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娶你 第17頁

「視若無睹。」他說。

「把水倒在她們身上?」那很無禮。

「我會暫時失明。」他不保障。

「在她們的食物里加料呢?」她不信他能無動于衷。

雲若白吻了她一下,非常君子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叉子掉了。」

「嗯哼!你會不會太配合了?讓我受寵若驚。」既然他那麼合作,那她先前干麼為了顧全他的面子而百般忍受?

「寵妳是應該的,但驚就不必了,夫妻是一體的,我不配合妳要配合誰。」他說得有如愛妻愛家的好男人。

「我覺得很不踏實……」等等,她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呃,雲若白,你有沒有發現一股很重的殺氣?」

「叫我若白。」他堅持。

愛計較。「好吧!若白,我們是否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她的背脊好涼。

「吻妳算不算?」他不甚認真的吻了她,對她的疑神疑鬼不予置評。

很想咬他一口的廖婉玲哼了一聲,「自以為幽默,不過是煮了一碗面,有什麼好得意……啊!完了,面!」

望著空碗公,她終于領悟死刑犯的心情。

「面怎麼了?」看她如喪考妣的神情,害他也跟著惶惶不安,不會真的有問題吧?

「面很好,Q勁十足又很順口,香味四溢造福我們這些苦命的人,讓我們也聞香而來,瞻仰兩位最後的恩愛。」

廚房外站了一排人,有人來看熱鬧,有人來看笑話,有人是來算帳的,以皮笑肉不笑的女人為首圍在門口,似笑非笑的為他們祈福。

「呃!老板,妳知道我只是拿得動筆的弱女子,鍋子盤子菜刀這些危險物品我一向不踫,是他用了妳的面與我無關,也是他膽大包天吃光妳的面,他是凶手。」

李元修的眼楮看向百口莫辯的雲若白,他完全在狀況外不知出了什麼事,一臉平靜的望著極力和他撇清關系的膽小表。

「我能問一句究竟發生什麼事嗎?」嚴重到他未來的老婆當場和他劃分界線,把黑鍋丟給他背。

一道清朗的男音伴隨著笑聲一起,俊美如溫月的柳桐月,同情地出現在妻子身後。

「也沒什麼,你煮的那碗面是日本老師傅手工專制送給我的禮物,而且是最後一份,我老婆剛好非常喜歡青木桑失傳的手藝。

「附注一點,這位老師傅去年年底過世了,她留著舍不得吃是因為吃完了就沒有了。」

而現在真的沒了,全在某人的肚子里。

「所以……」是錯覺吧!每個人的眼神都很古怪。

「所以你要自求多福,我妻子很會記仇。」他的苦日子就要來了,很抱歉幫不了他。

紐約市

春天,那是一個下雪的季節,冬的腳步尚未走遠。

冬末春初仍是白雲紛飛的景致,在紐約的皇後大道上處處可見披著冬衣的行人,畏寒的縮著身子行走在鋪上木屑的人行道。

新生的女敕芽由蕭條的枯枝冒出,一點一點的綠意點綴著城市的冷漠,慢慢喚醒老樹的生命力,就等雪融之後繼續綻放美麗的花朵。

那冷將人凍得失去笑容,面無表情的匆匆來去,即使住在同一棟公寓的鄰居也不相往來,就這麼擦身而過不留下印象。

雪花片片,像銀白色的蓮藕切片,它細細地灑落有如頑皮的雪精靈,捉弄的在人們身上跳著雪的舞蹈。

人群中有位東方臉孔的年輕女子腳步非常輕快,雪白的衣裳襯托出她白里透紅的健康膚色,笑容滿面地和鴿子打招呼。

她是大隻果都會中少見的異數,開心的紅頰就像初升的旭日,幾乎足以融化雪的冰寒。

喜悅的心情可以由她臉上得知,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愉悅,彷佛是籠罩著金光的天使初到人間,對眼前所有的事物有著好奇的興奮。

