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追情 第12頁

是怎麼樣殘忍的父親狠得下心傷害自己的孩子,報仇似的想打斷兒子的腿,透出皮肉的斷骨足足有兩寸長,若接得不好他的一生就毀了,終身跛著足無法快行。

他才幾歲呀!為什麼得受這種苦。

反觀款款幸福多了,有親人在一旁呵護,還有醫護人員的細心關懷,就算雙眼即將看不見了也還有希望治愈,而他卻在受至親迫害的苦難。

家庭暴力謀殺了一個美滿的家庭,稚兒何辜,父親下手之殘泯滅天良,毫不顧忌是親生子。

叫人看了心碎不忍,天倫河在?

「你哭什麼哭,當了幾年護士沒看過死人嗎?」真沒用。

「誰說我哭了,我是瞧了心酸想殺人,氣紅了眼眶。」反嘴一頂的袁素素退到一旁由言笑醉接手。

「強詞奪理,我明明看你眼眶蓄滿了淚水還不承認。」標準水做的女人,淚線特別發達。

「你救你的人干嗎管我哭不哭,他的情況很不穩定,大量失血有失溫的現象。」嚴重得隨時有可能停止心跳。

「我知道他的情況不樂觀,你先幫我將車上的大黑包抬下來,我來找血救急。」他至少需要500CC的血才能維持基本的送氧狀態不致腦死。

「你上哪找血?」難道他要挽袖救人嗎?血型不符反而把人害死。

「少噦嗦,快照我的話去做。」當務之急是先保住他的命。

「盡速送到大醫院比較妥當……」呃!她說錯了嗎?

