整天她都在睡眠狀態中度過,除了電鈴響過一陣子之外,她睡得還算好,直到晚上九點多她才起床。
起床後,她發現手機里滿是簡訊留言,有莫冠馳的,也有沛珊的,她膽小的不願去听莫冠馳的留言,只回了好友電話。
因為小何又到大陸去安撫那名女子了,沛珊心情極端惡劣,一定要她出來陪她喝一杯,所以她就來了。但空著肚子喝酒實在不是什麼好事,她覺得胃很難受,想吃碗熱騰騰的擔仔面……「就因為愛他,我才忍下來了啊。」謝沛珊自憐自艾地說︰「要不然憑我謝沛珊的條件,難道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嗎……」
「你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了?」
謝沛珊還沒說完,一個不悅的嗓音在圓月頭頂上方響起,她一抬頭,面對一張彩繪的男性臉孔,男人厚實的手掌已經按在她縴小的肩頭。
圓月驚訝的看著印地安男人,「咦?」
「不準踫她!」
狂吼傳來,一拳揍上印地安男人的下巴,莫冠馳像尊戰神,圓月的訝異又關升三分,今晚的驚喜(或驚嚇)可真多!
「哪來的瘋子啊?」印地安男人毫無防備之下被揍了一拳,心有不甘,也開始還擊。
兩個大男人你來我往,嚇得客人紛紛實逃,賀城西氣定神閑的看著店內一片狼藉,心疼也是枉然,男人為女人瘋起來是沒有理性的,他也不必阻止這一場吧戈了。
「就算是瘋子也比你這個登徒子強!」莫冠馳咬牙地說。
「什麼登徒子?你這個神經病!」印地安人感到莫名其妙,突地又掃過去一腿,踢中對手的膝蓋。「不要再打了!」圓月實在看不下去了,又不是小孩子,還來打架這一套。
「我沒有打他,是這家伙要打我!」印地安男人氣憤的說。
「你該打!」莫冠馳又揍上一拳,索性抽掉領帶甩在一邊,「你踫我的女人就該打,我打死你!」
「住手!」圓月又氣又惱,「莫冠馳,我不是你的女人,還有,那是我弟弟,你不要再打他了,要不然我也要打你了!」
「你弟弟?」莫冠馳愣住了,硬生生收回拳頭。
難怪他打不過印地安人。
這些年來他在美國受過一些武技訓練,出手快、狠、準,但剛才面對印地安人渾厚扎實的攻勢和拳頭,他竟有招架不住之感,原來他是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