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識漸漸混沌,他的吻,帶著一股不容反駁的霸氣,吻得侵略,吻得狂妄,她還沒被這麼陽剛味十足的吻撫觸過,頓時覺得心跳難當,連要推開他的想法都沒有。
他的吻,與「他」不同,「他」是溫存纏綿的。
「看來你並不排斥我的吻。」他粗嘎的低笑。
她猛地咬住下唇,天哪,她這是什麼反應?她的迷亂太不該了,只是呵……他真是個接吻高手,她幾乎要在他身下融為一攤水,原來即使沒有愛,她也可以為了那單純的感官刺激而產生反應,女人,真是脆弱。
「既然不排斥吻,那麼也一定會喜歡我的身體。」
她閉上眼楮,感受兩副軀體的,她醉了,也存心要試看看自己是否能再接受別的男人的撫觸。
事實證明可以,除了初時的不適,出于本能,現在她甚至已經在反應他的律動。
只是,她為什麼想流淚?將身子交給東方妄二是為了防止自己的心還想回到過往吧,因為這麼一來,她的身體已經背叛了,喻韜值得更好的女人去愛他,她沒有思念的理由。
鐵烙幫位于中台灣一處山明水秀之地,堅固的建築聳立于佔地遼闊的院內,大門的巨形石龍與花崗岩龍往顯得威武嚴肅,柳樹微揚,寧謐之氣流蕩其間。
「少主,你的信,看來是何小姐寄來的。」程皓煒將一封航空郵件遞給烙桐,順道將適才佣人沏的茶擱在她桌上。
雲淡風輕的下午,幫中無事,幫務一切照常運作,顏夫人又已完成切除腫瘤的手術,手術非常順利,烙桐的心情因此也就格外開朗,麗顏淡噙著她自美國回幫後就少見的笑容。
「哦?清清寄給我的信。」她微笑接過郵件,不知那位新嫁娘過得可幸福?新郎是旅館小開,跟黑道沒有干系,想來他們兩人可以做一對不理世事的神仙眷侶吧。
拆開郵簡,除了信紙,另跌出幾張照片。
都是她與新娘的合照,新娘笑得燦爛,盡管相貌平凡也顯奪目。除此之外,還有一張大合照,背景就是舉行婚禮的草皮湖畔。
在大合照里,她找到自己,而她身後便是那位永遠以西裝革履來彰顯貴族風采的妄二。
因這意外,她的身子不由得震了下,她的第二個男人,東方妄二是擁有她身子的第二個男人。
一夜早已是稀松平常的事了不是嗎?她何必一直記掛那晚的事,他應該不至于說出去吧?男歡女愛與幫派無關,起碼那夜她真的是那麼想的,只存心想放縱一夜,讓自己斷了對喻韜的思念罷了。
若來對她挑情的是別的男人,她也會放縱嗎?
會吧,不因為他是東方妄二。
不可否認,她得到高潮,但她又不是冷感的女子,到達高潮是自然的事,在那樣一個聖手的調弄之下,她要維持緘默都難。
因此她讓他釋放了,自己也得到釋放。
「東方妄二。」
程皓煒眼楮一亮,拿起照片端詳。
「他怎麼也會出現在何小姐的婚宴上?」他揚起眉梢,興味濃濃地問,對于那位近日頻頻贅領亞洲黑幫的新領袖,他一直無緣一見。
「巧合。」烙桐收回照片放入信封中,特意輕描淡寫帶過。
她不想深談這個話題,皓煒何等聰明,她不想他看出些什麼,哪怕只是一夜,若給他們這些常為她的感情世界瞎操心的部屬知道了,他們都會想到嚴重的兩大幫派聯婚上頭去。
「傳聞他對女人好的時候很殘情,膩時則很無情。」他一直對東方妄二好奇,因此特別留意對方的種種新聞。
「男人不都是這樣嗎?」烙桐笑了笑,起碼她不會給東方妄二對她無情的機會,因為她對他根本沒有感覺。
不知他獲知她對他的評價會做何感想?女人對他向來都是依從的吧,他確實邪佞迷人,或許她是那晚他泄欲的工具,不過他也是她忘情的工具,扯平,兩人都沒有真心。
「我不同意你的話。」他似真還假地盯著她。「東方妄二的情史洋洋灑灑,我則一片空白。」
烙桐瞪著他看,他這是什麼意思,毛遂自薦嗎?
呵,顏烙桐,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這位鐵烙幫睿名遠播的軍師可是一代俊男,條件好得很,據她所知,愛慕他的千金小姐或小家碧玉都不在少數,他不見得會和她日久生情。
她揚起眉梢。「太過洋灑也不見得是件好事,女人喜歡專情的男人。」
他不疾不徐,像是為反駁而反駁地道︰「這個理論好像不成立,東方妄二對女人從不專情,可是女人仍舊喜歡他,那些被他拋棄的女人都叫他東方邪魔,可是仍舊對他念念不忘、死心塌地,他的情史不能用常理來解釋。」
「或許他有他獨特的魅力吧。」她又企圖一語帶開。
唉,怎麼回事,愈不想提的話題愈是無法撇清,看來皓煒對東方妄二還真是「情有獨鐘」啊。
「我便沒有獨特的魅力。」他說得一本正經。
這點她實在不認同。「何必妄自菲薄,皓煒。」
他深深凝視著她。「像除了你的得力助手身份,你也不把我當男人。」
空氣倏地變得凝重,烙桐有點措手不及,沒想到心思細密的他會來這一招,直接明挑,讓她無言以對。
她真的害怕再跟他「聊」下去,兒女情長最害人,依她目前在幫中的處境,最不需要的就是一段萌芽的新感情,若感情談不成,她豈不是連最得力的助手也沒了?更何況,她根本還沒忘卻舊愛。
不行,太冒險了,她不能接受他的示愛。
「你當我眼瞎了嗎?你當然是個男人。」她泰若自然地轉身從書櫃中取出一疊資料,眸光專注于資料之上。「你昨天說山口組在夏威夷買下一塊地,準備用來擴大勢力……」
但願這種拒絕方式不會太令他難堪,正當用人之際,她真的不想失去他這個左右手,但願他明白,但願。
新加坡四季如夏,恆溫達攝氏三十三度,熱得嚇壞人,也熱得讓人沒事不想出門,有事,也很不想出門。
車廂里冷氣充足,駕車的人卻顯然心浮氣躁,不知在叨念些什麼,嘴里一直念念有辭地碎碎念。
「看來家里要辦喜事了。」毅七一個流利的轉彎,對旁邊那位無視他人存在,在車里徑自吞吐煙霧的人說。
他實在有點討厭那種有情人終成眷屬的人,太教人嫉妒了,他談戀愛怎麼就沒那麼順利?人跑掉了不說,連現在在哪里也不知道,更是遜極又背極了。
妄二揚唇一笑。「你說大哥和路湘?」
這似乎已經不是秘密了,東方宅邸里里外外重新粉刷裝潢,不說當事人,最興奮的是他們的媽,美麗高雅的莫荷心為了自己首度榮登準婆婆寶座,那天要艷驚四座,已經請了無數裁縫師傅來家里量身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