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恨,會燒毀一個女人的理智,克麗絲汀即將拿出嫉妒女神的巨斧、斬斷兩人所有的聯系。
第六章
「啊!完了、完了,快抱住大姊,別讓她太沖動,親吻是西方人禮儀,絕不是我們保守的東方人所想的那種婬亂行為……啊!花盆,小、心,不能往下丟,那是媽最喜歡的君子蘭……」這個搶救、那個驚叫,莫家老二從後抓住莫隨紅的雙臂,莫家老三則趕緊移開危險物品,小弟護著他的望遠鏡,好擔心它會成為一堆廢鐵。
說起莫家大姊的脾氣,還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平常練練拳、揮揮手臂那叫「運動」。「被練」的對象頂多痛得兩眼冒淚泡,還不至于有什麼損失傳出。
可若她不只是想運動而已,情緒飄到最高點,那麼前後三條街得趕快淨空,否則所到之處哀鴻遍野,滿街受害者,有冤難訴——跟里長告狀也沒用,莫家大姊比里長大。
莫隨紅不像妹妹莫綠櫻學過正統武術,她全是胡使蠻力,沒有章法的全憑本能,出力重又讓人捉不著方向。
「大……大姊,那是女兒牆,拆不掉的啦,你要不要試著撕紙?我剛買的《哈利波特》一到七集請你笑納。」為了顧全大局,莫喜青含著淚光,忍痛貢獻珍藏。
頓時紙花如雪花般四下飄散,封面上蒼白少年的頭只剩下一半,拿著魔杖揮舞的松發女孩少了眼楮,榮恩的腳不見了。莫家大姊表面上對感情事不在意,過去幾段輕狂愛戀都能隨風散去,可是她畢竟還是擺月兌不了女人與生俱來的天性,沒辦法忍受男人下了床後馬上又去抱另一個女人。
她是矛盾的,嘴上說管他去死,他們又不是男女朋友,彼此有交友自由,但真讓她瞧見了,還真讓他非死不可,自由不過是隨口喊喊的口號罷了,她是絕對的君權,永遠的女王。
動心,當然有那麼一點點,不然真當她是蕩婦嗎?隨隨便便就能跟男人去開房間,最討厭的類型不一定永不來電,往往最不可能的事最有可能發生。
所以她放的感情絕對比她想象的多,只不過被她自個給否認掉,許是自幼在育幼院長大的關系,她很保護自己,怕被傷害,打從心底排斥她會愛上不可能留下的男人,然後等著被遺棄。
遺棄,被丟下,每每光是想到這個詞。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所以她用瀟灑來包裝易碎的心,用不在乎來掩飾害怕,她總是告訴自己,先走的人是她,她就不用忍受孤單的……等候。
「放手,紫蘇,你的身體不好,去一旁休息,不要再抱住我的大腿——」成何體統,她有那麼恐怖嗎?
「大姊,你平靜了嗎?」天太暗,看不出她的臉色是好是壞。
「我沒生氣,干麼要平靜,你們全都給我放開手!」當她通緝犯呀!又抓又抱的,還來個十字鎖定,讓她動彈不得。
「真的嗎?大姊,我听見你磨牙的聲音。」戰戰兢兢的莫苔色不敢放開環腰的手,一臉戒慎。
莫隨紅牙齦一咬緊,忍氣一甩。「人生有三急,你們想害我懲尿態到得膀胱炎嗎?」「啊!尿急呀,怎麼不早說。」誤會、誤會,他們以為她要沖出去殺人咧。
她十分無奈,這群弟妹們是在做什麼?擺這副陣仗是想降妖伏魔不成,她也不過一時發瘋而已,他們早該見慣不怪了,幾時見她真鬧出人命來們嗟!大驚小敝。
「咦?你們瞧,好像開打了。」莫紫蘇的一聲訝呼,讓擠在陽台上的眾人七手八腳的搶望遠鏡,目標對準路燈下的一男一女……呃,什麼時候又來了個男人?
再仔細一看,那不是和平里的無賴霸王風浪雲,他去湊什麼熱鬧?想被大姊活活打死呀!
