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圓舞曲 第9頁

「妳……妳別動,乖乖給我待著。」該死,她以為她在做什麼!

「乖乖的?」勾起飛揚的發辮,以食指輕繞在胸前拋轉圈圈。「老師,你的話很有趣,我都不知道自己也有乖順的細胞。」

誠如火爆二姊所言,她是陰洞里的小賊鼠,專門趁人入睡時,偷咬人家的小指當消遣。

有夠卑鄙。

「也許我該把妳的手腳綁起來,教教妳何謂規炬。」在她沒活活摔死之後。

「好呀!老師,我求知力一向旺盛,麻煩你多盡點心,教我幾堂戀愛課程。一她發誓一定當個好學生,用心學習。

喔!忘了提,若她那顆黑如墨的魔心能用的話。

表情變得難看的藍亞特沉下臉,胸口因她忽前忽後的擺動而抽緊。「妳不要命了嗎?不許再動來動去。」

「我說過我有懼高癥嘛!你沒瞧見我很害怕嗎?千萬別對我吼,不然,我一受驚可是會松手的。」她作勢往前一傾,而後又大動作地後仰,似乎風大得要將她吹落。

「那妳上去干什麼,為了表現愚勇嗎?」牙一咬,他忍不住要破口大罵。

拿了高梯準備救人的歐曼尼驀地一怔,驚愕的瞳孔陡地放大,不敢相信向來冷漠待人的主人竟然面露怒意,如同猛獅一般低吼。

揉揉眼角再看個清楚。他八成是眼花了,八風吹不動的少爺獨善其身已久,除了追捕為害人類的魔獸外,連交往多年的未婚妻都不曾令他有過浮動的表情,肯定是近日雜事過多,他兩眼視覺產生失焦現象。

呵!呵!呵!就說他家少爺冷靜得嚇人,哪有可能為了不知死活的小女生爬樹而動怒,見死不救才是他的真性情……啊!爬……爬樹?!

那個手腳並用,像只紅毛猩猩往上攀枝的偉岸身影不就是左手持劍、右手握刀的偉大驅魔師嗎?他在做什麼?

一邊爬一邊低咒的藍亞特更難以置信自己的反常,明眼人都看得出枝啞間舞躍的小丫頭並不懼高,而且樂在其中地當作一場游戲,根本不需要旁人為她擔心。

可是他卻無法狠下心來坐視不理,叫她干脆在上頭築巢算了。

每當她身體微微地晃動了一下,他的心也跟著提跳了一下,好像心髒病發的前兆,似乎稍微用力一喘就會傳來窒悶的緊縮,呼吸變得粗重不順。

這是一種病,一種無解的病,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他身上,讓他身不由己地憂心不已,不自覺做出連自己都覺得蠢的舉動。

「不,我在找我的兔子。」多多最貪玩了,酷愛和松鼠嬉戲。

「兔子……」他的嘴角大幅度的抽動,忍受著不先扭斷她頸椎的沖動。「我不認為兔子會爬樹,那是貓科動物才有的舉止。」

「喔!是這樣嗎?」偏過頭,她露出近乎困惑的可愛笑容。

「沒錯,妳在上面絕對找不到妳心愛的寵物。」還不下來,真要我上去拎妳不成?

嘖!老師威脅學生耶!多可怕的眼神。「別人家的兔子不會爬樹,可我家的小兔是魔兔仔,能爬能攀能翻筋斗,還能潛入湖底撈魚呢!」

「那叫神兔。」他反諷。

「咯……咯……冠上個神字,就顯得比較聖潔嗎?你瞧不起人與神以外的生物喔!有要不得的種族歧視。」艾蓮娜笑得嬌媚地將辮子往後一甩,兩手托著腮幫子注視一臂之距的「獵物」。

