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雖知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但她已被健壯的男性胸膛迷惑住,兩眼睜大的盯著寬厚胸膛逐漸逼近,身上衣物也一件件減少。
不識銷魂味,不知人間極樂。她此刻腦中浮現這句話。
「這是不對的……」青蓮虛弱地低哺,推拒的柔荑反而攀向健背。
「得享歡愉是再自然不過的事,絕對沒有錯。」就算有錯也是她美得太誘人,叫人情不自禁。
風寄傲果身將她抱離水深處,就著淺水灘一嘗初綻的紅杏,不讓她醉人的風華溜掉,一再以唇舌吞噬她口中的嬌喘。
流泉飛瀑,荷心輕顫,花開三月猶帶春,見羞的林鳥飛向葉密處,斜照的落霞移至山腳下,一場雲雨竟是情縫時。
風,帶著涼意地催人早歸。
重帳深下莫愁堂,臥後春宵細細長,神女生涯原是夢,小泵居處本無郎。風波不信菱枝弱,月露唯教桂葉香,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未妨惆悵是清狂呀!
「還是錯了……」青蓮失神的哺語,枕臂相偎。
「是錯了,看你下回敢不敢無動于哀,一點也不把我放在心上。」他要她無時無刻的惦著他,不可一日或忘。
「錯在遲了十四年……」她早該一嘗人間情愛,以致錯失了多少極樂。
「你說什麼?」他沒听到「十四年」,光那句「遲了」就夠他火冒三丈。
風寄傲從不認為自己是善妒的人,但她的話讓他無法等閑視之,那句「遲了」到底是為了他有感而發,還是為她錯過其它男子?
他很介意,非常介意,礙于顏面問題又開不了口,氣悶在胸,陰沉著的臉不似剛由魚水之歡得到饜足的得意,反而陰郁得令人遍體生寒。
「你喔!又在揪什麼心,我人就在你懷中,還有什麼不滿足?」人前威風凜凜的冷面莊主,人後卻是愛耍性子的大男人。她暗笑。
「人在心也在嗎?」他雙臂收緊,勒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青蓮一頓,眼波流轉如媚,「試問你的心在否?」
「是我先問你,不要岔開話題。」他凶惡地翻身將她置子身下,橫眉冷豎。
「你心有我,我心必有你。」她不直接給他一個痛快,俏皮地打著啞謎。
「你……」他想再逼問她,但在見她微打個哆嗦後,便收斂了厲色。「真沒用,這點冷也承受不住。」
她回睇。「人家是姑娘耶!哪比得上你鋼筋鐵骨、皮粗肉厚?我要受了寒,看你急不急。」
「誰急了,啐!」他才不管她死活,誰叫她老愛惹惱他,不像一般女子傾心于他。
風寄傲解下外衣為她披上,單手輕攏她微濕秀發,將其拉至衣後以免寒意上身,再以指當梳滑過如雲的烏絲,輕柔梳理。
俠骨柔情,鐵漢丹心,饒是冷面閻羅也成繞指柔,不經意地流露出對喜愛女子的眷寵、貼心,怕她受寒挨凍地成了病泵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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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拿炭火來!水,水在哪里?還有刀子呢!要你們煨紅刀面還磨蹭什麼,不想救人是不是……那個誰,快拿床被子過來,不要拖拖拉拉,盆子呢?笨手笨腳……又吐血了,干淨的布巾……不不不,不要拍背,會傷及內腑,對對對,要小心點,先劃開皮肉放血……」
一向和煦溫雅的男子忽地變了個人似的,疾言厲色地失去平日的和善面容,語氣一聲急過一聲,聲聲急切,神情凝重地如同夜鬼出巡。
