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女仵作 第9頁

他本以為她是個女乞丐,大概對官舍好奇,才會爬上去看一下,所以沒有逮她下來。

但今天她又出現,就不禁令人覺得事情有蹊蹺了。

賀蘭回頭一看,笑著說︰「喔,那是小鼻頭,你高興的話叫她跟屁蟲也行。」

小鼻頭?跟屁蟲?這是什麼名字呀!

諸葛琴操雖然覺得奇怪,但是賀蘭這麼說,就表示認識她的吧。

「諸葛公子!」伴書小小聲的說︰「那是衙里的仵作啦!她是個怪人,你別理她。」

他還因為覺得她裝神弄鬼害他丟臉而生氣,而且他也不能原諒她老是嚷嚷公子爺是大騙子。

「仵作?原來是她!」諸葛琴操一臉恍然大悟的說,「原來她就是沛恩!」

這下換賀蘭奇怪了,「怎麼?你認識她?」

還叫她沛恩?這麼親熱干麼?他一定不知道宋沛恩不愛跟人家交際,連名字都不許喊的。

「听賀真提過。」諸葛琴操看著她,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很有見識的一個女孩子。」

賀真曾經說過,這個女孩子很特別,將來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他為她花了許多時間,尋找她所需要的答案。

「唉,可惜你沒早點跟我說。」賀蘭吁了一口長氣,「否則我就知道要先跟她裝熟,現在也不會這麼麻煩。」

他壓低了聲音說︰「那丫頭知道我不是賀真,你說她麻不麻煩?」

諸葛琴操默然不語,過了一會才輕輕嘆了口氣,「還是離她遠一些,才不會露出破綻。」

「離她遠一點?」賀蘭呵呵笑著,「已經有太多人離她遠一點啦,也不差我一個。」

雖然到這里的時日不多,但賀蘭也知道宋沛恩受不受歡迎。

她自己對人的不信任當然是主因,但大部分人對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也不對。

「賀真。」諸葛琴操擔心的提醒,「這不是兒戲,你不要……」

若是露出了破綻,讓太子知道了,不知道又會在皇上面前如何搬弄,到時候怎麼收拾,沒人知道。

以皇上如此珍愛賀真之能,都以貶官處罰了,要是賀蘭再出紕漏,那就只有個慘字形容。

「我知道這不是兒戲。」賀蘭雖然在笑,但意思卻很堅決,「我會小心。不用避著她,我也不會露出馬腳。」

他朝宋沛恩招招手,臉上掛著一個燦爛而且充滿友善的笑容。

她看起來有點猶豫,最後還是朝他走了過來。

嬌小的她一站在馬前,顯得更加稚小了。

宋沛恩個頭雖小,氣勢卻大得很,她仰頭看著他,「叫我干什麼?你以為我是什麼,可以揮之則來?」

他笑咪咪的,「那妳不是來了嗎?」

「我是過來告訴你,不要以為我是你可以招招手就來的。」她才不想在大街上跟他呼來喊去的,所以才走過來的。

「好,我知道了,下次改進行不行?」賀蘭被她的原則笑到不行,「妳別老是鬼鬼祟祟的跟著我,要嘛就大大方方的過來,別讓新來的師爺笑妳。」

「要笑就笑,我又不在乎!什麼時候又有了新師爺?」她看了看諸葛琴操,剛剛他們交頭接耳大說悄悄話,比她躲起來窺探還鬼祟勒。

「我請的呀,特別的是這家伙不支薪俸,純粹友情贊助。」他吹了一聲口哨,「我人緣實在太好了。」

「那麼說來就是一丘之貉,都是騙子嘍!」既然這個賀大人是個冒牌貨,那他這個好朋友也就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諸葛琴操說道︰「宋姑娘,何以妳會認為賀大人跟我是騙子?」

「你們自己心知肚明,也不用我一直說。」反正沒人相信她,就連一向精明的朱捕頭都說是她多心。

所以她一定要找到證據,才能證明自己沒有冤枉人。

「宋姑娘,賀大人是千真萬確的,絕不是騙子冒牌貨,我用我的性命擔保。」諸葛琴操一手舉向天說道︰「如果我有虛言,五馬分尸不得好死如何?」

這下換賀蘭傻眼,「用得著發這麼毒的誓嗎?」

「表示我說的話絕無虛假。」諸葛琴操低頭對宋沛恩道︰「怎麼樣,妳信了嗎?」

她毫無誠意的一笑,隨即板起臉來,「這世上啥都能信,就是人信不過。」

老天壓根就不長眼,惡人壞事做盡都不見得會有惡報了,發個毒誓又算得了什麼呀?

