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你歡顏 第12頁

是錯覺嗎?他好像……好像有點不一樣。

這一番話雖然是凶、雖然是惡,但不似以往那些盡是諷刺跟嘲弄的語句;雖然直到最後一句都覺得他在罵她,但……她真的覺得其中好像夾雜著他的關心。

是不是她病糊涂了?

楚掬兒眨了眨眼,殘存的淚水順著柔美的頰滑落。

「看什麼看?笨女人,以前沒讓人罵過是吧?」他生氣的瞪著她。

她搖搖頭,只覺得一陣暈眩與幾欲脹裂的疼痛,忍不住的,她申吟出聲。

「叫什麼叫?很難過嗎?」他冷哼。「活該!誰讓你要裝可憐。有本事就再出去嘛!我看這一次有誰要撿你這個笨蛋回去。」

「我不是……真的不是故意的……」忍過一陣讓人難以忍受的疼痛後,她解釋,「我沒有裝可憐,真的!我只是不知道該去哪兒……」

「什麼叫不知道上哪兒去?你不會回家啊?就算是三更半夜的,你不會去你那個母雞似的表姊家嗎?你的腦子到底長到哪里去了?」說到這點他就氣,于是又是一陣上達天听的咆哮。

「痛……」倒抽一口氣,她讓他吼得眼冒金星。

「痛你不會躺著?」他忍不住又罵。

「我……」

「你什麼你?還不躺下睡覺︰」

實在受不了他這樣一吼再吼,虛弱無比的她只能無力的乖乖躺下。

他不想理她,但他的衣袖讓她緊緊拉住了。

「干嘛還不放手?」他的表情比地府閻羅還要嚇人。

直到這時候,楚掬兒才發現自己抓著他的袖子不放。

「對不起……」她連忙松手,臉上的紅潮因為發燒的關系看不太出來。

哼了一聲,他就要離開。

「等等!」她突然又叫住他。

握著門把,他頂著一張臭臉等著她說話。

「謝謝.!」她小小聲的說了,「謝謝你把我撿回來。」

他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我是不得已。你當我愛啊?」又是一聲冷哼,他離開。

雖然他是這樣說,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她就是覺得他不會真放著她不管。

面惡心善,指的就是這樣的人吧?

昏睡過去前,她的心中浮現這樣的想法,而因為這念頭,一朵極淺、極淺的笑花浮現在那惹人心憐的嬌美容顏上。

帶著讓人意外的平靜,她沉入了黑暗的夢鄉。

第五章

張撼天很不爽,因為他不懂為什麼他要做這種事。

「喂!」板著一張臭瞼,他口氣不善的喊了一聲。

睡了三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叫喚聲,沒多久,就見扇子般的長睫毛緩緩的張啟,楚掬兒迷迷糊糊的醒來……不難想像她受家人喜愛的原因,如同此刻,一張細致的小臉猶見睡意,因為體溫還是偏高,兩邊的頰上映著美麗的粉紅色澤,粉女敕女敕的讓人直想咬一口,配合著她略顯凌亂卻可愛的睡醒頭——真多虧了前一陣子的錯剪,這個睡醒頭的造形讓她除了簡化了打理上的問題,像這時候就特別佔便宜。

除俏麗的發型外,大大的眼楮、紅艷艷的小嘴,水汪汪的明眸還帶著迷蒙睡意,此刻的她真有如猶帶晨露的小雛菊般稚氣可人,讓人想捧在手心里疼愛。

「又要吃藥了?」白玉般的小手稚氣的揉了揉眼楮,因為剛睡醒的關系,就連聲音也是惹人憐愛的稚音。

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幅畫一樣,甚至比一幅畫還完美;只可惜張撼天感受力的天線向來就接觸不良,完全沒感覺到她有什麼不同。

