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怪女孩 第18頁

何況那麼勉強的結果並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得到好處。就算她真的那麼做了,胡少韋得到她又怎麼樣?他仍是受傷最重的那個人,因為他得到的不是真心付出的伴侶,充其量不過是一具空殼罷了。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既然胡少韋已經決定了他未來的路,那麼她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她所能做的只有祝福。

扁看他在剛才那堆女人之間人氣興旺的程度,她相信,這樣的男人不論走到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一定還有其他欣賞他的女人,那麼,他仍很容易找到屬于他的春天。

對著鏡子擠出勉勵自己的笑容,她用微濕的手掌拍了拍略顯蒼白的臉頰,大喊一聲。「加油!」──為了她和阿達,為了她周遭的每一個人,當然最主要的,是為了胡少韋。

好了,大家一起加油吧!

※※※

大部分的人因為高興而喝酒,也有少部分的人因為傷心失意而喝酒,但祁淇不同;她今晚喝酒的原因,是因為罪惡感引發強烈內疚。

因為胡少韋在下午已經整裝前往中美洲就任,所以下了班後,她選擇以喝酒來驅趕那股不該屬于她、卻怎麼也抹不去的罪惡感。

他真的在她眼前消失將近一個月欸!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日子,卻也足夠折磨人的了。

看來,她真的傷他很重呵!

「阿達……他為什麼偏偏、看上我?」醉意迷蒙地,她以指尖抓著杯口,無意識地搖晃。「難道我、比……別的女人漂亮嗎?」她口齒不清地喳呼著。

任達驊是祁淇今晚欽點的陪酒客,而且是不被允許拒絕的那一種,反正他陪酒也不是頭一遭的事了,他做起來還感到挺習慣的呢!

但這個問題她問了不下五次,他的回答也已經成了套用公式,了無創意──

「你應該相信你們公司所有人的眼光,他們推選你為新任美少女,不是嗎?」不過這次他學乖了,末了還加上反問句,或許這樣可以稍微改善這個令人無奈至極的狀態。

「可能……那些人集體被蛤仔肉糊、糊到眼球上了,還是,他們根本看錯了選拔名稱……」沒想到祁淇醉歸醉,辯駁起來可半點阻礙都沒有,思緒反而較平常清楚,語氣也跟著幽怨了起來。「其實,我當選的……應該是‘惡女選拔賽’才、才對──」

撇開頭,任達驊忍不住翻了下白眼;之所以將臉別開,是不想讓她看了難受。雖然她醉得胡言亂語,可不代表她什麼都看不見。

平緩一下心頭的無力,他這才又回過頭來「說服」她。「你除了愛搞怪一點,我不認為你有什麼地方用得上‘惡’這個字眼。」努力扯開笑容,讓他看起來有種心情愉快的錯覺。

「是嗎?」泛紅的眼凝著他閃爍的身影,祁淇不禁兩眼一泡淚。「我就知道!在你心里,我……果然是個、壞女人!」

任達驊心口上提,差點沒由高腳椅上跌下來。

冤枉啊大人!他什麼時候說過她半句壞話?他怎麼一點都不記得了?

就算偶爾有類似的想法,他也沒那個膽說出來,一向都只敢在心里偷偷地想。

「哪、哪有?」他不由得結巴了。「我說你很好,真的很好。」不然他也不會陷落得這麼莫名其妙。

「你老是說我愛搞怪啊……」她還有得辯。「我覺得我很正常了,比起小美……我們、上回一起喝酒的那個妹妹啊,她穿了九個耳洞,九個喔!一二三四五六七、嗝──七八九……跟我比起來,她、她夸張多了!」

嘆了口氣,任達驊完全無話可說。

連這個時候,她都可以舉出例子做為舉證,那他還有什麼話好說?橫豎辯不過她,隨她發泄吧!