豆大的汗珠如雨水直落,濕透了全身猶不自知,手中的銀針一根快過一根、染紅的布巾一塊接著一塊,承接血水的臉盆已不敷使用,連痰盂都暫且撐著。
蕭化贊的臉色從未這麼驚慌過,醫人無數的他自認為天底下沒什麼病痛能難倒他,只要經由妙手一診治,少有人不回魂。
可是這一次他卻是少見的慎重,急中有序地翻閱師父醫聖萬棄留下的醫書,一邊封穴下針,雙管齊下地想找出此癥的源頭。
他很怕,真的很怕,怕會徒勞無功,生平僅見的怪異毒素游走患者全身,中毒者起先並無異樣,等毒發作已來不及抑止,抽搐的四肢如蜷縮的犰狳,口嘴突出膚似甲,僵硬得幾乎無法落針。
「莊主回來了沒?快派人去找一找。」要是他再不出現就來不及了。
「派了,派了,能動的家丁和護院全派出去找人,到現在還沒有一丁點消息。」真是急死人了,怎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
「再去找,把地全翻了都要找出來,不然你也不用回來了。」他不是人嗎?出大亂子還在一旁閑逛。
被罵得很無辜的小廝低下頭咕噥,來回醫廬起碼十來趟了,每回都得搬運數十捆藥材,兩肩和雙手都磨破皮了,他累得像條狗,連提腿的力氣都快沒了。
可是他也不敢有一絲怠忽,即使兩腿跑斷了,用爬的也要爬出去找人,莊里能用的人不多了,他要不勤快些,恐怕會有更多人爬不起來,就此斷氣。
驀地,他眼尖地瞟見兩道人影踏月色而歸,心中一喜地迎上前,久忍不墜的淚水居然奪眶而出。
「莊、莊主,你終于出現了,我……我們等你等得都快急白了發。」嗚,嗚……大伙兒有救了……
「哭什麼哭,男兒流血不流淚,你志氣長哪去?」丟他寄傲山莊的臉。
「我……我也不想哭呀!可是……」他一邊用袖子抹淚,一邊仍用力的嚎啕大哭。
他好害怕,差一點他就成了那些倒下的人之一,除了痛苦的申吟外,一動也不能動。
「到底發生什麼事?你倒給我說清楚……」咦!好重的藥味,似乎從落夏院傳來。
不待小廝說完,輕點足尖的風寄傲縱身一躍,掠風而過地循著味道而去,略沉的臉色布滿風雨欲來的陰霾。
當他發覺莊內各院落未掌燈,一片漆黑時,當下就有不祥的預感,以他嚴厲的強硬作風,底下人豈敢偷懶不做事,除非不想要這門差事了。
所以他加快腳步踏入莊內,身形顯得急促,而身後慢條斯理、似賞月攬幽的人兒則徐緩地踱著,不疾不徐的負手而行。
穿過回廊的風寄傲先聞到的不是濃嗆的湯藥,而是惡臭無比的血腥味,他看到平時在身邊走動的下人和婢僕一個個躺臥在簡陋的草席上,血色全無地只剩一息尚存。
他驚極了,無法相信在短短的幾個時辰內竟發生驟然巨變,他的僕人幾乎全聚集在此。
「快幫忙點住他們的天門穴和氣海穴,我一個人忙不過來。」這次他虧大了,怕是砸了招牌又要不到診金。
「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們會離奇吐血?」而且蜷縮的模樣猶如一頭獸。
出手如疾雷,封點住兩大穴位,穿梭人群的風寄傲以極快的身形來回,二十幾道哀嚎連連的聲音轉為低呻,灰白的臉色與死人無異。
「中毒。」忙著救人的蕭化贊只丟給他一句話,接著又推他去為中毒者運氣祛毒。
「為何會中毒?」是菜蔬出了問題,還是有人下毒?
蕭化贊不耐煩地揮揮手要他滾開,別擋他的路。「我哪曉得,用過午膳後不久就發作了,我懷疑是飯菜里被人滲入了毒。」
唯有膳食才會讓人毫無防備,廚房里掌廚的就那幾人,大家熟到不能再熟,誰會想到競有惡毒之人在里頭動手腳,連累了所有人。
放飯時間一到就去取食的人全有事,而出外末歸,或是忙得沒空進食的則逃過一劫,因此他敢肯定毒下在飯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