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世界剛剛好,三個人就太擁擠了,多顆電燈泡殺風景。
「掏干淨你的熊耳朵听清楚,我不會一直留在這里,等天氣好一點我會下山,你休想利用我來當台佣。」
她很想不生氣,可是他散漫的態度太自以為是了,從不問別人要不要自行下決定,一副理所當然的不用再提。
佛都會被他惹惱,何況她只是平凡的護士。
「我哪有利用你,我會付你薪水嘛!」唉,他就是不想談論她的去留問題。
相處時間越久他越被她吸引,不自覺地受她一顰一笑牽引,視線不忍離開太久地只想往視著她,渴望將她收藏在身邊。
其實下山的路一直未受影響,是他故意串通熟病人哄騙她道路崩塌不易通行,硬要下山危險重重,打消她回工作崗位的念頭。
這幾天他有意讓她融入他的生活,使她適應山里時而忙碌、時而清閑的日子,暫時遺忘城市的一切專心來體會他的存在。
可是他沒料到事情一樁接一樁地全擠在一起,看她疲累的猛揉眉心提神他也很必疼,卻沒法分心地幫她分擔一點事。
山上的歲月真的很寂寞,除了病人再無其他,習慣喧嘩的人很難接受如此安靜的環境,仿佛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的孤寂。
或者說全世界都遺棄了你。
「我該感到痛哭流涕嗎?親愛的大熊先生居然有良心了,他要付我薪水。」天哪!多荒謬的一件事。
言笑醉輕笑地將手肘擱在電腦上俯視袁素素。「我喜歡你叫我親愛的。」
「很抱歉,親愛的是一句諷刺話,非常遺憾你听不懂。」真是的,靠那麼近干什麼,她的心跳又亂了。
他讓人神經緊繃,以為他又想吻她了。
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噓!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她和大熊是百分之百不適合,熊只適合在山里覓食,而她將回到大城市。
「素素,我有沒有說過你生氣的時候非常漂亮?」她的唇形很美,勾引入想去品嘗。
忍著氣,袁素素鼓起雙困。「我想熊的審美觀異于常人,你應該找頭母熊來說以上的贊美詞。」
沒有一個女人願在生氣時還接受人家的消遣,她長得好不好看她最清楚,用不著別人畫蛇添足的多添一筆。
「你不行嗎?」她這頭母熊是瘦了點,多養幾年一定壯觀。
「你嘲笑我長得像熊?」很好,她被羞辱了。
袁素素的表情讓言笑醉忍不住發笑。」不,你讓我聯想一種生長在枝啞間的小白花,小小的,微帶清香。」
「丁香。」
「丁香?」那是什麼花?他只听過紫丁香。
「沒什麼。」她把一疊尚未建檔的資料塞向他胸前。「既然你有空自己動手,別事事依賴人。」
她該功成身退了,找個機會問路通了沒。
醫院的工作可以遲些上班無妨,少她一人沒多大影響,可是電台那方面卻不能拖太久,她存檔的節目並不多,頂多再播一天就得找人代班了。
而她不喜歡自己的節目被別的主持人搞低了水準,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主持風格,若換個人味道會走失的。
「別急著走,咱們來聊聊。」言笑醉以身體擋著她,讓她進退兩難的困在他和電腦之間。
漏跳了一拍的心微微縮著,袁素素覺得吞咽困難。「你……你有什麼事?」
「你有男朋友嗎?」
「你問這干嗎,與你無關吧!」嚇!好大的一張臉,他幾時靠得那麼近。
「回答我。」他專注的眼神熾熱而蠻橫,逼得她後無退路。
「沒……沒有。」她懊惱的暗罵自己的蠢,何必老實的告訴他。
