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情煞火 第9頁

他的惡意真的讓她不舒服極了,她不得不再度感到費解,以他這等登徒子的調調,真可以掌管叱吒風雲的東方盟嗎?

若讓她的屬下看見她這身穿著打扮,不消說,這一年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威信肯定消失無蹤,那麼她的苦心就白費了,這也是她不讓任何人跟來保護她的原因,又怎可在他的手上功虧一簣?

「你終于不再喚我東方盟主了。」他黑色眸子里盡是款款笑意,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

與他相反,她一點笑意也沒有。「如果你的目的是激怒我,那麼你成功了。」

輕柔的音樂響起,許多人都開始下場在柔軟的草皮上跳舞,只有他們劍拔弩張的對峙著。

他笑著挽起她的手,不經同意就將她帶入懷中。「別把我想得那麼壞,我只是想邀你共舞而已。」

「你放手。」她僵直著身體不肯配合,無法想象與殺死彩球的凶手跳舞是什麼滋味。

他忽地掀起一抹佞笑。「如果我說這是守密的條件呢?」他幾乎可以斷定她會為了這個原因而答應他可憎的邀舞。

「你最好信守承諾。」她不甘心的將自己的雙手交給他,已經有人對他們的爭執行注目禮了,她收斂地壓低聲音。

將她柔軟的身體納入懷中,他迷人的一笑。「放心,我好歹也是堂堂東方盟的盟主,怎會言而無信呢?」

天下沒有逆轉不了的情勢,不是嗎?

才短短不到十天的時間,他居然可以如此悠閑的在度假天堂與一個原本恨他入骨的人共舞,不會有人相信的。

但這是事實,他正摟著顏烙桐慢舞,她的身體柔軟極了,雪白的絲綢洋裝令她曲線畢露,也令他心猿意馬。

她確實很美,但他從來沒見她笑過,如果她肯笑一笑一定顛倒眾生,可惜她吝嗇得很,從不綻展笑顏。

他疑惑,是什麼讓她了無笑意?

她身上的幽香陣陣傳到他鼻息間,又是這股幽香,她身邊總有股淡淡的香味,不是香水,但教人心曠神怡。

他頓了一下,笑容有些邪氣。

突如其來的想法令他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住她染楓般的唇瓣,目睹她因驚詫盛怒的惱恨目光,他很自愛的收回他的唇。

兩人對視著,她眼中滿含怒意,他則飽含笑意。

「我以為你會給我一巴掌。」他揚起英挺的劍眉,以一貫不實可否的姿態面對她的憤怒。

「我想給你一劍。」她森冷的看著他,不懂他為何要那麼無聊的輕薄她,她相信俊美如他並不缺少女人的愛慕。可恨哪,這一年來她強逼自己練就不動如山的心緒,卻在這短短的時間全被他打亂了,他先是奪走彩球的生命,復又掠奪她的吻,盡避她並不信怪力亂神,但他是她的天敵嗎?

她真的可笑的要懷疑起來。

幸而她後天早上就要回台灣了,這一切的紊亂都將告結束,他——東方妄二不可能再困擾她,他無禮的、難纏的打擾也僅止于在這個島上而已,就算他想再對她怎麼樣,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對自己的想法微感失笑,他會想對她怎麼樣呢?他不過是把逗弄她當樂趣罷了,濫情如他,又怎會對她存有什麼真實的想法,離開了這里,他過他的獨木橋,她走她的陽關道,兩人再無交集。

***

清涼的椰風送人舒爽,烙桐放松的沉醉在睡夢之中,或許她早已醒了,但她不願睜開眼楮。

就這麼半夢半醒著吧,她難得有此閑情逸致可以睡到自然醒,不知已多久沒嘗過長睡的滋味了,這一年來她疲累得只剩這副軀體,倦怠了嗎?不,她不能,若她倦了,鐵烙幫就只有死路一條。