「諸葛,我看你別跟她抬這門子杠,你說不過她的啦!」賀蘭好整以暇的說︰「反正我已經說了,讓她去找證據來證明我不是賀真。」

「是呀。」伴書也插嘴,「事實勝于雄辯,就讓她去逞口舌之快。」

宋沛恩立刻反駁,「才不是,真理越辯越明!」

諸葛琴操一听她這麼說,仿佛抓到了機會,連忙說︰「宋姑娘,這話賀大人曾在信里跟妳提過,若他是假的,又怎麼會知道?」

賀蘭連忙附和,「對對,我跟妳說過這個道理,真難為妳還記得。」幸好他夠機伶,能馬上意會諸葛琴操的話。

回去得記得叫伴書把賀真跟她聯絡的信件找出來,通通讀過一遞,否則難保下回會接不上話。

這下換宋沛恩悶了,賀大人的確這麼教過她,那信除了她自己之外,沒有旁人看過。

宋沛恩懷疑的眼光在他們三個人身上轉來轉去的,腦中就是有一個聲音不斷提醒有古怪,不能輕易相信他們。

賀蘭努力擠出一個最誠懇的笑容,心里喊著,「妳就相信了吧!沒什麼好懷疑的呀!」

餅了一會,她清清喉嚨,「如果你們能拿到賀大人的官印和派令,要拿到他的信有多困難?」

聞言,賀蘭差點從馬背上跌下來,「說到固執己見第一人,妳當之無愧呀。」

她做了一個鬼臉,「過獎。」

「好啦,不跟妳吵這個,我要去官倉查存谷,妳要大大方方的跟來呢,還是要繼續跟在我後面鬼祟?」

「誰跟在你後面了?我大方跟去!」她瞪了他一眼,又說,「免得你在數量上弄鬼,趁機盜賣官糧。」

賀蘭笑道︰「妳倒仔細,那就來吧。」

「公子爺,她是仵作怎麼能讓她去呀!闢倉里又沒死人。」伴書忍不住開口,「有諸葛公子這個師爺就綽綽有余了。」

宋沛恩生氣了,她故意把聲音拉長,裝得淒慘無比,「有死人的地方我才能去嗎?那我應該到府上長住才對,不知道你歡不歡迎?」

「呸呸呸,妳家才都是死人啦!」伴書看她陰氣沉沉的,忍不住心里發毛。

聞言,宋沛恩臉色一黯,而一旁的賀蘭一直在看著她,立刻發現她神色有異,隱約也猜到伴書隨口的一句話,剛好踫觸到了她的舊傷。

于是哈哈一笑,彎腰抓住她的胳膊,用力把她提到馬前放好,雙手圈住了她的身子。

宋沛恩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你做什麼?!快放我下去!」

沒想到他看來斯文,卻這麼有力,居然一把就能將她提起。

「再放著你們兩個不管,恐怕要當街打架了。」他轉頭對諸葛琴操說道︰「走吧!」

「喂!你快放我下去!」天呀,這馬怎麼這麼高呀?她要是摔下去,一定很淒慘!

「到了就放妳下來。」賀蘭才不管她的抗議,駕的一聲就催促馬匹快跑。

這下可苦了從沒乘過馬的宋沛恩,她覺得渾身骨頭都要散了,而不斷搖晃的街景,讓她頭昏腦脹,「快停下來!快!」

「還要再快呀?」賀蘭故意裝作不知情,拚命的催馬快跑。

「你這個混帳!我一定、一定要……」她沒辦法再說下去了,因為她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痛得眼淚都快要飆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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