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號撒旦情咒 第20頁

她窩在此處,前面有一畦菜園,種了很多種菜,平日無人來,時間一到,灑水系統會自動灑水。

前天,她見到一位年約六十來歲的婆婆,在司機的護送下,進到菜園巡視,還摘了好幾把蔬菜,再進到倉庫里大略地整理一番,之後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叨念了片刻才離去。

還好當時她在後面的大樹下躲著,才沒被發現。

婆婆一來,坐著獨自喃喃自語許久,她才知道,原來這是她老伴生前買下的地,一直以來都是在種菜,也許是休閑打發時間、或者吃自己種的有機菜,衛生又健康,總之,她舍不得放棄這塊地,舍不得放掉和老伴曾經胼手胝足開墾出的這一大片菜園。

她還听見婆婆無奈的嘆息,話里之意,似乎兒子有意賣掉這塊地,她雖然很不舍,但也無奈。

她不知道婆婆的先生去世幾年了,但她想,婆婆對於老伴的思念,應是從沒間斷過。

也許她該感謝婆婆對老先生的思念,讓她暫時得以有這麼一處棲身的場所,倉庫里有簡單的煮食器具,還有幾包乾面條,許是婆婆偶爾會在這里「野餐」。

這些天,她就靠那幾包面條和摘幾把蔬菜一起煮食,填飽肚子。婆婆大概年紀大了,忘記面條的存貨量,或者因為這塊地即將變賣,心情沉重,所以壓根沒注意到有人偷吃了面條。

捧著加了菠菜的面條,一口一口吃著,淚水卻無端端地滑落。想到婆婆對早已過世的老伴念念不忘,那份真誠令她動容之際,她又掛念起拓拔野,萬一他死了,她是不是也只能像婆婆一樣,成日思念著永遠回不來的人……

不,不要,她不要他死……

手上的碗筷無力地滑落,她不要再受這種折磨,她要清清楚楚地確定他是生是死。

只要往山下走上一段路,就可以到達他的別墅,只要按下門鈴,幸運的話,或許是阿妮來應門,阿妮應該會告訴她,關於他現在的狀況,萬一不幸被抓……也無所謂了,就算她能在外頭躲過一年、十年,也未必能救出大姊和小妹。

此刻,她只想知道,他有沒有平安活下來。

擦乾眼淚,顧不得被抓到的後果是如何,只要能知道他平安活下來,拿她的命去換這個消息,也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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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壽和拓拔烈兩兄弟離開醫院後沒多久,威廉回別墅一趟又踅回,阿妮告訴他,少主子中餐連吃都沒吃。

「少爺,你為什麼不吃呢?」威廉緊張地問。

少主子受傷一事,他還不敢稟告給美國的先生和太太知道,好不容易少主子從鬼門關前繞了回來,雖然看似好多了,但在主治醫師還沒點頭可以出院之前,任何小細節都不能大意。

若是不吃飯,沒有體力、沒有抵抗力,萬一傷口又有什麼感染,那……

「沒心情吃、不想吃。」拓拔野沉著一張臉。「幫我辦出院,我不想待在這里。」

他一心只想去找回映紅。

「少爺,醫師還沒有準許你出院。」

「對耶,醫師似乎還沒打算放了我。」拓拔野一臉沉色。「我自己準許,總可以吧!」

「少爺……」

「不要我出院,那也行。馬上把映紅找來給我。」拓拔野兩手環胸,睨望擺在一旁,他連筷子都沒踫的中餐。「如果我用絕食抗議,你找人會不會找得勤快些?」

一句話,明顯在指責威廉辦事不力。

「少爺……」威廉眼神閃爍了下。「大少和三少到總部去開會。」

「然後呢?」開會是家常便飯之事,何必提。

「好像有什麼事……」威廉的話語不甚著勁,吱吱咯咯,半吞半吐,重點始終含在嘴里未道出。

「當然是有什麼事才會開會。」拓拔野眯起黑眸,銳利的視線,直盯著他的光頭,倏地驚詫地臆測︰「是不是映紅被我大哥抓到了,他們正在開會要審判她?」

語落,他焦急地跳下病床,筆直地走向衣櫃,準備換衣外出。

「少爺,大少沒有在審判Joanna……」被拓拔野回頭怒瞪了一眼,威廉只好說實話。「我剛才進醫院之前,接到電話,說是Joanna被抓,現在已經關在總部的地牢,但大少和三少開完會,直接和齊全離開總部,還沒有去地牢看她。」

「該死!你早該說的。」俐落地換掉身上的病服,拓拔野拎了車鑰匙,神色焦慮,匆匆忙忙往外走。

知道無法阻止,威廉搶了車鑰匙。

「少爺,我送你去。」

「你最好有辦法趕在我大哥他們進入地牢審判Joanna之前,把我送到。」

目光一沉,眼一睨,拓拔野的滿心焦慮瞬間化作炙人的火焰,燒向威廉的光頭。

「是,我一定會的。」

頭頂發燙,威廉暗自祈禱大少別太快回總部,至少讓少主子先見上Joanna一面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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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避威廉強力阻擋,不讓他一個人進入地牢和曲映紅單獨見面,但拓拔野再度以威赫之令,逼退了所有人,單槍匹馬進入地牢內,並且把地牢內的十道暗鎖扣上,不讓任何人進入。

一走進,就見到一個瘦弱的身影,蜷曲在牢內最里端的角落,一頭散亂的烏黑長發,遮住了她半邊臉。

「映紅?」他試著喚她。

熟悉的低沉嗓音傳來,蜷縮在角落的曲映紅愣了半晌,不敢抬頭,怕一抬頭發現這聲音不是活生生的人所發出的——

不,這一定是她的幻听!

把頭垂得更低,她不要听、不要……

細眉輕攢,原本她要到別墅去探尋他的消息,但在前往途中就被天地盟的人給抓了來,她沒有反抗,可當她問及拓拔野的生死,他們全繃著臉,完全不回答她。

一路上,她害怕地想著,他一定是死了,所以他們才會繃著臉,一句話也不和她說。被關進這里,她也問了守門的人同樣的問題,他們一樣面無表情,不回答她的問題。

自責和愧疚的情緒交雜,任淚水無聲地流,她一個人靜靜地蜷縮在角落,不吵不鬧。

如果他們要她死,她沒有任何一句怨言,她只要求能見上大姊和映蘭一面,之後,再去黃泉路上與他相聚……

她多麼希望他不要死,但是……那日她手上的刀,硬生生地填進了他胸口——心口一陣揪疼,他一定很痛吧!

「映紅——」

見她一直蜷縮著,對他的呼喚無動於衷,擔心她是因為被抓來關,心中充滿恐懼害怕,他立刻拿出鑰匙打開牢門,無懼她可能會再度對他不利,一心只想奔到她身邊,保護她。

听到有人拿鑰匙打開牢門的聲音,她緩緩地抬眼一看,赫然發現是他,她驚愣地瞠大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映紅,別怕,我來保護你了。」

蹲,他將披著一頭散發的她,緊緊摟在懷中。

被他溫暖的身軀緊緊擁著,她的意識漸漸回籠。「你……你沒死……你還……活著……」

說完,喜極而泣的淚水倏地滑落,蓋過之前為他憂傷的淚水。

靶覺她身子微微在顫抖,他輕輕拍著她的背。「別怕,有我在,誰都無法傷害你。」

就算大哥執意要辦她,他也會擋在她身前,用性命保護她。

兩手圈住他的腰際,真真實實感覺他的存在,她哭出聲來。老天爺還是眷顧她的,沒狠心讓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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