「你干麼不講話?」等不到他的附和之辭,祁淇百思不得其解。「還是你覺得九個耳洞、不稀奇?那改天,我也去穿……九個耳洞……不,我要比小美多穿一個,這樣才算……十全十美!」她異想天開地痴痴傻笑。

任達驊則是嚇壞了!九個耳洞?哇咧!那會有多痛啊?!

而且痛還是其次,因為是她在痛,跟他沒舍關系,可是耳朵痛就不能去踫到她,那麼他們想親親的時候該怎麼辦?把雙手綁起來,以防他忘情之下不小心踫到她的痛耳洞?開玩笑!那多可笑又可怕啊!

「是是是,她比較夸張,比你愛搞怪千百倍!」為了不讓自己得面對那種窘境,任達驊竭盡心力地附和她,免得她真的跑去自虐。

面容一整,祁淇的表情瞬息萬變。「阿達,你敷衍我!」

「我……我沒有啊!」她是怎麼看出來的?他應該沒有表現得那麼明顯才對啊!

「有!你就有!」對于這點,她非常堅持。

這時候絕對不能認,認了可要倒楣一輩子的。「就真的沒有嘛!」

「可是……我看到你的眼楮、在笑。」她氣呼呼地指著他的脖子,有點對不上焦距的嫌疑。

任達驊差點沒連椅子帶人,整個人往後跌倒!

什麼跟什麼嘛!這女人……醉話還真多啊!

伸手包住她對不到正確位置的小手,他努力表現出自己眼底的誠意。「你听我說,祁淇,你醉了,而且醉得不輕,我們回家好不好?」

「回、家?」仿佛看清了他點頭的動作,她又痴痴地笑了下。「回你家,還是……我家?」

老實說,面對這個問題,任達驊竟認真地考慮起來。

他和祁淇的感情一直穩定地加溫中,但不知怎的,每回到了「關鍵時刻」──就是當他們之間的任何一方,有再往前跨一步的沖動時,總會莫名的遭到不大不小的打擾,因而中斷他們的奸……呃,激情。

不是遇上收報費的,要不就是推銷員,最最恐怖的是遇上全然在狀況外的傳教士;偏偏祁淇的心腸軟得過火,認為那些傳教士的工作非常辛苦,竟不忍心拒絕那些人,害得他陪著听了將近一個小時滔滔不絕的教義,听到令人腿軟。

到最後,他連半點沖動都擠不出來,更遑論什麼火熱激情了。

因此這個問題得好好考慮,非常值得考慮。問題是,現在的她夠清醒嗎?

他焦躁地舌忝舌忝干燥的唇瓣,感覺自己的聲音有點顫抖。「你……覺得呢?」基本上,他趨于選擇在她家,畢竟那個地方讓她弄得像個家,而不是像他的住處,充其量只能用「窩」來概括。

「都好啊!」這回她倒是回答得沒有半點猶豫。「你說哪里就哪里,我沒意見……」她傻笑地回應。

「那就……你那里?」他深吸口氣,態度之慎重,仿佛下了這輩子最重要的決定。

「好、好啊,我那里。」她霍然斂起笑容,表情頓時又憂愁了起來。「阿達……」

「嗯?」頭皮一涼,她又怎麼了?不會是突然又變卦了吧?

「我們要幸福喔!」她說得好認真,半點都不像醉意濃厚的酒客。「為了少韋,我們一定要幸福喔!」

※※※

心里不平衡地將祁淇抱上樓,艱困地找到她家里的鑰匙,任達驊不是很甘願地開門而入。

懊惱地踢上門板,將她抱回房間放置于床上,這時的他再也沒任何風花雪月的沖動,滿腦子想的全是她最後說的那句話。

他並不是不負責任的男人,雖然他是個孤兒,但無法選擇的遺憾一直是他心底深處的陰影;早在很年輕的時候,他就決定將來要好好經營一個家、好好對待他愛的女人,只是,為什麼他們的幸福要為了另一個男人?

難道不為了那個家伙,他們之間就沒有絕對幸福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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