「很好。」盲笑醉滿意的勾起唇微笑。
「很好?」為什麼他的笑容讓人有毛骨悚然的感覺?非常不祥。
「對,好得叫人想吻你以茲慶祝。」他湊近要親吻她。
「停——」袁素素用手推抵他的前進。「你到底在唱哪一出戲,我們的交情沒好到……呃!接吻的地步。」
她怎會想吻一頭熊呢?難道被下了符。
「我們接過吻了。」他比比自己的嘴。「哦,讓人意猶未盡。」
他做出陶醉的表情,其實心里慌亂不如表面平靜,就怕示愛被拒。
「你……你胡說,你少造謠生事。」她不可能一點印象也沒有。
輕撫著她的臉,言笑醉笑著把甘蔗和資料全擱下。「我來提醒你,那天夜里你一把推倒我趴在我身上,很凶狠的吻上我的唇不容我抗拒。」
「我哪有……」她氣弱的不敢看他的眼,像是全身無力的靠著電腦。「你很卑鄙。」
臉一紅,她想起了那天的意外,根本是他站不穩腳拉她一同受害,她才一不小心跌在他身上,兩人的嘴巴不巧的踫在一起罷了。
可是他一說顯得曖昧,好像她是急色鬼急欲佔他便宜,強拉硬弓要他射箭似,她才沒那麼厚臉皮。
「素索,我當你男朋友如何?」惟一的一個,別無分號。
「男朋友?!」袁素素失聲的尖叫,像看見恐龍大軍集體犯境。
震驚。
「看來你也滿欣賞這主意的,給個吻吧!」他等了好久才能再一親芳澤。
大概有一世紀了。
「等等、等等,你以為你在干什麼,這種事你能說了就算嗎?」她根本沒那個意思。
肩一聳,言笑醉略帶容忍的道︰「不然呢?要插香敬告天地?」
他侵略的眼神讓她心慌。
「為什麼是我?」她不可能為他留下來,她喜歡她的鄰居們。
雖然有時候她們很煩,但大部份的相處時間是愉快的,沒人的屬性如她們這般相近,好像前輩子就是相知已久的好朋友,今生再續前世的情誼。
情人固然重要,但她更珍惜友誼,何況他們連情人都談不上。
他緊張的凝神看著她。「因為你是我的母熊。」
「言笑醉,你說什麼?」他死定了,她要通知醉醉來收尸。
「因為我喜歡你。」不給袁素素拒絕的機會,言笑醉俯吻住輕訝的雙唇。
一樣的甘醇,一樣的甜美,一樣讓他胸口塞滿心型的氣泡,笑意快破胸而出了。
吻著她,他心無旁騖。
殊不知前後有幾個病人走進診所又走出診所,面露微笑的直說有喜酒喝,逢人便說醫生與護土的美事,如野火般傳開。
先生娘,先生娘,他們有個先生娘。
★★★
唉!好煩。
唉!真煩。
唉!超煩。
唉!煩透了。
唉……
「你夠了吧!扁是一頓下午茶你就嘆四十八口氣,不想請客可以明說,我的稿子還沒寫完,沒空招呼深閨怨婦。」
要不是沖著有好東西吃,她才不想理會這個沒有利用價值的女人,只會長吁短嘆毫無建樹,害她也想跟著唉兩聲發發怨氣。
都怪雷嘯天那家伙太可惡了,故意養刁她的胃又棄養她,說什麼南下和丈母娘商討婚事,順便孝敬她老人家多待幾日,不打擾她寫稿的情緒。
哼!她信他才有鬼,肯定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才趕緊找靠山,把她的媽搬出來施壓,以免她得知真相會失手宰了他。
好不容易被他養胖的肉又瘦了回去,他的養豬計劃徹底失敗,要是再不回來,她鐵定會像枯萎的茶花慢慢凋謝,最後只剩一根梗。
天呀!她想念他,一個該死用美食引誘她的臭男人。
袁素素扯扯她衣袖,「別走啦!和風,我真的很煩,想找個專家來解解疑。」她有荷包大失血的心理準備。
反正大廈里的蝗蟲就那麼幾只,吃不垮她的。
「專家?!」和風懷疑的看看左右,想瞧清楚她口中的專家生何模樣。
三頭六臂?火眼金楮?還是多了一條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