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妻 第16頁

「別氣別氣,我先香一個……」他作勢要一吻,一聲冷哼讓他分神的側過頭。「咦,這人蹲在門後做什麼?」

上官星兒的頭發不長,再加上為了便利做事而穿上長衫長褲,猛一瞧會以為是個男孩子。

「我也不知道耶!」阮星露同樣一頭霧水的搖搖頭,未有扶持的動作。「星兒,你在捉螞蟻嗎?」

「我捉螞蟻……」哼!哼!哼!她還敢說。「是誰突然把門一甩,讓它甩上我的臉。」捂著鼻子,鼻音甚重的上官星兒痛得眼眶都紅了。

「不是我。」她離她很遠,而且力氣很小。

「就是有人目盲心也盲,從頭爛到腳,再從腳底板爛到腸胃五髒,由里而外爛透了,才會看不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在後頭。」而她是被推的。

凶手之二,亦即加害人阮星露,她的雇主。

「哇!伶牙俐齒,叫我長了見識,罵人語句句經典,你……咦,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好面熟。

「老套的搭訕手法,過時了。」風流鬼的本事也不過爾爾。

韓習雨越看越覺得眼熟。「你仔細想一想,我們肯定見過面。」

「為什麼不是你想,我又不認識你,別莫名其妙學肉片的裝熟,那很遜呀!」烤肉最怕之一。

「學肉片?遜?」這女孩講話真有趣,「你哪里人?」

「中國人。」

「姓什麼?」

「中國姓。」

「名字呢?」他不死心的追問。

上官星兒沒好氣的一哼。「我想你耳朵也出問題了,剛才星露姊叫我什麼你沒听見嗎?」

「星兒,她叫星兒。」

不待韓習雨詢問,他一個眼神剛瞟過去,阮星露就像訓練有素的妃子,連忙說出她的名字。

「原來是星兒呀!還挺好听,就這頭發短了些……」等等,他想起了什麼。

一道模糊的影像忽閃過眼前,他卻沒能及時捉住。

「別灌米湯了,我的名字好不好听不干你的事,你這只兩只腳的畜生能不能不要擋路。」她還有事要忙。

她把對韓觀惡的不滿和忿懟,全記在韓家人頭上,這行為有種專有名詞叫「遷怒」。

在上官星兒心中,她早認定既然已有婚約在身,那麼韓家長子必定是前世的宿世良緣,只有他才是真命天子,其他串場的張三李四是閑雜人等,都該滾遠點。

而她自作聰明地認為月老要她來這一世的原因,就是要掃除前世身邊的障礙物,讓她順順利利地完成今生姻緣,不讓「惡人」破壞。

所以她最想斬草除根的對象便是韓三少爺,最好讓他永不超生。

「古怪了,你似乎對我頗有意見,我曾經拋棄過你嗎?」

「二少爺,腳長的人不要站在腿短的人身邊,那會讓腿短的人看起來腿更短。」

「啊!是繞口令,我也會,山前有個陳粗腿,山後有個陳腿粗,兩人山前來比腿,不知是陳粗腿腿粗,還是陳腿粗腿粗。」怎樣,不賴吧!

