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喜格格 第5頁

「你何必為難他們,」童恩倒是明理。「若非宙下的命令,你以為這府里誰有那個膽來攔你的路?」

「貝勒爺明鑒!」兩個守門的人早已一頭的冷汗。

「就算是二貝勒下了令……」征宇瞪向兩個擋路的守門人。「你們自己說說,這府里頭,是我大還是他大?」

啊!啊!這問題,豈不是要為難死他們這些個做奴才的嗎?

這淳王府里頭,雖然兩兄弟同被封為貝勒爺,但怎麼說都長幼有序,當然是兄大于弟,按理來說,他們應當先遵從身為長子的征宇貝勒的指示。

可是……可是他們已早一步領了做弟弟的那個所下的令了,這下子做哥哥的用身分逼迫他們,若他們真從了這後來的施壓,等下他們要怎麼跟做弟弟的那個交代?

但若是這時不從,只怕不用等什麼以後了,眼前這一關他們就過不了。這……這不管他們怎麼做,兩邊都是主子,總是都會得罪到一個,差別只是早死晚死而已,這到底要他們怎麼做?

「反正伸頭緒頭都是一刀,你們先過這一關,說不定還能保你們下一關無事。」童恩沒頭沒腦地冒出幾句話,完全命中兩名守門人的心坎里。

所以就見他們兩個默默、默默地退了開來,但才讓出了通路——「可惡!我就知道你們不濟事!」伏宙違反形象的暴吼,沒料到送老御醫出來,正好讓他看見守門人陣前倒戈的畫面。

征宇眉頭皺得死緊,兄弟做了這麼多年,他從沒見伏宙這樣暴躁易怒過,完全沒有平日的和善好親近。

「呃……若沒問題,老夫先走一步了。」老御醫深知明哲保身的道理,見情勢不對,先找借口告辭。

「慢著!」伏宙叫住了他,明顯遲疑。「那個……」

「貝勒爺放心,老夫記得。」老御醫知道他的顧慮,先行保證。「絕對守口如瓶。」

「好,那藥……」

「待老夫回去配制,一會兒就讓門生送來。」完全不多做無謂的停留,老御醫一一解決伏宙的問題,退場的比任何人都迅速。

兩個守門的悄悄往後退了幾大步,決定讓這三個主子先好好談一談。

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可明白了,在事情暖昧不明之前,除非是活的不耐煩了,否則就絕不能擋在炮火口

等死,那是極蠢,也是極危險的一件事。

沉默籠罩著三人,算不上各自心懷鬼胎,只能說他們每個人此時都正想著不同的事,以至于遲遲沒人開口……「你……」征宇看著胞弟,先開了口,但又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罷剛听見他叮囑老御醫要守密、並且記得配藥的話了,心下猜測著其中的緣由,征宇的臉龐不掩身為兄長的憂慮。

真的已經演變成他最不願意看見的局面了嗎?

雖然他早暗自猜想過,以伏宙這樣流連花叢、愛與女人廝磨的性子,就算沒到精盡人亡的地步,總有一天也會玩出問題。

可他真沒有想到,這日子會這麼快到來!

同樣心思的人不只是征宇,童恩也有同樣的疑慮,為了潤元的將來,他忍不住隱隱擔憂了起來。

「你們做什麼這樣看著我?」伏宙不自在地看了下自己,不明白兄長跟童恩為何要用那種怪異的眼光看著他?

「你沒事吧?」童恩代為詢問,知曉征宇這時絕說不出什麼溫情的話來。

「我當然沒事。」伏宙覺得他們的問題怪得要命。

既然有事的不是他,那難道是……征宇瞪大了眼,表情只能稱之為驚恐。

「宙,你……你該不會貪新鮮、嘗試新的玩法……」童恩問得很技巧,但笑容已有些僵硬。「結果玩過火、玩出事了?」

伏宙先是有一時半刻的不解,待他腦子一轉,陡地省悟他們的意思,一張稚氣的女圭女圭臉,頓時因憤怒而脹個通紅。

「你們兩個下流的東西,腦子里除了那些就沒別的好想了嗎?」可惡!竟然暗示他辣手摧花,用殘暴的方式把人給怎麼了,以溫柔多情著稱的他會是那種人嗎?