只要一提到大醫院,他的情緒就會失控。

「袁素素,以你的專業素養判定他能撐到醫院嗎?」這個笨女人居然不相信他的醫術,一心要往大醫院沖。

「呃,這個……」

他說對了,少年的傷太嚴重,撐不過三小時的車程,貿然下山只會枉送生命,反而不智。

袁素素心情沉重地持下言笑醉所謂的大黑包,心想這男孩大概救不成了,偏遠的山區哪有血庫可應急,他最終會死于失血過多,而他們無能為力。

當她認為又是一樁人倫悲劇時,驀然人一傻的注視言笑醉找血的方式。

原來他將孩子的父親打暈捆綁四肢,再把人托高以堅固的曬衣架固定,左手抬高劃開一道口插入橡皮管,另一端則順流而下,流至男孩同樣劃開的手腕上進行輸血。

她詫異極了,油然而生的敬意充斥心坎,原來他真有把握救活他而不是空口說白話,她太小心眼了。

「還發什麼呆,趁酒鬼的血沒流光前趕緊救人,我可不想救了一個卻害死一個。」白費工夫。

「但是他血里的酒精濃度非常高,適合輸血嗎?」不是連男孩也一並醉倒。

「誰說不適合,省得我用麻醉劑。」一說完,言笑醉將男孩的斷骨推了回去,拉直彎曲的腿骨使其並攏。

「啊——」好痛。

嚴厲的眼神一瞪,醫生銳利的精芒一射。「你叫痛快的呀!受傷的人又不是你。」

「我……」替他痛。

靶覺就是很痛嘛!袁素素咬著下唇。

可是男孩根本不知痛不痛,他已昏過去了,痛到麻痹。

第五章

「你究竟是醫生還是神,要不要早晚三枝香外加三牲五果祭拜……」哎呀!他動粗。

「你在說什麼鬼話,還不把病人的資料整理一下輸入電腦,要我教你怎麼做嗎?」盡說些白痴話。

「我……」我又不是診所的護士,你也太會使喚人了吧!「是,我馬上動手。」

基于對言笑醉的敬重,百般不情願的袁素素拿起一疊編號凌亂的資料卡,重新按編號排列,十指熟稔地在鍵盤上舞動,她開始懷疑他不是人。

自從三天前下了場雪阻斷交通,她心愛的老爺車全被雪給覆蓋了,舉步維艱的她只好放棄下山的念頭,打了電話向醫院和電台請了一星期的假。

本來以為山上清靜可以當是小度個假期,可是她的如意算盤撥得太早了,還差點被算盤壓死。

那天她見識了名醫救人的功力,以自己的方式當機立斷地進行輸血程序,並在她的輔助下順利地在桌上完成斷骨接合手術,上肢架,固定斷骨使之不移動。

男孩的意識在隔天早晨恢復,臉色紅潤得不像走了一趟鬼門關,直嚷著口渴,仿佛只折斷一根小指頭,一點也看不出他差點蒙主寵召。

不過他有點發燒,在藥性和不斷喝水的控制下,一直維持在三十八度七,直到昨天才降回正常體溫,一條小命算是撿回來了。

但是其間她並非空閑著不做事,反而比在醫院工作還要忙碌十倍有余。

先是有位老人家在浴室摔倒陷入昏迷,經醫生搶救後暫時無大礙,但是得臥床休息一陣子不得做激烈運動。

然後是鼻子塞入異物的小女孩、長了痔瘡的中年教師、尿失禁的老阿伯、腸胃不舒服的隔壁大媽、心律不整的老榮民。

包夸張的是還有人求診治禿頭,沒一刻閑著的老有人上門,害她不得不充當護士、藥劑師,以及掛號人員。

幸好她領有藥劑師執照沒胡亂配藥,不然像前陣子配錯藥的風波鬧得滿城風雨,連帶著他們醫護人員的專業也受到質疑。

稍微偷點空時她不禁同情自己,菲佣都沒她勤勞。

不僅要幫他處理診所的事,還得為他料理三餐,整理衣物,連病人家屬送來的禮物都得點收,她真是懷念以前無憂的日子。

「又發什麼呆,資料打完了嗎?」

一臉怨恨的袁素素睨視正大口啃著甘蔗的男人,懷疑自己為什麼要為他做牛做馬,出賣勞力……不,還是免費的,她算是「義工」。

「想吃嗎?我剛沒咬幾口,給你吧!」言笑醉故作大方的將一截紅甘蔗送到她嘴邊。

「不用了,我怕會冷死。」甘蔗屬寒,吃多了對身體無益。

「那是你心虛體弱欠調養,待會我開幾瓶維他命你照三餐服用,保證什麼病痛也沒有。」沒口福的人。

瞧他的表情她就很火,到底是誰害她身體變差的。「言醫生,你看來好像很閑。」

「還好啦!罷和老古宰了一頭羊,晚上吃涮羊肉。」嗯!烤羊排也不錯。

「要不要炖個十至羊肉火鍋,還是魯羊腿切成片?羊腦也挺補的。」羊鞭、羊肝、羊肺全沾芥末生吃更補。

他還煞有其事的點頭,一點也察覺不出她語氣上的變化。「羊血可以泡酒喝,讓你冬天不畏冷。」

「免了吧!我看你擠泡羊尿喝喝,人家說喝尿可以促進新陳代謝。」看他的熊腦能不能也換一換。

發覺不錯的言笑醉撫撫袁素素的額頭。「你發燒了嗎?」

「對,燒到攝氏一百七十度。」整個人都沸騰了。

他不會看人臉色也要懂得善待客人,除了那頓可歌可泣的早餐外,他再也沒有動手做一件令人順眼的事,順理成章地要她包辦一切事宜。

她是人不是機器,就算機器也要上上油才會靈活,何況她不過是個過客,沒義務當他的掌門人。

一些好奇的病人居然叫她「先生娘」,意味著她是他的老婆,而他竟然不否認地直沖著她笑,好像默認了這件事讓她百口莫辯。

她哪里像結過婚的女人,而且對象是頭熊,她怎麼算都不劃算。

「素素,你今天吃錯藥了是不是,臉色不是很好看。」該不會被傳染上流行性感冒。

「請叫我袁小姐,還有我並非你診所的專職護士,你早點找人來接手免得一個人忙不過來。」要是他也一個人當五個人用,相信他的臉色比她還糟。

言笑醉當沒听見前段話的說道︰「我有你呀!吧嗎多事找個人來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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