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你歡顏 第13頁

「隨便你。」他轉身離開她的房間。

小吁了一口氣,她起身。

不敢拿未愈的身體開玩笑,她連忙披上睡袍,之後,她拿起他放在一旁的小兵要到廚房去——里頭盛的是他所煮的稀飯,也就是她等一下要改造一番的主要對象。

她拿起湯匙往淡白色的湯汁里撈了下……嗯!又是半生的!

***

很不想將視線移向廚房那邊,但當令人食指大動的香味從里頭傳出時,張撼天的注意力忍不住開始轉移。

沒多久,手捧小碗公的楚掬兒蓮步輕移的走了出來。

「可以吃了。」對著坐在餐桌旁似是在看文件的他,她輕喚。

「這是什麼?」他懷疑。

碗中食物的樣子有點像他剛剛做的稀飯,但又不太像,至少那味道就差得遠了。

真的是天生我材必有用,這笨女人就只有家事,尤其是廚房里的事最靈光了。

對她料理上的天分,就算不情願,張撼天也不得不承認。

其實並不是多名貴珍奇的料理,畢竟他也見過一點場面,山珍海味名廚料理他都吃過;但可能就因為他吃下了過多精致美食,使得他的味覺反倒渴望回歸璞實白自然的口味,就像她所做的菜。

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就是讓人覺得好吃,那該說是……一種家的味道吧!先前他們三個表兄弟和谷崴就都發現了這一點,大家都是獨居在外好一陣子的人,所以他們都愛吃她烹煮的菜,也才會在他們孿生子生日的那天不恥的找她來,利用她的好廚藝。

想來,他一直就跟她保持著距離,唯一的例外也就是那場慶生會與之後的小意外;難道……就因為那次的例外,種下了他跟她現在這樣牽扯不清的機緣?

不會吧!再怎麼說,當時他也只是幫阿宇出去找人,而他只是倒楣一點,才出門就踫上哭得正淒慘的她;他不過是難得的發了善心送她回家,這樣就種下得照顧她的果了?

「壞老板?壞老板?」講了半天,發現他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楚掬兒叫他。

「干嘛?」思緒被打斷,回過神,他瞪了她一眼。

「呃,我是說這是什錦粥,你嘗嘗味道。」自從認定他是面惡心善之人後,對他類似的不善表情,她已經能視而不見了。

「你的呢?」他皺著眉問。

乍听之下,這問句讓人覺得他還算有良心,竟還會想到她;不過實際上可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他壓根就把她現在端出來的這一碗當作是他的,會有此一問,是要她別來跟他搶。

「里頭還有,我再盛就是了。」單純如楚掬兒,心思哪會繞那麼多轉,只覺得難得;沒想到他竟會問到她,當場有點驚喜的感覺。

雖然是不帶一絲溫柔的語句,離她所習慣的無微不至的關心與照顧也有好長好長一段距離,但她已經很高興了;因為說這話的對象是他,那份淡淡、淡淡的感動已經充斥她整個心田。

看她帶著竊喜的表情回到廚房,不明白她干嘛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張撼天放下手里用來撐場面的資料夾,老實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如果不夠的話,里頭還有。」再次出來,楚掬兒的手中捧著一個較小的湯碗,坐下說道。

他沒理她,專心吃他的粥,一時之間,除了用餐的聲響外,餐桌上的氣氛靜得嚇人。

「那個……」不習慣這樣冷硬的用餐氣氛,楚掬兒試著說點什麼緩點氣氛。

他抬頭看她一眼。

「謝……謝謝。」趁著能得到他的注意力,她急道。

看在粥燙口,暫時也吃不快的份上,他決定先停一停,等粥涼了再吃。那這空檔……算了,听听她要說什麼好了。

「有什麼好謝的?」他接腔,雖然還是有點不耐煩。

「就……就這三天的事,謝謝你照顧我。」她小小聲的表示感激之情。

她從沒想過,這一場病會是由他來照顧她。雖然他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但至少他留下了,而且也確實的負起照顧她的責任。

「有什麼好謝的?我是不得己。」他潑冷水。

不得已?

楚掬兒很是失望,抿著唇上臉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怎麼,你還以為我很樂意照顧你啊?」他不屑的瞄了她一眼。

是她想錯了嗎?面惡心善……她開始懷疑這三天她一直告訴自己的。

「要不是找不到人來看顧病得半死的你,我才懶得理你。」仿佛嫌不夠傷人,他又加上幾句。

「你為什麼不喜歡我?」一直就察覺到他的敵意,但直到這時候,因為對面惡心善之說還存有些微的希望,她這才有勇氣問出口。

「為什麼我要喜歡你?你有什麼讓人喜歡的理由?」他反問。

最討厭像她這樣的女人了,膽子小得跟沒有一樣也就算了,讓人生氣的是,就連脖子以上的東西也像是不存在一樣,遇到事情的時候不會想辦法解決,就只會哭而已。嘖,哭能解決問題嗎?

要知道哭不但解決不了問題,制造出來的噪音還會擾亂軍心、嚴重影響想辦法的人的心情。他一直就討厭這種沒有建設性的人,而她就是這樣的人最好的代表,這要他對她能有什麼好印象?更別談什麼喜不喜歡的問題。

因為他的話,她低下頭懺悔。

「我……其實我知道,我的個性很討人厭……」小小聲的,她自己承認,水靈大眼開始出現水霧。

她也知道自己的個性太畏縮、怯弱,加上膽子太小、淚腺又發達……連她都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了,更何況是別人。

「知錯要能改。」他只對她這麼說,但語氣好一點了。對于犯了錯想悔過的人,他向來就不吝于給機會。

「我……我有……」小小聲的,她為自己辯駁。

從沒有人知道她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想擺月兌家庭的保護學著獨立,因為她討厭被保護過度的自己;可現在的問題是,所有人都當她是鬧小孩脾氣說著玩兒的,雖然是讓她出來住了,但沒有一個人當真,就連眼前這人也是,這要她怎麼辦呢?

「有?」就如她所想,他又是一聲不屑的冷哼。

「沒人……沒人給我機會,就連你……」提起這一點,濃濃的委屈感來襲,珍珠般的眼淚悄悄滑落,「大家都當我是鬧著玩兒……我真的……真的好想變成不一樣的自己……」

「不許哭︰」雖然沒看見她的臉,但光听聲音,他也知道她又在哭了。

「可是,可是我覺得好難過.……都沒有人……沒人要听我說,你們全不給我機會……」一直就沒人肯听她說這些,難得有機會可以訴一下苦,她再笨也得說出來抒發一下心中的委屈。

「再哭我就不听了!」他只喝一聲。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他就是氣不過。

為什麼把他跟烈焰軍團那一票護妹狂扯在一塊兒?想他張撼天乃堂堂一名律師,伸張民主、正義正是他的工作,他豈會不讓人有講話的機會?想說話是吧?好,那他就犧牲一點,讓她說個痛快好了。

「真的?你……你要听我說了?」消化了他話中的意思,驚喜讓她張著一雙含淚的大眼楮看著他。

對著她破涕為笑的表情,他突然愣了一下。

粉粉的雙頰、紅紅的巧鼻,晶瑩的淚珠還垂在長長的睫毛上,襯得那笑是那麼的突出,讓人不由得眼楮一亮…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竟然有「燦爛」的感覺,仿佛那張臉的四周瓖了一層光圈似的,讓他的心猛然顫了一下。

「怎麼啦?」不知道哪裹不對,她低頭看了下自己。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