征宇與童恩面面相覷。

下流?!

呃……通常這話呢,都是他們拿來叨念伏宙的,沒想到今兒個竟然易地而處,換他們被人間第一婬魔……呃,不是,是性喜漁色……呃,也不是,總之是他們讓這個頂著少年純真面容,流連溫柔鄉的人反咬一口,那感覺實在很怪異就是了。

「嗯咳!」童恩輕咳一聲,率先從滿懷的怪異感中回過神來。「姑且先不論你找御醫來做什麼,你這陣子到底怎麼回事?我們很擔心你。」

征宇不高興。「真是太不像話了,以前你愛怎麼玩我不管,但現在你玩到把人都帶回府了,這成什麼體統?」

「我才沒有玩。」伏宙當然不服氣,就算是這次之前的每一次,他都是付出真心的感情,哪有玩?

「人都帶回來了,還說沒有。」征宇冷哼。

「這里是我的地方,我愛帶誰回來、就帶誰回來。」伏宙任性的語調,有如鬧脾氣的少年。

「你相不相信,若是我想,我可以讓任何一個我不樂意見到的人消失在這府邸內,即使那人躲在你的地方。」征宇不想這樣,但不得不端出嫡長子的架式。

「你這是在威脅我?」依然稚氣討喜的臉,此刻已不再是平常那和善討喜的神采,伏宙板起臉,俊秀依舊,但冷冷的笑卻透著一份邪氣。

兩兄弟看著對方,眼對著眼做無形的角力,就差一個引爆點,不然這兩人的視線之間就要闢哩啪啦的燒起來了。

「你們這是做什麼?」不悅的責問介入兩人的眼神角力當中,儒雅溫文的童恩也板起了臉。「只是些小事,有必要真動了氣?」

悻悻的哼了一聲,伏宙率先收回敵意。「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你們的擔心都是多慮。」

「那好,先不討論你最近在忙什麼,京里最近發生了件大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听一听?」童恩在最短的時間內想妥了一切,打算暫時讓伏宙前往河南調查河南總督府的減門血案,總之,先轉移開他這陣子投注在上的專注力再說。

「什麼事?」伏宙有些心不在焉,心思已經繞回屋里頭的人兒。

「不管你屋里藏了什麼樣的絕色美人,你專心點,童恩現在說的事很重要。」征宇斥責他,多年的默契,讓他清楚知道童恩這時的打算,也決定全心的配合。

伏宙顯得不耐,線視不由得一再瞟向庭院那頭的屋宇。「不管多重要,請長話短說好嗎?」

見他一時都不想離開屋里的女人,征宇跟童恩更加察覺這事情的嚴重性,當下更是沒有一點遲疑。

「河南總督府慘遭滅門,除了總督大人唯一的掌上明珠賜喜格格下落不明外,其余的近百條人命無一幸免。」童恩說著,一面注意伏宙的反應。

沒有驚訝、沒有皺眉、沒有一丁點兒意外的表情,那少年一般純真的女圭女圭臉只略略的揚起兩道眉,應了聲。「喔。」

這單音節的反應讓征宇直覺皺眉,追問︰「然後呢?」

「然後什麼?」伏宙一頭霧水,開始懷疑這兩人是不是來找麻煩的?

「你的表示?」本就不認為這消息會驚嚇到他,但好歹也來點同情吧,一家近百口的人都死光了耶。

「表示什麼?」伏宙真是覺得莫名其妙。「贊許你們總算知道這事了嗎?」

「你早知道了?」童恩是第一個理解出這段對話不對勁的人。

「嗯。」伏宙點頭,從懷里取出一封信。「既然你們都知道這事,也剛好來了,喏,這給你們,省得我還要花時間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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