此刻的藍亞特正想辦法要將滿臉笑的女孩拉到自己身邊,以己身之力保護她周全,避免她一個失手真往下掉,摔個頭碎骨折。

但是不比他手腕粗的枝干看起來不怎麼牢靠,承受一個人的重量已經有些下彎的跡象,若他再往上一踩,斷裂的速度將比想象中快。

盡避他伸直手臂撈呀撈,晃著女敕皙小腳的任性女孩仍然毫不配合,似譏誚地反用腳丫子踫踫他的指尖,釣魚似的逗弄自動上鉤的大肥魚。

「說實在的,老師,你認為你愛上我的可能性有幾成?」她好琢磨琢磨,把他的乙喻走。

「一成。」他說道。

「一成呀!還真叫人失望。」搖著頭,她連連嘆息,更不配合地踢開他快接近的手。

「是一成也沒有,我對黃毛丫頭不感興趣。」他故作冷酷地一瞪,暗中為她的安危擔憂。

艾蓮娜又笑,看來有點……邪惡。「老師,你不怕我因此傷心地往下跳嗎?」

「妳不會。」他很肯定。

「是不會還是不敢?」彎起粉紅色的唇,她笑著問。

「有什麼分別?」金眸銳利地一瞇,警戒地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雖然不認為她真膽大妄為地拿生命開玩笑,但是由多次的「交手」得知,眼前看似純真的少女實則是麻煩制造機,放任的靈魂比誰都瘋狂,沒有什麼事是她做不出來的。

而他不賭那萬分之一的機率,即使他有把握在她跌下時一把捉住她,但是以她不合群的態度看來,恐怕沒那麼容易就範。

說不定她反而拉他下墜,讓兩人以飛行之姿落地,下場如何就憑運氣,誰也虧欠不了誰。

「不會呢,表示你開始嘗試想了解我,縱然熟稔度還有待加強,不過你已把我放入心中,那一成也沒有的可能性也就作罷。」

艾蓮娜笑咪咪地撫著唇,好不開心地瞅著藍亞特隆起的眉峰,非常專業地剖析支白。

「反之,若是後者,那麼老師一定看我很不順眼,想讓我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你面前,所以只有使用激將法,看我會不會中計地往下跳,一了百了。」瞧!她多了解人類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心態。

其實人與魔有什麼兩樣?全都藏有私心,先把自己擺在前頭再談其他。

「艾蓮娜同學,妳要是把這份心思用在課堂上,相信妳未來大有展望。」用錯聰明才智是一大損失,她在浪費上帝恩賜的福分。

似看穿他心中的想法,水女敕的唇瓣揚起一道極其妖媚的誚色。「可惜我心願不大,混吃等死不願勞動,想找個活動飯桶供我使用,讓我天天玩樂怠勞,達到申請米蟲的專利門檻。」

他的神給不了他智慧,她的聰慧過人來自對人煩的了暉,以及打娘胎帶來的天分。

「妳……」藍亞特幾乎想笑,因為她對自己的要求真的很渺小,但是……「過來,別再晃來晃去,把老樹折騰個半死。」

哼了一聲,她故意彈弄了兩下。「老樹伯伯說它喜歡看人談情說愛,你要不吻我,它就讓我們在樹上過夜,一同數星星。」

有嗎?我有這麼說嗎?

老樹的主干忽然彎了幾度角,像在思考又似回應,讓人有些錯愕它,誤以為是「活」的。

「胡鬧,大樹怎會說話?!再不移過來,我就過去捉妳。」而一旦落在我手中,絕對有一頓好打。他的眼神透露著訊息。

「那是你沒慧根听不懂樹語,天下萬物皆有自己溝通的語言,有的悅耳,有的粗嘎,潺潺流水聲和林間的低語都是最古老的語言,只是你從不肯用心聆听。」人類只相信眼見的事實。

嗯!是有點蠢,但也挺可愛的,以人類的智商來看,能進步到這種程度算是不錯了。

「妳說完了?」他的表情很冷淡,像是剛听了一堆廢話。

唉!不受教的人類,難怪數千年來不曾長進。「吻我,不然我就往下跳。」

「妳敢——」怒目一橫。

「你說我敢不敢?」

放手一縱,艾蓮娜臉上帶著一絲嘲弄的微笑,與伸出雙臂的他錯身而過,直直落下……

第四章

「妳竟然敢……竟然敢在我面前這麼做,存心不想活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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