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面上的投創公司外,易勛還有發展其它事業,譬如目前最夯的光電工程、生化科技,以及綠能公司,每年為他賺進的財富勝過投創公司數倍。
而這些他父親一無所知,以為依然牢牢掌控他,自鳴得意地揮霍他賺來的錢,毫無半絲愧疚。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小心謹慎總沒錯。」小心駛得萬年船。
「我會命人暗中觀察,看他究竟想做什麼。」想當間諜,易清還不夠格。
善使心計、隱藏自我的易勛是一頭凶殘的狼,他冷漠得讓身旁的人都怕他,避之唯恐不及,自他懂事以來,一心要扳倒易祖霖,搶回主控權。
所以他的朋友少之又少,除了妹妹易璇外,和他認識超過二十年的沐梵宇算是唯一的知己,他有事也只會找他商量對策。
「你喲!想捉他把柄恐怕不容易,除非在你最松懈的時候,否則他不會輕易出手。」易祖霖可是只老奸巨猾、一肚子算計、不好捉住的老狐狸。
眉目冷然的易勛沉下眼。「他老了,總有疏于防備的一刻。」
為了妹妹,他沒有退路。
「是呀!老頭一個,還怕他什麼,瞧他好享受又女人不斷,早晚死在溫柔鄉里,你一定等得到他自食惡果的那一天。」末了,沐梵宇半開玩笑的道︰「說不定等到你結婚時,忙得蠟燭兩頭燒再來捅樓子,可是防不勝防呀!」
「結婚……」他低忖。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沐梵宇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句玩笑話,竟往好友的心窩鑽,並生了根,發了芽,從此多了點心思。
「對了,最近小曦有沒有和你聯絡,沒再半夜送艷女到你房間了吧?」一想到那件事,沐梵宇就忍不住想笑。
易勛的表情為之一冷,斜睨著他,「助紂為虐。」
「嘿!好朋友才有的特權,想想梅莉莎的胸部有多大,兩手都快捉不住,而且小蠻腰挺會扭的……」舞姿曼妙,媚眼橫送。
「他是人妖。」易勛說得咬牙切齒,似要將某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咬碎。
他悶聲偷笑,「你能否認人家的身材真的很好嗎?而且小曦也算用心了,還貼心地為你準備良伴。」
「要不是你出賣我,她會知道我的落腳處?」興匆匆地從泰國空運一名從事性工作的「男人」,到他下榻的五星級飯店。
沐梵宇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表示未參與其中。「那你那晚過了個旖旎銷魂的春宵嘍?」
「信不信我轉送十個上空美女到你床上?」個個千嬌百媚,風情萬種,只不過是帶把的。
「呃……」卻之不恭。
正想再取笑他兩句,門外傳來敲門聲,一臉不正經的沐梵宇上前拉開門,一名戰戰兢兢的套裝女子如履薄冰,捧著一個四方盒子站在門口。
「有事?」
李秘書深吸了口氣,神情緊繃地跨入地雷區。「有……有總經理的國際快遞。」
「誰寄的?」
「岳筱曦小姐。」她力求穩定,回答上司的問話。
「又是她?」一听到寄件人的名字,易勛不自覺地擰眉。
她就不能安份一天嗎?