就像此刻——廢話!不要她吃藥,那他來干嘛?完全沒看見她惹人心憐的模樣,對她的問題,他不爽的暗想。

雖然沒丟下她讓她自生自滅,雖然他是照顧了生病的她,但他一直就是不情願的,對他來說,她就是一個麻煩,而且還是一個笨得要死的麻煩。

冷哼一聲,他瞄了她一眼,算是回答她的問題。

「其實……」她小心的看他一眼,「我覺得我好多了!所以……」又小心的看了一眼,「可不可以……不吃?」

「你說呢?」他看著她,一臉不耐。

「那……」她咽了口口水,小心的選著字眼,「可不可以……只吃藥?」

言下之意是,她不想吃他煮的稀飯……說話的同時,她忍不住聯想到那味道。

嗯!那真是可怕!

做了個深呼吸,她壓下反胃的感覺。

「什麼意思?」他眯著眼看她。

如果眼楮能灼人的話,她大概早被他的視線瞪出許多窟窿了。

她以為他喜歡弄這些嗎?要是可以,他早將她丟給別人照顧了!就像是跟他做對一樣,住棒壁的孿生哥哥跟著據說是今生的唯一出門去,玩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的跡象;而那個可堪利用的表弟早八百年前就工作去了,听說錄制工作不順利,還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說起來氣人,他這邊找不到人手接下這燙手山芋倒也就算了,誰知道那一天像個小母雞一樣捍衛這笨女人的火爆蠢表姊也不管!原先她還幫忙買買菜、做點東西來吃,一知道他還能下廚後,那就一推二五六,說什麼要考試,便再也不見人影。

這下可好,他還能指望誰?難不成真讓楚烈來照顧他的寶貝妹妹嗎?

他不覺得自己理虧,但他知道,「烈焰軍團」在知道這件事後絕對會失去理智,到時候恐怕不只把帳算在他頭上,真要變成什麼樣兒都沒人知道……當然,他不是怕事,只是好歹相識一場又共事了那麼久,實在沒必要為這種不必要的事破壞彼此的友好關系。

就因為這樣,他就算不爽在心里,也只能咬著牙自己照顧她。而她竟然還嫌他?

真是搞不清楚狀況!也不想想他張撼天是什麼樣的人,他曾幾何時為女人煮過一頓半餐的?更何況他雖會下廚,但廚藝也局限在西式料理,要他煎煎牛排、做做美式早點還可以,至于稀飯……想來就嘔,他自己都還沒有機會為自己服務,倒是她,不但讓他破例為她下了廚,還榮任他破天荒所煮食的稀飯的品嘗員……他都已經做到這樣了,她還有什麼好不滿的?

「沒……沒有。」對上他那嚇人的表情,她乖覺的換了個方式。「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是什麼?」受不了她溫吞吞的說話方式,他低喝一聲。

「承蒙你的照顧,我真的好多了,所以我想煮點東西,就算是報答你的照顧之恩。」讓他這一逼,她飛快的說著,而害怕讓她很快就想到借口。

「不用了。」他謝絕她的好意。

「沒關系,請讓我報答你吧。」她用難得的堅決語氣說著。

說什麼她都不要吃他所煮的那些要不就過糊、要不就半生的稀飯了。

「你現在是什麼身體?還不如把煮飯的時間用來多休息。」他不屑的呼了一聲。

「可是我已經很充分的休息過了。」她無辜的看他。

這一天因為藥力的關系,她活像只小豬似的,吃飽了睡、睡飽了吃。

「你就讓我起來動一下吧,再躺下去,我真的會把骨頭躺散了。」她央求。

「那你自己起來走走不就好了?」他不悅。

吧嘛呀,說得活像他是暴君似的。他可從沒限制她的行動,是她自己體力不濟,吃完藥就是睡的,關他什麼事?

「那我可以去廚房煮點東西吧?」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你很堅持下廚?」他懷疑的看著她。

「因為我想報答你嘛。」逆境使人成長,她臉不紅氣不喘的接話。

沉著瞼,他想了下。

也有道理,沒理由老是讓他煮給她吃。反正她愛怎麼樣他都管不著,也不想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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