白痴,誰跟你比繞口令。「星露姊,你上台表演的時間快到了。」

「哎!還真的有點遲了,我得趕緊上妝,二少,待會可別給我溜了,下台之後我要你陪我。」她好不容易才等到他露臉。

「好,陪你,小露露一句話比天塌下來還重要,我全依了你。」唉!太有女人緣也是件痛苦的事,叫人淚盈滿眶。

「油嘴滑舌。」恬不知恥。

輕飄飄地落下一句,為之失笑的韓習雨睇凝忙碌的背影。

這個叫星兒的女孩挺可愛的,居然不被他的外表所惑,還一副不屑與之為伍的模樣,仿佛他是令人厭惡的蛇蟲,倒是勾起他的興趣。

如果她的頭發再長些,及肩,也別有一番風情,倏地,他眼一眯,毫無預警地上前一扯,似在證實什麼地率性而為,不給人逃開的機會。

「哎呀!你干什麼,想拉下我的頭皮呀!」噢!懊死的韓家人。

抱著後腦勺大叫的上官星兒往後一跳,用著防備和戒慎的忿恨眼光用力一瞪。

「真的?!」看著自己的手,他又懷疑自己想錯了。

「什麼真的、假的,你先是差點毀了我線條優美的鼻頭,然後又傷害我烏黑如墨的秀發,下一刻是不是想毀我容?」她要離他一萬八千里遠,免得再度受害。

「線條優美的……」他差點笑出聲,忍俊不已的望向她紅通通的鼻子。

「別否認,你們姓韓的都不是好人……不對,只有一個好人,其他人壞得沒心沒肺、與蛆同輩。」唯一的例外是前世未來的老公。

「沒那麼慘吧!我長得應該還算順眼。」他很想問她,「一個」好人指的是誰。

「滾開啦!你站在這邊星露姊怎麼上台?」

被她大聲一吼,模模鼻子的韓習雨識相的退到一旁,做出讓路的動作,讓頭戴羽冠,身著華麗舞台裝的阮星露順利上台。

掌聲一起,他回過頭想再調侃無禮的小助理,卻見她抱著一堆換下的衣服住道具間走去,轉眼間就不見了人影。

听見台上傳來的歌聲,他頭一低走向台前,找了一處較隱密的角落,靜靜地觀賞一場賣力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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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不是三哥嗎?他怎麼也來听歌。」

順著母親的請托,百忙之中的韓習風抽空帶幼妹出門見識場面,順便一圓她的心願,听她最喜愛的歌手阮星露唱歌。

再過幾天就滿二十歲的韓習月有張甜甜的笑臉,眉兒彎彎似柳條,皮膚很白,像早春的細雪,細致得仿佛輕輕一踫就化了。

雖是富家千金卻無驕縱之氣,體態修長偏瘦,星眸迷離看似嬌憨,不像其母反而有幾分書卷味,乍看之下和韓家二夫人有著相同的寧和氣質。

初入五光十色的夜上海,她的神情是既緊張又羞怯,還帶著幾許好奇的興奮,緊靠其兄身側,不時地打量霓虹閃爍的昏黃環境。

誤入叢林的家兔,便是對她最好的形容詞。

當她用探索的心情觀看舞台前成雙成對、翩翮起舞的男男女女時,不意瞟到一道熟悉的頑長身影,迫不及待地拉著長兄的手住人群中擠去。

她想都是一家人嘛,自然要在一起才對,卻渾然不知兄弟間的角力正悄然浮上台面,形成對峙。

「韓觀惡,你偷跑,拋下你最愛的我。」一時興起的韓習月頑皮的一喊,故意捉弄自己的哥哥。

背後突遭人一拍、听到自己名字的韓觀惡徐緩地回過頭,表情冷戾得駭人,像是不高興受到惡意的騷擾,閑人莫近。

但視線一觸及愕然驚嚇的嬌顏,溫和的笑如遇光的晨霧,為之漾開。

只不過在看到她身後的男子時,笑意變淡了,少了一絲溫度。

「我最愛的小鮑主怎麼來了?夜深了不睡覺,小心夢神會抓走你。」

「咯……你不要老是說故事騙我,我長大了,你哄不了我。」她咯咯地笑著,好不開心。

「好了,老三,別再逗她,夜上海的台柱阮星露快登台獻唱了,你讓她把心思轉回舞台上。」讓他的耳朵清靜清靜。

「大哥都開口了,我哪敢再多嘴呢!小丫頭要開眼界了。」他半謔半嘆的瞟向拉起的幕,笑臉隨著燈光而轉暗淡。

音樂聲伴隨著舞群先出場,在煙霧彌漫之中,光芒四射的阮星露由一名俊秀的男舞者牽著走向舞台中央,一陣雪花飄飄由天而落。

清亮的歌聲頓時縈繞四周,回音處處余韻動人,柔美的嗓音如訴如泣地唱出夜上海的繁華,也讓听歌的人為之痴迷。

頭一次听到大明星開唱的韓習月根本靜不下來,膽怯的神色全都不見了,適應良好的融人熱鬧滾滾的氣氛之中,跟著又唱又哼的搖擺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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