咦?咦?咦?他在指哪里?那個方向……那個方向不就是他們現在的位置?
不會吧!他……他居然出賣他們?
太丟人了,被抓個正著,快閃、快閃。他們是家教嚴謹,待人謙和,修養極佳的莫家人,絕不會做偷窺他人的骯髒事,他們在觀星……對對對,觀星,打死不認齷齪行徑,今晚的月亮真圓,滿天星辰在眨眼楮。
「啊!小心,你們跑什麼跑,見鬼了呀!」真是沒規沒矩,連她也敢撞。
「沒……沒事,大姊,你繼續當貓頭鷹,我去看書,要考試了嘛!」「咳!我的碗還沒洗完。」「茶冷了,要收茶具。」「我……我去哀悼我的好友哈利。」嗚!開個追悼會好了,懷念他心愛的《哈利波特》全集。
看了看最後一個走的莫喜青捧著一堆廢紙沖下樓,雖然覺得古怪但莫隨紅也沒多想,一個人的陽台空曠多了,不會有人擠來擠去,她拉了張休閑椅坐下,兩眼湊近望遠鏡。
人呢?
不信邪的她又轉動手中的望遠鏡,從門口的路燈看向——路口的招牌,再轉看綁著紅布的大樹公,納悶地看看小區造累的小魚池。
太奇怪了,才三分鐘沒注意,怎麼連只小貓都不見了,那兩個人該不會跑去開房間了吧——「誰去開房問?」沒注意自己喃喃自語發出聲音,一听見身後傳來低沉的男音,她隨口一回——「當然是那對狗男狗女,一嗅到對方體味就發春。」兩條腿的畜生。
「狗不會開房間。」「那一對例外,大馬路上也隨地苟合。」還在她家門前,簡直傷風敗俗,敗壞善良風氣。
「外面沒有人,你到底在看什麼?還看得咬牙切齒,氣憤難當。」「不就是死不要臉的秦狼和他那個沒節操的婬婦。」她罵得順口,一點也沒察覺某人頸側的青筋浮動了一下。
「我?」他做了什麼讓她嚴重批判的事?
「我說的是色欲囂心的秦狼,又不是你……秦狼?!」莫隨紅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外頭,又瞧瞧近在眼前的男人,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會分身嗎?
「色欲燻心?」秦狼的聲音很低,隱含一絲質問。
眨了眨眼,她的變臉功夫也著實厲害。「煙呢?給我一根。」「沒買。」他盯著她,眼神深幽。
「沒買?」她故意挑起眉,以身體遮住近百公分的望遠鏡。
「先說你干了什麼事,遮遮掩掩的不像你的個性。」他不費力氣地越過她肩頭,視線停留在藏不住的犯罪證據上。
瞧他揭穿了她的小「嗜好」,她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我在觀賞夜間「禽獸」的活動。」一語雙關。
「禽獸?听起來像在罵人。」眯起眼,黑如石墨的眸心閃耀著趣色。
「有嗎?是你想太多了。嗯,夜深了。該去睡……」她心虛的不敢直視他像能看透人心的眼。
鐵臂倏地一出,攬住她縴縴柳腰。「承認自己的感情很難嗎?」「什……什麼感情,你不會又要說你喜歡我的鬼話吧!」她氣嗆了一下,想逃避。
「不,是你喜歡我。」秦狼一語進逼她的心。
「誰喜歡你!少作白日夢了,自戀也要看看自己的條件……唔……唔……」這個該死的男人!
癌的大臉準確無誤地吻住嬌艷芳唇,他以舌欲頂開嬌媚唇瓣,卻意外遭到反抗,無預警地被推開,讓他倒退了兩步。
一記火辣辣的耳光揮來,他不閃不避,鮮紅的五爪印便烙在臉上。
「不要用吻過別人的唇來吻我,我有潔癖。」莫隨紅奮力地以手背抹唇,仿佛他的吻帶有細菌。
那氣憤的小臉,唇角不悅的抿著,空氣中隱隱約約散發著一股酸意。刀削的臉龐沉郁,他不發一語的看著她,突地,他舉起手,她以為他要打回來,氣勢不輸人的揚起下顎,狷狂的迎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