「好了,李秘書,你先把東西放下,待會易勛……呃,易總會處理。」看她嚇得臉色發白,沐梵宇好心地開口。
「是,那我先出去了。」一放下三十公分左右的方盒,她像獲得特赦的罪犯,飛快的走出辦公室。
易勛的冷會讓人從頭頂涼到腳底,鮮少人例外。
「我的處理方式就是把它扔得遠遠的,她絕對不存好心眼……」
驀地,他聲音一停,駭人的眸光停在沐梵宇私自拆開的盒子上,表情由冷冽轉為青綠,清俊五官如惡鬼般猙獰。
「岳筱曦,你居然敢送我一個縮小版的骷髏頭,還祝我千‘古’不朽——」
包可惡的是,她用紅筆在眉心至鼻梁處,寫上︰易公勛安息。
沐梵宇見狀,捧月復大笑,大贊創意十足。
第2章(1)
岳家道館館主岳富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和女兒一樣是非分明,有著習武人的急公好義,魯直真誠,年屆五十五仍老當益壯,體格壯碩得不像快要六十歲的老頭。
因為妻子早逝的緣故,他表面裝嚴父,其實是個把女兒當寶疼的傻父親,每回女兒一犯錯,他高舉起棍子,看起來很恐怖的樣子,但是每一下都像在按摩似的,真是打心酸的。
他經營道館亦是如此,對館里的小朋友看似嚴厲,實則關心,所以這些學生長大後仍常來道館坐坐,加上左右鄰居也很尊重他,導致岳家總是門庭若市,熱鬧非凡。
不過為人熱心的他最恨人家喊他全名,感覺在叫「岳父」似的,怪不舒服。
在這種環境中成長的岳筱曦個性大刺刺的,隨性得很,除了外表像個嬌滴滴的女人外,本質上,跟個男孩子沒兩樣,頑皮又淘氣,老以整人為樂。
即使是「高齡」三十的老女人了,在老父和眾師兄弟的過度寵溺下,還是難改本性,老是我行我索的做想做的事,跳月兌常人的理解能力。
這一天,她又一時興起,從某人提供的消息中,再一次出擊。
啾!啾!啾!
門鈴聲驟起。
餅了好一會,年邁的管家才姍姍來遲,蹣姍地拉開厚重門板。
驀地,他一怔,以為眼花。
「你……呃,小姐,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教堂在左轉第三條巷子底。
岳筱曦輕快地揚起嘴角,「這里是易家別墅嗎?」
「是的,請問你要找誰?」不會是少爺的朋友招來的桃花吧!
「易勛。」她偷偷笑著,眼底閃著惡作劇的光彩。
「少爺?」他驚抽了口氣。
見老人家嚇得不輕,她趕緊掀開頭紗一角,吐了吐可愛的小粉舌。「是我啦!楊伯,我來給易勛送禮物。」
「啊!是筱曦小姐。」他真是老眼昏花了,連看了十幾年的女娃都認不出來。
一看是熟面孔,表情生硬的楊伯松了松面部線條,眼神柔和地開門迎客。
這位岳小姐可是常客了,大少爺身邊的人少有不認識她的,每隔一段時間就見她大搖大擺的出現,掀起一陣風暴後又快速離去,讓人想忘也忘不了。
「楊怕,你不用招呼我了,這里我比自家廚房還熟。」她說得頗為得意,好像已把易勛這個人的底模得透徹,沒人比她更清楚他的動向。
楊伯會意的一彎身,笑意盈目。「筱曦小姐請自便。」
從以前到現在,岳筱曦如同易勛的背後靈,不時地在他左右飄來飄去,不管他是否被氣得跳腳,多次揚言要將她挫骨揚灰,她依舊故我,以整他為人生一大樂事。
可是不論她做了什麼或是說了什麼,易勛氣歸氣,但從未真的阻止過她,反倒有些縱容的意味在,讓旁人霧里看花,始終猜不透兩人的關系是好是壞。
倒是有一點大伙看得了然于心,岳筱曦絕對是易勛背上的一根刺,每回她一現身,冷厲嚴峻的大冰山很容易就達到沸點,失控地發出罕聞的吼聲。
「易哥哥,我幫你送老婆來了——」
送老婆……
听到耳熟的聲音,易勛神色緊繃,上下兩排牙齒用力咬緊,他必須一再控制胸口隱隱冒出的怒火,才不致一把捏碎手中的高腳杯。
像影片倒帶,他緩緩地轉過身,迎面走來的身影讓他目光一黯,迸射出某種隱晦不明的幽光。
「岳筱曦,你又想干什麼?」
以為他像往常一樣被激怒了,岳筱曦動作優雅地在他面前轉了一圈,笑聲悅耳。「看不出來嗎?我來要求你履行當年的承諾。」
「一身新娘禮服?」他抿起唇,表情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