「你也該起來了吧。」

擾人的音調在她耳畔搔弄,直覺地,她把那道男聲誤解為她的貼身保鏢——辛仲丞。

「你先去,我隨後就到。」她含糊的命令,每當她又挑燈夜戰,累得趴在桌上睡著時,總會對來喚她起床的仲丞如此命令。

「去哪里?」輕拍柔軟的臉頰,妄二好笑地問,她的睡顏還真是可愛,凌亂的短發,不施脂粉的麗容清妍無比,像個少女。

烙桐驀然清醒過來,不是仲丞!仲丞不會這樣問她。

「是我,東方妄二。」他主動為她解惑,她身上的粉色睡衣有點撩人,看久了恐怕會出錯。

「你是怎麼進來的?」她以寒冰般的瞳眸瞪著他,他那不規矩的眼光無法打亂她的步調,畢竟她並非少女了,她是成年且成熟的女性,還承受得住他眼中泛起的欲火。

他邪惡地笑笑。「用了點手段。」

她蹙著眉,想來除了用錢收買船屋的服務人員之外,他也不會有什麼好手段。

「你究竟想做什麼?」難道昨天那記掠吻還不夠嗎?或者,東方家族的二少有自虐癥,明知她對他沒有好感,卻非要來挑釁她不可。

「邀你同游。」他直接道明來意。

「邀?」挑了挑眉,她可一點都不那麼感覺。

「好吧,威脅你陪我同游。」他愜意的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她。「如何,照得不錯吧?」

她的眉心瞬間攏聚起來,嫌惡的怒斥,「這是誰拍的照片?」

她真的快瘋了,他居然有他們昨天親吻的照片,明明只是一秒鐘的唇觸唇罷了,在照片中看起來……他的唇貼上她的,該死的……纏綿極了。

「好心人。」他笑了笑抽回照片,對她泛起性感笑容。「少主,讓我看看你的決定,你是要我把照片寄到鐵烙幫且公諸于世呢,或是你心甘情願的陪我同游一天。」

她咬牙切齒的起身換衣。「我心甘情願的陪你同游一天。」這算什麼兒鬼的選擇題,她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

卑鄙陰險的小人。

他笑了,旋身下樓。「我在樓下等你。」

***

當了一整天的伴游女郎,當夜幕低垂,烙桐以為她應該可以功成身退的取回那張照片,沒想到妄二堅持要請她大啖海鮮,犒賞她今天的全程奉陪。

「干杯。」妄二舉杯,他興味不已的再度提起,「沒想到你怕大象。」

烙桐皺了皺眉,原本打算與他踫杯的手驀然停在半空中。

「我們一定要聊這個沒意義的話題嗎?」

經過一天的相處,她得承認他並不是太壞的人,起碼今天他都待她謙謙有禮,既沒非禮她,也沒輕薄她,頂多只在她爬不上大象背時拉她一把,一切的過程都在她可接受的範圍之內。

他優雅的笑,笑意勃發。「如果你不想聊這個的話,我不勉強。」

今天他們一起參加騎象的活動,沒想到她竟視騎象為畏途,說什麼都不肯上去,最後是由他與她共騎一象,她才勉為其難答應。

與她在一起算是相當特別且新奇的經驗,和他想像的截然不同,她並非那種冷漠酷女,她也有她熱情的一面,像是她對他發火的時候,不過他輕易就揭發她的剛強不過是種偽裝,是種不得不的使然,對命運乖舛的屈服。

要她細弱的肩膀挑起一幫重擔,責任是大了些,也難怪她會對那只貓的猝死反應那麼歇斯底里,失去貓,就像痛失精神支柱,她幾乎要因為這樣而撐不下去孤軍奮戰的日子——據他的了解,鐵烙幫的內部並不和諧。

看了她一眼,冷峻的神情摻進一絲憐惜。

相信經過今天之後,她對他的觀感一定有所改變,他可從來沒有那麼尊重一個女人過,對她算是破例了。

無妨,他並不介意偶爾當個君子,反正他原本就旨在補償她失去愛貓的痛苦,對她好也是自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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