只是那個女孩不是天使,她和一般戀愛中的男女無異,想著她心愛的男子,深深的愛戀流露在眉眼之間,讓人輕易感受到她愛人的快樂。

「爹地,外面的雪好漂亮呀!不去看看很可惜喲!」再過幾天雪就停了,冬天的寒意也到了盡頭。

說實在的,她比較喜歡曼哈頓島的夏天,有很多水上活動。

但她更想念台灣,不論它的哪一個季節,因為那塊土地上有她愛的人。

「每年都下雪有什麼稀奇,有沒有多穿一件衣服?」關心之情溢于言表。

年近七十的老人一見女兒推門而入,神情微訝地把桌上的東西掃向抽屜,卻沒法悉數收好的漏了幾張,被女兒瞧個正著。

「咦,爹地,這是什麼?」怎麼會有女人的相片,一個比一個漂亮?

表情不變的于青海收回她手上的相片。「沒什麼,準備讓你哥相親用的。」

「什麼?!扮要相親?他們的女人不是多如天上的繁星,一天換一個還綽綽有余嗎?」哪需要相親。她在心里小聲的說道。

雖然她有將近四年的時間沒有回家,可她的兩個哥哥會輪流來美國看她,每次都待不久,身邊的女伴常換,她常搞不清楚哪一個才是他們的女朋友。

尤其是花心的二哥,早上蘇珊,中午艾蓮達,晚上是莉亞,結果帶回紐約住所睡覺的是莉莉瑪蓮,隔天又看見他和紅發安妮打得火熱。

他們都太不把感情當一回事了,老是以游戲的心態周游眾女之間,從沒安定下來的打算,不像她所愛的「他」潔身自愛。

一想起心愛的人兒,她心窩又是一陣甜蜜,笑逐顏開地數著相會的日子。

「女人多不代表適合我們于家,正經人家的女兒才會是好媳婦。」一提起女人兩字,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你還要求門當戶對呀!那個徐慧竹是我高中同學。」人品不錯,家境富裕,但就是有點嬌氣。

「當然,總不能隨隨便便挑只上不了台面的烏鴉。妳不喜歡她嗎?」他將其中一張相片蓋住,打算判她出局。

「烏鴉?」她咯咯地笑起來。「談不上喜不喜歡,我和她沒什麼交情。對了,爹地,你要讓誰去相親,大哥還是二哥?」

「是老大海天。」眼皮微沉,深沉的冷光中有著一抹諷笑。

「我猜也是大哥,他都三十好幾了,早該結婚生子了。」生幾個蘿卜頭叫她一聲姑姑。

不疑有他的于貞雅相信父親所說的每一句話,未曾懷疑他眼底的閃光是否有所隱瞞,這麼多年來他頭一次關心兒子的終身大事。

但事實真是如此嗎?那一迭的相親相片,也只有他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雅兒,行李收一收該回去了,明天下午的飛機。」再不回去世界都要亂了。

「這麼快?」她驚訝地眨了眨眼,有點意外父親的催促。

「嫌快就再待個四年,爹地先回去好了。」紐約的天氣讓他想起那年的冬天。

于青海雖然有兩男兩女四個孩子,可他一個也不愛的只撫育他們長大成人,給他們最好的教育和生活品質,再多他沒有。

年輕時他只愛過一個人,一個只願給他友情不願給他愛情的朋友,而且愛得刻骨銘心,所以他娶了毫無感情基礎的妻子傳宗接代,相敬如冰地維持表面上的婚姻關系。

因為他無法愛她,相對地也無法愛她所生的孩子,在他心里一直有個影子存在,即使對方已經過世多年,他仍然深愛著她,不肯挪出一絲空間容納妻子兒女。

雖然他盡心的扮演好父親的角色,並努力地裝出慈愛子女的形象,但小孩子的心是敏感的,除了生性浪漫的小女兒貞雅之外,其他三個孩子從小就和他不親,甚至是有些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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